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繪奈呢?她大概是坐在索隆身旁或者和娜美在一起,帶著笑容大口大口吃她最愛的炒飯。


    他們現在,應該也在遙遠的地方各自成長吧。


    如果說召喚著她迴到這個世界上的原因,那就是這一群人了。


    同伴是她和路飛所擁有的,最後的東西了。


    如果想要好好活下去,就要放下一些事情向前看。


    +++


    「怎麽啦小繪奈?」耶穌布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問她,「怎麽不吃東西啊?」


    繪奈笑了起來:「我想起烏索普他們了。耶穌布,你有個很棒的兒子。」


    耶穌布愣了一下:「你說那小子啊。」他笑了:「那當然了,他可是我的兒子。聽說他跟著路飛做了很多不得了的大事啊。」


    「嗯。」繪奈拿起烤玉米,「是個真正的海上戰士。」


    厚嘴唇男人大笑起來,舉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被特姆羅和拉基拽去劃拳了。


    香克斯聽到了繪奈的話,紅髮男人咽下一口酒,懶洋洋地把身子向後靠了靠,恨不能躺在甲板上:「我聽貝克曼說,今天你從報紙上收到了路飛的消息?」


    「啊。」繪奈看向他,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六年過去了,你還是這幅樣子。」在15歲的孩子麵前成天不像個大人,如今在21歲的她麵前還是像個少年一樣。


    她小時候也抗議過幼稚到會跟她搶吃的的男人,比起香克斯,貝克曼才更像是在她第一次獨自踏上大海後帶她成長的老父親。


    可是她所有關於海賊的改觀都是他帶給她的。


    是香克斯讓她知道,這世界上的海賊也有像他一樣的人。


    是他教會她開心時就要大笑,不開心時就要哭出來。是他教會她武裝色和見聞色,帶她走過無數風景。


    她從他的身上明白什麽叫做大海,什麽叫做自由。


    不論她做什麽他都會保護她,珍惜她。繪奈人生第一次感到被一個人,或者說被一群人全心全意地愛護,就是從雷德佛斯號上開始的。


    就是這個孩子氣的男人,才是那個最能永遠讓她感到安心的存在。


    香克斯撓撓頭髮:「哈哈。所以說…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繪奈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直看到香克斯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有些緊張的坐直了身子問:「怎麽了?有什麽困難嗎?」


    這表情無論是出現在香克斯叔叔還是鼎鼎大名的四皇臉上都太好笑了,或許是海賊們的快樂太有感染力,一直以來總是心事重重的繪奈在這一刻暫時拋開了心頭的陰霾,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香克斯你居然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少女捂著嘴,手裏啃了一半的玉米東倒西歪,纖細的身條向後仰去,倒在耶穌布的背上。


    正在喝酒的耶穌布轉頭看過來,就對上自家船長又迷茫又憋屈的表情,當即拉著特姆羅和拉基一起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船長你好像一頭鵝!」


    這很快就招來了更多人的注視,即使香克斯很快收起了表情,也不能影響唯恐天下不亂的船員們跟著起鬧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還是繪奈有一套!」


    「小繪奈終於笑了!!笑起來更好看了嘛!」


    「果然宴會就是要開心才對!」


    海賊們雖然總是看起來沒心沒肺,其實很多人比任何人都心細。銀髮的少女是他們從小就照顧過的孩子,她是不是真的開心誰都能看得出來。


    此刻繪奈終於實打實地高興起來,雖然他們不知道少女的心事,但是至少他們非常想要看到她活潑明媚的樣子。


    香克斯看著夥伴們,無奈而縱容地攤手:「你們這幫傢夥不要太過分啦!」


    「哈哈哈哈哈——」大家笑過以後,便又自己喝自己的去了。香克斯嘆著氣轉向罪魁禍首,無可奈何地說:「所以啊,到底是要怎樣?」


    繪奈笑過以後恢復了一點冷靜,但眼底的暖色卻沒有再消散。她放下手裏的玉米向香克斯身邊挪了挪,和他一起靠在木頭柱子上,學著他的樣子慵懶地側頭。


    宴會明亮的火光搖曳著跳動在她美麗得驚人的側臉上,另一半隱沒在星光下的陰影讓她本就精緻的五官此刻更加立體。寶石一樣深邃的綠色眼瞳映照出波光粼粼的海,香克斯在那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忽然心頭一跳。


    從來沒有把她當成過女人來看。她認識他的時候不過還是個孩子,即使容貌動人也隻是含苞待放的女孩,更何況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一直是像沒大沒小的父女。


    然而此時此刻,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地認知著,他的女孩已經長大了。


    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迎著大海洶湧的海浪,將自己打磨成了更閃耀多彩的寶石,長成了容顏綻放的女子,有著纖瘦卻結實有力的身軀。有了沉重不堪的心事,有了死裏脫逃的冒險,有了可以全心全意託付的夥伴。


    他眨眨眼:「繪奈變成了了不起的大人啊。」


    她勾起嘴角。


    「我可能確實有一件事想拜託你幫忙。」她看著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香克斯也十分專注地等她說完下文。


    「路飛是要告訴我們,各自分開兩年,讓我們各自修行,兩年後在香波地群島約定好的地方見麵。」她輕輕嘆息,「能看到他已經打起精神來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不過那個時候熊把我們一個個全部打飛…就當著路飛的麵,同伴一個接一個消失,對他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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