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10點,梧桐大街風煙巷17號?”


    “是的,鄭總,柳依依是這麽跟丁小姐說的。”


    鄭淳元食指微屈,一下一下敲擊辦公桌,陷入沉思。


    “去查查是個什麽地方。”


    屬下很快將查詢結果匯報上來。


    梧桐大街風煙巷,位於銀城最西邊一個偏僻的角落,人稱棚戶區,由於地形複雜和貧困髒亂,成為一個無人管的邊緣地帶。而17號是一片破落的拆遷房,根本無人居住。


    鄭淳元心頭一緊。


    “給丁汝櫻打電話。”


    嘟——嘟——嘟——


    “鄭總,丁小姐沒接。”


    “給家裏打電話,問問丁汝櫻在哪兒。”


    屬下又給家裏撥號。


    “鄭總……家裏說丁小姐出去了。”


    抬起手表一看,晚上9點30分。


    鄭淳元的臉頓時陰沉得可怕。


    “去開車!”


    到梧桐大街風煙巷17號。


    銀城最肮髒、混亂的角落,黑夜沉沉,鴉聲不聞。


    “老大……”一個染了黃毛的小青年壓低聲音:“等會兒怎麽幹?”


    “怎麽幹,還不就那樣幹!”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人來了套上麻袋,打一頓就完了!”


    “長什麽樣,是男是女,要不要先認認臉?”


    “黑布隆冬的,讓你認,你看得清嗎?”粗啞聲有點不耐煩:“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大半夜還會有誰來?反正錢已經給了,雇主自己說的,這個點來的人,往死裏打就行了!”


    “ok、ok……”


    兩條黑影隱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巷裏,一個拎著麻袋,一個舉著磚頭。


    10點整,果然有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往巷子裏探。


    粗啞聲應該是幹這事的老手了,待人靠近,一躍而起,快準狠就把麻袋一套。


    小黃毛趁機把磚頭往人頭上招唿,一下就把人幹倒,連聲都來不及吭一聲。


    隨後就是各種猛踢狂踩,怎麽狠怎麽來,直到裹在麻袋裏的人動也不會動了,兩人才停下。補了兩腳發現對方已經沒有反應,兩人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月亮漸漸升上樹梢,夜裏的雲聚了又散。


    一絲朦朧的月光灑在小巷裏。


    麻袋突然微微動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又猛烈扯動起來,麻袋口子裏露出了一張血跡斑斑的臉。


    烏雲突然又遮住月光,小巷恢複黑暗與寂靜。


    正好趕到巷子,目睹了月光下那張臉的幾個人影,也悄悄地撤走了。


    丁汝櫻,你到底去了哪裏?


    坐在飛馳的汽車上,鄭淳元的心情非常差。


    此時的他根本無心工作,甚至很後悔自己這些天為了工作很少迴家。


    要說工作真的那麽忙嗎?其實不然,他不過是想找個借口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一個星期的瘋狂使他認識到,自己已經被這個妖女蠱惑。他無法接受自己竟被一個攀附權貴的女人拿捏了,隻能投入工作,逃避來自她的誘惑。


    但他還是忍不住偷偷地關注她,甚至在家中安排眼線,窺視她的一舉一動。


    要是早點認清自己的內心,把她帶在身邊,親自看住她就好了。


    雙手緊緊地握住扶手,直至骨節泛白,鄭淳元痛苦得難以自已,不得不將轉移注意力,投注窗外。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


    “停車!”


    汽車急停,鄭淳元猛地打開車門。


    不遠處的女孩毫無知覺,正在穿越馬路。一輛汽車突然從側方飛出,直朝女孩衝去。


    “丁汝櫻!”


    鄭淳元從來沒有體會過,自己的心竟然可以跳得那麽高,仿佛渾身顫栗起來了,靈魂都要脫離肉體,朝女孩飛去。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聽見自己的驚唿在耳旁無限迴響,風像刮刀刮過臉龐。


    等他迴過神來,兩個人撲通一聲,一起摔倒在堅硬的水泥馬路上。


    他甚至連痛都感覺不到。


    “二少……你怎麽在這裏?”


    女孩先是迷茫,驚訝,隨後,巨大的喜悅在她的臉上綻開:


    “二少!你能走了!”


    不論是失而複得的丁汝櫻,還是重新直立行走的腿,都沒能讓鄭二少爺卸下他的傲嬌。當確認丁汝櫻人好好的之後,他又戴上了高冷的麵具,仿佛剛才那個不顧一切為愛飛撲的人不是他。


    兩人坐到車裏後,他甚至開始了問責。


    “小學生過馬路都知道要看路,你沒長眼睛嗎?”


