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枝覺得久仰大名這四個字,應該由她來說才對。


    畢竟在此刻見到他之前,她才是聽說過好多次boss這個名號的人。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值得對方久仰大名的,難道是因為她是他死對頭福澤諭吉的女兒嗎?


    雪枝很難不這樣想。


    「森先生說笑了,我才是久仰你的大名。」她說。


    森鷗外似乎並不想將時間浪費在寒暄上,很快就說起正事來。


    「聽說朝日奈小姐正在調查自己身上發生的大事件。我正好知道一些,匆忙之間臨時約你見麵,還請不要介意。」


    森鷗外說起話來文縐縐的,這份彬彬有禮和他此時的外形十分不搭。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雪枝可以確定她之前沒有見過森鷗外,卻莫名覺得此時的他看起來有些眼熟。


    隻是她沒有時間細想,順著他的話說:「是我麻煩了你才是。」


    「不過,我需要用什麽作為交換?」她幹脆地問。


    她可不認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會平白無故給她這個敵對勢力首領的女兒提供幫助。


    她沒有想到,森鷗外確實不需要她付出什麽作為交換。


    隻見森鷗外笑著搖搖頭,問了她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你知道異能開業許可證嗎?」


    雪枝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問,不過還是遲疑的點點頭:「知道。」


    異能開業許可證是異能者團體在國內合法活動的證明。


    她爸爸福澤諭吉的武裝偵探社就擁有一張。據她所知,港口黑手黨也是有異能開業許可證的。


    森鷗外卻說:「我接下來要說的情報,就當是當初拿到異能開業許可證的謝禮吧。」


    雪枝更迷糊了:「你的意思是,港口黑手黨當初拿到異能開業許可證,和我有關?」


    森鷗外笑著搖搖頭。


    又在雪枝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說:「不僅僅是有關。」


    「當初能拿到異能開業許可證,可是多虧了你呢。」


    第54章 雪泥鴻爪


    54.


    「當初能拿到異能開業許可證,可是多虧了你呢。」森鷗外笑了笑,「這或許就是你想要知道的你身上發生過的大事件。」


    雪枝立刻不說話了,全神貫注的聽森鷗外說。


    「四年前,第三王權者赤之王周防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差點掉落。這件事情想必你是知道的。」


    雪枝點點頭,她前段時間在高尾山還和周防尊聊起過這件事。


    森鷗外似乎陷入迴憶:「那時候你通過福澤諭吉找到我,邀請我一起徹底解決達摩克利斯之劍這個隱患。」


    「最開始我以為你在做夢,一個普通人,妄想解決所有人都無法解決的難題。」


    聽他這麽說,雪枝愣住。


    她也想不到,自己會試圖做這樣的事。


    十七年前,上一任赤之王迦具都玄示的達摩克裏斯之劍即將掉落之際,政府全麵出動,卻依然沒來得及阻止這件事情。


    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避免了最糟糕的結局。


    達摩克利斯之劍掉下,迦具都玄示身死,掉劍造成的傷亡約七萬餘人,是最初預計的七十萬的十分之一。


    很慘烈,但那已經是當時能做到的極限了。


    「我做了什麽?」雪枝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森鷗外沒有賣關子,繼續道:「我本來並不打算摻和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沒錯,小孩子過家家,當時我確實是這樣覺得的。」


    「可你提出的條件實在是誘人,港口黑手黨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戰利品卻是異能開業許可證,所以我沒有直接拒絕。」


    「那可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森鷗外感嘆,「後來被你拉入夥的組織越來越多。實力最強的幾大財團、獵犬、異能特務科、scepter 4……甚至還有老古板黃金之王和不問世事的白銀之王。」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但是最後的結果你也知道,你成功了。」


    「你要調查你做過的大事件,我想沒有什麽比這件事更大的事情了。」


    「雖然我不記得。」雪枝卻搖搖頭:「但是我就是個普通人,就算在起到了作用,也隻是耍耍嘴皮子,真正做成這件事情的是你們。」


    「不管你承不承認。你確實是那次事件的大功臣之一。」


    森鷗外阻止她的自謙:「我要說的就是這些。那麽,再見。」


    雪枝看著他的離開背影,終於想起來自己為什麽會覺得他眼熟了。


    之前在赤司家宴會的記憶迴閃中,就出現過他的身影。隻不過那時的他紮著馬尾,戴著紅圍巾,身穿黑西裝和黑風衣,形象可比現在精神多了。


    可是,剛才見麵的時候,森鷗外說的卻是久仰大名這種初次見麵才會用的詞語,而不是好久不見之類的。


    「等等!」雪枝連忙叫住森鷗外,「森先生,我們之前有沒有見過?」


    「沒有哦……」森鷗外背對著她,說,「雖然很早就知道朝日奈小姐的存在,但是現在才見第一次麵,是不是很可惜?」


    這話雪枝不知道該怎麽接。


    森鷗外說完,見她沒有其他事,便不再停留。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這個小巷子裏。


    留下雪枝在光影交錯之中沉思:「他說的是真的嗎?」


    她這樣問,可是沒有人能告訴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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