流浪者先攻擊了溫承,又盯上了尤溪,這已經是刻意的挑釁了。


    本以為帶頭的是個拎不清的蠢貨,可現在看,白襲明明很清楚他們和空之間的實力差距。


    這就有些說不通了。


    白襲沒有迴答旗岩的問題。


    他隻是抬起手,示意所有人開始攻擊。


    流浪者的組織畢竟還算成熟,他們的核心骨幹比之前湧上來的炮灰們要強得多。


    雖然比起旗岩幾人來說還是弱了點,但他們勝在人數多,還帶了讓人頭疼的武器,全部攻過來時也無法輕鬆招架。


    龐大的觸手瞬間從地下各個角度鑽出來,地麵顫抖,槍聲和獸類們的吼聲混雜作響,哀嚎聲不絕於耳,整個空氣都充斥了血的腥氣。


    尤溪所在的位置聽不到什麽聲音,但卻能感覺到地麵的震蕩。


    她將自己藏在了被子裏,仿佛這樣就能安全一些。


    為什麽外麵要打架呢?


    她不明白,就像她不明白為什麽總有人想要傷害她。


    以前她總認為是她不夠好才會挨打,可現在她卻清楚,並不是她犯了什麽錯這些人才要傷害她。


    【因為有個外來係統想要折磨你,隻要你精神崩潰,就可以成為承載氣運且很好操控的人偶。】


    陽光的聲音在她的腦海內響起:


    【它為了達成目的,連這個世界的很多方麵都篡改過,恐怕現在的攻擊也是為了帶走你。】


    以往它不敢和尤溪說這些,怕尤溪聽到這些會讓她更加恐慌,以尤溪之前的性格,恐怕放棄了她自己的生命也不想拖累空的人。


    但現在不一樣了。


    空的人已經教會了尤溪保護自己,它也可以漸漸告訴尤溪一些事實了。


    尤溪掀開了被子的一角,探出一雙眼睛,疑惑的望著陽光:“它為什麽非得要這麽做?”


    【不知道。】


    陽光認真道:【有些人想傷害別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白雪坐在床邊,在尤溪探出頭時還輕輕舔了尤溪的臉一下,像是在叮囑她不要害怕。


    尤溪順手摸了摸白雪的腦袋,收下了它的心意。


    見陽光還看著窗外,尤溪的腦子轉得飛快,很快擔憂道:“可是我現在有家人保護了,爸爸他們那麽厲害,它還是要傷害我嗎?它比爸爸和哥哥們還厲害?”


    陽光正想說外來係統這個存在不是能按照強弱來形容的,可話還沒出口,卻忽然從尤溪的話中意識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如果尤溪沒有空的保護,就隻能落在外來係統的手裏了。


    一個世界的構造需要很多因素,外來係統為了方便自己利用這個世界,篡改了很多設定,這就會導致出現一些不可控的因素。


    比如說空。


    按照陽光的推理,外來係統可能把所有本該對尤溪友好的人全部注入了厄運,這就出現了像是墨澤這種被拋棄的存在。


    而外來係統的本意是清除尤溪身邊能保護她的人,卻陰差陽錯的導致了空的誕生。


    現在對外來係統來說,最礙眼的就是空了。


    恐怕現在流浪者出現,並且不按照常理的進攻他們,也是為了清除空所做的行動。


    這可就糟了!


    陽光站起身,事關尤溪,它的腦子轉得飛快。


    它試著把自己代入這個外來係統的思維去思考,很快抬了頭,同時身體也因為情緒的波動而有些顫抖。


    管理部!


    流浪者隻是個幌子,這些流浪者的犧牲很可能會導致空內出現問題,比如墨澤的狂暴。


    而如果這個時候管理部趕來,麵對著剛進行過一場惡戰還未來得及休息的空,又有要清理狂暴獸人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們會怎麽做?


    趁機動手讓空元氣大傷,從此空大概率也不會是管理部的對手。


    外來係統能用某種方法驅使流浪者,就同樣會有方法驅使管理部!


    想到這的陽光再也坐不住了,他必須得去阻止戰鬥繼續下去。


    可它還未來得及動作,它的係統麵板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緊接著就看墨澤、溫承和埃裏科的黑化值同時加速上升,很快到了頂端。


    打開窗戶,聞到劇烈血腥氣的同時,還能聽到一聲墨澤失控的怒吼。


    墨澤本來不會進入狂暴化狀態的。


    這裏是空,他不用單打獨鬥,麵對這些流浪者還不至於狂暴。


    但是這些流浪者的身體很不對勁,他們的血裏好像多了什麽東西,沾染到的越多,情緒就越不對勁。


    在墨澤全然無法控製的情況下,他被迫的進入了狂暴化的狀態。


    這一刻墨澤突然意識到,這些流浪者就是來送死的。


    而溫承的觸手此時也開始失控,原本隻是絞碎流浪者,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攻擊越來越粗魯和殘忍,有些攻擊甚至掃到了自己人。


    埃裏科的情緒相對穩定,但周圍的血水濃鬱到一定程度時,他突然聞到了一直深藏在他記憶裏,永遠都忘不掉的氣味。


    這是幾百年前毫無征兆的出現的,能讓血族失去力量的毒藥味。


    他當初因為父母的離世,滿心戾氣,並且力量失控,導致毒藥無法再對他的身體起作用。


    瘋狂的他殺了所有用過這種毒藥的人,也毀掉了所有的毒藥,為什麽此時卻會在流浪者們的血裏再次聞到這種毒藥的氣味?!


    暴戾的殺氣開始上湧,他用力掐住了一名獸人的脖子,赤紅的眼裏猙獰兇狠:“你們往自己的血裏麵注射了什麽?是從哪裏搞來的這種東西?!”


    被掐住脖子的流浪者根本沒來得及說話,喉嚨就被無法控製力道的埃裏科捏碎了。


    隨著戰況越發混亂,習殤被旗岩擊倒,他捂著自己多了一個窟窿的肚子,剛張口就“哇”的吐出了一口血來。


    看著渾身上下一絲不苟,沒有沾染到半點血漬的旗岩,他苦笑道:“你們輸了,我們的血裏麵被注射了劇毒,每個人都活不到明天,這本來就是一場陰謀。”


    他是想奪走尤溪的。


    尤溪這個存在好像什麽都不用做,就能給他一種溫暖的,想要親近的欲望。


    而他從出生到現在,隻有尤溪曾真摯的向他道過謝,會擔心他辛不辛苦。


    可他還是傷害了尤溪,還在白襲的控製下給自己注射了毒藥。


    果然,直到最後他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快帶尤溪走。”習殤閉上了眼睛,平靜開口道:“等管理部的人來了就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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