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州城門口遇到了公孫行師徒,導致他不但沒有時間去熟悉陳州的地形,反而還稀裏糊塗地耽誤了不少工夫,甚至還被人毀去了自己辛苦祭煉的頂級靈器,餘誠心裏略微有些懊悔,一路小心地隱匿著身形,快速朝古洞飛去。

    不過這倒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收獲的,除了修為一夜暴漲為大圓滿境界之外,他還得到了三枚三品頂級的聖元丹,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相信若是將此丹給小芝一粒,這丫頭必定能繼馮春李朝之後踏入道師境界!

    但這還不是他此行最大的收獲,若要說價值之大,恐怕多少聖元丹也沒辦法和雲兒給她的那塊玉簡相比。

    公孫行畢生的煉丹心得!

    餘誠一開始其實對煉丹並不怎麽熱忱,若不是公孫行以性命相逼,恐怕他根本就不會染指丹道一途,他雖然進入修仙界不算多久,但他卻是知道所學過雜會耽誤修煉的道理。

    不過除此嚐試了煉丹之術的甜頭之後,餘誠心裏就想被貓爪撓一般對此術心癢無比,若是沒有這聖元丹,讓他自己苦修至大圓滿雖然也同樣用不了多少時間,但少說也需要兩三年,和這一夜暴漲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受了公孫行如此大的好處,對方留在他心裏的最後一絲不好的印象也被清除一空,餘誠甚至都有點偷偷前去拜訪他的衝動。但略微轉念一想,他就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道尊修士的麻煩,即使再小,又怎麽可能是他這個道生小修士能插足的,公孫行如此秘密地將煉丹心得傳授自己,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他人知道,最終反而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而他所需要做的,隻有照公孫行的吩咐照顧好雲兒即可。僅這一點,餘誠自然還是能夠做到的。

    再次想到雲兒,餘誠的心裏又泛起一種異樣的感覺,想起臨走時對方的冰冷臉色,餘誠知道自己恐怕已經徹底得罪對方了,這不得不說有點諷刺,沒想到自己需要去照顧的人,反而對自己心存芥蒂。

    這種芥蒂放在別人身上,餘誠是不會介意的,可是雲兒不同,不管怎麽說,她是第一個和自己赤身相對的少女,餘誠怎麽也不可能將她與常人一般對待的。

    餘誠一邊心裏胡思亂想,一邊隱匿著身形在離地麵數十丈的高空處飛行著,不時抬頭望一眼前方,一副心不在焉地樣子。

    當飛到一處有著一個十來丈大小平台的狹隘山穀時,餘誠突然臉色一變,遠遠停下了身形,雙目紅光閃閃地盯著平台上一棵數十丈高的巨樹。

    此樹若是在別人看來,或許是真真實實的一棵參天大樹,但是餘誠卻一眼就看穿了這不過是個小小的幻陣之像而已,其精妙甚至遠遠不如他當初在 沙洲青年店主處見到的對方用於遮蔽陣盤的小手段,自然入不得餘誠的法眼。

    而在此樹的幻影下,正窩著一群五名修士,兩個三十餘歲的中年人,相貌出奇的相似,應該是雙胞胎的樣子,修為也不相上下,竟都是道生大圓滿;另外三個年紀略小些的青年修士,身穿統一的虎紋藍袍,份屬同宗的樣子,修為竟也不低,個個都是道生後期。

    此刻這五人個個麵帶玩味,不懷好意地盯著百丈之外餘誠的立身之處。

    看這五人有恃無恐的樣子,似乎對自己這邊布下的幻陣頗有信心,但是當餘誠驀然停下遁光之時,這五人眼中明顯閃過一絲驚疑之色。

    “這小子怎麽停下了遁光,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發現了我們?”其中一個藍袍青年有些驚疑地對身邊的同伴說道,並下意識地向雙胞中年人的一位望了一眼,後者此刻也是滿臉陰沉。

    “即使對方沒有發現我等,恐怕也察覺出了異樣,不知對方到底是何底細,竟能看穿這幻陣!不過這也沒什麽,咱們這邊有五個人,而且我們兄弟還是大圓滿修士,就算這少年與我二人同階,對付他也不是什麽難事,大哥,我們要不要直接出手?”其中一位中年人舔了舔嘴皮,臉帶戲謔地說了兩句,不過最後那句卻是對其胞兄說的,一副以對方馬首是瞻的樣子。

    陰臉中年人目不轉睛地看了餘誠好久,眼中滿是陰森之色,這不禁令得正偷看此人表情的三名藍袍修士心中一陣驚慌,急忙將目光移開。

    然而百丈之外的少年卻依舊雙手倒背,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這人恐怕不好對付,以我等的力量,截下對方自然沒有問題,但是恐怕免不了一番折騰,你等不可大意,否則必將自食其果!”陰臉中年人收迴目光,不著痕跡地揉了揉眼珠,極為嚴肅地說道。

    雖然他表麵上這樣說,其實心裏卻是驚駭異常,方才他不動聲色地施展蝕魂眼想要暗算這少年,卻被對方眼中射出的紅光反壓一頭,若不是自己收招得快,十有八九要自食其果。

    而更令他臉色微變的是,少年根本就未曾動用任何法術!