    “手機又不帶,是不是想逃跑?”


    “大晚上的你到哪去?”


    丁汝櫻委屈:“家裏沒套套了……”


    噗——鄭淳元猶如一個鼓脹的氣球挨了一針,泄氣了。


    這兩人在外麵各懷心事,一窩人在鄭家卻吵翻了天,皆因鄭大少突然頂著一頭一臉的血,一瘸一拐迴到家裏。


    可把坐在客廳裏,正等著看好戲的鄭太太和柳依依嚇得手忙腳亂。


    “我的天啊,裕元,你怎麽了!”


    “媽!”鄭裕元的鼻涕眼淚混血流:“我被人打了!”


    鄭太太心疼死:“誰打的你!”


    “我不知道,丁汝櫻讓我去梧桐大街風煙巷17號……”


    “丁汝櫻?”鄭太太咬牙。


    “梧桐大街風煙巷17號!”柳依依驚叫。


    “你知道?”鄭裕元死死盯著柳依依。


    “我、我……”柳依依語無倫次:“我想教訓丁汝櫻,就安排了兩個人……”


    “原來是你!”


    鄭裕元忍耐了一晚上的傷痛、委屈、憤怒瞬間爆發,他跳起來,狠狠地刮了柳依依一巴掌,力道之大,把對方打得摔倒在地。


    “哥!哥!對不起!”柳依依顧不得臉上腫起的痛,一邊哭一邊爬到鄭裕元腳邊,抱住他的腿哀求:“我隻是想教訓一下丁汝櫻,我沒想到……”


    “滾開!”


    鄭裕元兇狠地抬腳,毫不留情往柳依依胸前踹。柳依依大聲痛唿,不僅被踹得翻滾,鎖骨也被踢斷了。


    “好痛……哥……哥……饒了我……”


    柳依依還在求饒,但鄭裕元根本沒有正眼看她。鄭太太也指著她罵:


    “依依,平時看你挺機靈的,沒想到做事做成這樣!枉我這麽栽培你!把裕元傷成這樣,你是死一萬次也不夠!你趕緊滾吧!”


    柳依依大哭:“姑姑!我知道錯了,姑姑!別趕我走,姑姑你平時那麽疼我,你忘了嗎,別趕我走,我以後不敢了!”


    “你還敢說!”鄭太太氣得發抖。


    這個柳依依,自己平時那麽疼她,雖然是存著把她嫁給富豪,壯壯自己娘家家底的心思,但要不是自己拉她一把,就憑她這個鄉下妹,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站台,掙男人錢呢!


    賤底子就是賤底子,怎麽也成不了真小姐,真是浪費自己的好心!


    “保鏢!給我把人拖出去!”


    “姑姑!不要!哥!哥!……”


    大哭大鬧的柳依依被強行拖出去,扔在莊園外了。


    昔日不可一世的小姐,此時頭發亂了,衣衫髒了,臉上還腫了個大手印,鼻涕眼淚混著嘴角的血,人被扔在地上,看起來特別淒慘。


    “姑姑……哥……”


    柳依依剛想爬起來,一股來自後方的蠻力又將她壓到地上,有個人一把薅住她的頭發。


    “死三八!”


    接著就一通抓撓,把柳依依頭臉抓得血淋淋,衣服也給撕破了。


    “你是誰……”


    柳依依拚命反抗,勉強翻過身來,才看出,壓著她打的,竟是被她辭退的張小梅。


    原來,柳依依辭退張小梅後,覺得還不夠解恨,於是投訴給介紹張小梅過來的家政公司,要求一定要把此人拉進黑名單,導致張小梅不但找不到像鄭家這樣條件優渥的下家,連普通人家也不肯要她了。


    驕傲的張小梅剛應聘上鄭家那會兒,可是跟七大姑八大姨炫耀過的,以為今後就過上人上人的生活,甚至能嫁入豪門。


    如今被主家炒了,能選擇的工作隻有進廠打工、送外賣,她怎麽可能做那種工作?於是,她更怨恨把自己辭退的柳依依了。


    不就是個農村來的,裝什麽大小姐,這個臭三八!爛貨!


    張小梅下手越發地狠了。


    柳依依心裏正鬱悶,也不甘示弱。


    兩個女人口裏罵著,手裏抓著,一邊互扯頭發,一邊你蹬我踹,灰頭土臉地在地上滾來滾去,宛如兩個瘋婆子。


    看得坐車經過的丁汝櫻默默在心中鼓掌。


    真是好精彩一出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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