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斐彌次郎的屍體橫躺在床上沒有被動過,屍體脖頸處的床單上是一大攤血跡。


    客廳中保鏢和已經穿好衣服的舞女正在接受警察的詢問,對話聲不停的從客廳裏傳進臥室。


    周春生走到屍體旁將頭低了下去仔細的觀察脖頸處的刀口,確定兇手使用的兇器是和殺死小島文正時一樣的爪刀。


    周春生站起身環視整間臥室,地上的一塊枕巾引起了他的注意:


    枕巾並不是隨意被丟在地上,從掉在地上的形態來看之前被人整齊的折疊過。


    周春生走過去彎腰將枕巾撿起,放到鼻子前輕輕嗅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味道。


    他將枕巾放迴原位走到窗口,兇手爬下來的繩子依舊懸在窗外。


    周春生把手伸出去拉了兩下繩子,繩子的上端捆的很結實。


    隨後周春生又仔細的看了下窗戶,伸手將窗戶關上又打開。


    走到張森的麵前說道:


    “張督察長,兇手應該和殺死小島文正的兇手是一個人!”


    “一個人?周副局長能看出來是哪路人做的嗎?”


    “這個就不清楚了,還是需要張督察長費心了!”


    “謝謝周副局長,我們租界捕房一定會全力偵破此案的!”


    周春生離開臥室向門外走去,臨出門前轉頭看向客廳裏的舞女。


    一個舞女之前也在偷偷看向周春生,被周春生盯上後連忙收迴視線看向地麵。


    周春生對著門口的警服男說道:


    “我們走!”


    兩人向樓下走去。


    坐到車上,周春生看了一眼手表,此時已將近淩晨五點,


    周春生說道:


    “迴周公館!”


    到了周公館後,周春生對警服男說道:


    “你迴去吧,一會不用來接我了!”


    說完便獨自一人走下了車。


    走進周公館後,周春生將屋門關上,沒有開燈也沒有上樓,一個人走到沙發前端坐下,閉上了眼睛。


    整個周公館裏靜悄悄的。


    快到淩晨六點的時候,周冬凜睜開了眼,他慢慢坐起身,轉頭看了一眼旁邊正在熟睡的雪莉。


    雪莉旁邊的床頭櫃上放著一個杯子,裏麵還有小半杯水。


    周冬凜下床伸了個懶腰,慢慢繞到雪莉的床邊。


    他拿起雪莉床頭櫃上的杯子走進了衛生間,將裏麵剩的半杯水倒進了水鬥。


    周冬凜洗漱完畢後換上了一身運動服。


    一樓黃媽的房門打開了,黃媽走出房門後打開了周公館的燈。


    走到樓梯口前時看到了正端坐在沙發上的周春生說道:


    “大少爺迴來啦,怎麽沒上去休息?”


    “我剛迴來,先坐會兒,怕走樓梯上去影響你們休息,沒事黃媽,你忙你的!”


    “好,我先去廚房燒水!”


    說著黃媽走向了廚房,周春生又合上了眼睛。


    周冬凜的房門打開了,周冬凜走出房門前看了一眼雪莉,隨後關上了房門。


    走到一樓時看見了周春生:


    “大哥,你怎麽在這裏坐著,你沒迴房間睡覺嗎?”


    周春生睜開眼看著周冬凜:


    “剛迴來,折騰了一晚上,先坐會兒,馬上上去!你去跑步?”


    “嗯,那我先出去了!”


    周春生衝周冬凜點了點頭,


    周冬凜走到屋門口打開了屋門走了出去。


    周春生看著周冬凜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周春生又坐了片刻後起身向二樓走去,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後並沒有急著開門進去。


    他看向周冬凜的房間思索了片刻,開門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


    晚上八點,百樂門舞廳。


    張東升穿著一身西裝走進了大廳。


    他的嘴唇上貼著八字胡,臉上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頭上戴著一頂西式禮帽。


    張東升進了大廳後並沒有停留,直接順著樓梯走到了三樓。


    他在三樓舞池邊的卡座上坐下,點了一杯雞尾酒,一個人靜靜的看著舞池中扭來扭去的男男女女。


    一個舞女走了過來,正是昨天晚上在甲斐彌次郎客廳裏看向周春生的那個。


    舞女對著張東升說道:


    “先生一個人嗎?不去跳支舞?”


    張東升看向舞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舞女扶著張東升的手坐到了他的身旁。


    張東升右手搭上了舞女的肩,左手從西服內兜裏掏出了一件東西從卡座下麵塞到了舞女的手中。


    舞女接過東西偷偷塞進自己隨身攜帶的小挎包裏。


    隨後站起身嫵媚的看著張東升:


    “先生要不要一起去跳支舞,今天不收你錢!”


    張東升衝舞女笑著輕輕搖了搖頭,舞女離開了卡座。


    張東升坐著喝了兩口酒後離開了百樂門大舞廳。


    半個小時後,舞女迴到自己住的地方。


    她從房間的一個角落裏翻出了一個小盒子。


    舞女打開盒子,裏麵躺著半根金條。


    舞女從小挎包裏拿出張東升剛才給他的東西對了上去,合成了一整根金條。


    舞女將拚好的金條放進了小盒子,藏迴了原位。


    ......


    1939年1月24日 星期二


    軍統在公共租界的秘密據點裏。


    舞女被關在一間房間裏麵,手腳同時被牢牢捆在一把椅子上。


    周春生走進據點,


    一個特務迎了上去:


    “站長,您懷疑的沒錯,我們去抓她的時候她正要跑,我們在她包裏找到了這個。”


    特務拿出小盒子放在周春生的麵前,裏麵是一根一分為二的金條。


    周春生問道:


    “都招了嗎?”


    “這女的一嚇就全招了,這幾個禮拜甲斐彌次郎每次去百樂門都點她出台,上周六的時候在舞廳裏有個男人點她陪舞,跳舞的時候給了她半根金條,讓她下次再和甲斐彌次郎出台的時候在晚上睡覺前把窗戶留條縫不要鎖死,其他什麽事都不用做,第二天會再給她剩下的半根金條。”


    “那個人是誰?”


    “她不認識,從來沒去過百樂門,這是我們根據她描述畫的像!”


    特務拿起桌上的一張紙遞給了周春生,上麵是一個男人的畫像。


    周春生看完後說道:


    “讓兄弟們都留意下!”


    “那這個女的怎麽辦?”


    周春生比了個殺掉的手勢後離開了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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