    此言一出,包括另一名中年人在內的其餘四人,全都神色一變地仔細打量起灰衣少年來。

    這五位雖然也是來此尋寶的修士,但他們卻不是衝著那危機重重的古洞中的寶物而來的,在此之前他們就已經達成了協議,將目光瞄準了經過此處的落單修士。

    在餘誠之前,他們已經截殺過數批修士,搶到了大量靈器靈石,還有些許丹藥,但是不管對手神通如何,這位陰臉中年人始終麵沉似水,波瀾不驚的樣子,三下五除二就能將對手搞定,在其手下撐過的時間最長的,也是一名大圓滿修士,當對方信心滿滿地拋出一柄中階飛劍靈器,但在陰臉中年人的鬼叉之下僅僅支撐了十來個迴合,就麵色大變地拋出一張火彈符,將飛劍一裹地企圖拋下同伴獨自逃生時,卻被鬼叉後發先至地刺了個透心涼。

    對此另一位中年人自然笑嘻嘻地沒說什麽,可是三名藍袍青年的臉色卻一連變了數變!如此輕易就擊殺一名同階修士,看來數年未見,對方肯定是遇到什麽福緣了,神通竟一下暴漲至此!

    然而此刻這陰臉中年人卻臉色微白地說出這麽一番話來,顯然,從空氣中的靈氣波動這些人也略微猜到了一些,他竟在暗中與這少年交上了手,並吃了個小虧的樣子。

    其餘四人心中浮起一絲不妙的預感來,看向餘誠的目光中滿是忌憚之色,再也沒有了先前的輕鬆玩味。

    然而此刻餘誠的心中也是驚怒異常。

    對方布下幻陣潛伏於此,顯然是不懷好意想要殺人奪寶,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專門在這裏等的自己,但是這已經足夠讓他莫名地火冒三丈了,並且方才一道蝕魂奪魄的目光驀然從幻陣光罩中射出,餘誠隻感覺一陣惡心的頭暈目眩之感傳來,若不是體內頂級功法《天炎九變》立刻有所感應地急速運轉,驚人的魂力緊緊守住自己的心神,恐怕一個不小心就已經著了對方的道了!

    這不由讓餘誠怒火中燒,目光冷冷地盯著幻陣中諸人,絲毫不帶感情地問道:“在下隻是偶然路過此地,與諸位無冤無仇,因何攔住在下去路?”

    陣中五人見此總算肯定對方已經將這幻陣看破,陰臉中年人一聲令下,其餘四人極有默契地一同飛遁而出,將餘誠東南西北四麵團團圍住,並同時祭出各自靈器,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

    看來對方對此也是輕車熟路了,竟絲毫廢話沒有的直接動手,餘誠心中冷笑一聲,冷眼環視了這五人一眼,卻並未露出什麽懼色。

    陰臉中年人狠狠地盯著餘誠,青筋暴露的黑手一拍儲物袋,從中飛出一柄數丈長的鬼叉來,竟是一柄罕見的鬼道高階靈器,陰臉中年人祭出此叉之後麵色一鬆,一道法訣打在鬼叉上,頓時嗚嗚鬼鳴聲大作,鬼叉化作一道漆黑光芒朝餘誠電射過去。

    對自己這件陰鬼叉的威力,陰臉中年人有著不小的信心。

    與此同時,另四人也極其配合地指揮自己的靈器,另一中年人雙手合十地上下揮舞不停,將一件開山大斧耍得風聲四起,將餘誠略顯瘦削的身形完全罩在了其內。

    那三名藍袍青年卻各自拋出飛劍飛刀之類的低階靈器,從旁協助雙胞兄弟牽製餘誠的靈活性。

    麵對著鋪天蓋地而來的攻擊,餘誠卻依舊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絲毫未動,眼中滿是鄙夷譏諷之色。

    出手的五人不怒反喜,對方如此托大,等他嚐到鬼叉巨斧的厲害,恐怕就是想死也由不得他了!

    陰臉中年人怔了怔,眼角疑惑之色一閃而過,同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已經萬箭所指的灰衣少年,隱隱卻覺得有些不妥!

    果然,就在鬼叉巨斧即將及身的刹那,他分明感覺到一股不易察覺地勁風從少年身上一掃而過,但下一刻鬼叉巨斧還是毫不停留地狠狠撞在了少年的身上。

    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所有的攻擊包括緊隨而來的飛劍飛刀,全都直接從少年身體洞穿而過,但是卻沒有帶起絲毫的血跡和慘嚎聲。

    “殘像?!”陰臉中年人最先發出一聲驚唿,隨後不遠的身旁突然傳來一陣讓他靈魂顫抖不已的哀嚎!

    他急忙扭首看去,卻驚駭異常地發現自己的弟弟胸口心髒跳動的地方多出了一小截紅光閃閃的劍尖,劍尖上沾滿了鮮紅的血跡,其弟身形卻已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一頭往地上栽去。

    僅僅一招,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滅殺了一名大圓滿修士!陰臉修士痛心地看了其弟的屍首一眼,顧不得哀痛地急忙一閃身祭出一麵鬼氣森森的盾牌來,將全身上下緊緊護住,同時神識透體而出,全神貫注地感受著周身十餘丈範圍。

    而那三名不濟的藍袍修士則一下子被嚇得麵如土色,趕忙將各自靈器召迴身前,三人背靠而立,渾身防禦手段盡出地形成一個巨大的藍色光罩,將三人的身形完全包裹在了其中。

    插在中年人身上的火劍突然一個盤旋飛了迴去,輕巧地落在方才幻影消失的原地,那裏,餘誠不知何時又現出了本體,目露兇光地看著驚慌失措的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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