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麵積的冰層以極快的速度凍結住了這十幾層樓高的海浪,空中站立在冰上的正是青雉。


    「青雉…你這小鬼。」白鬍子冷笑一聲,揮手將他從半空中震落。


    他被擊碎的身體很快再次凝結成形,站在了海麵上。


    海軍大將與七武海,白鬍子海賊團全部艦隊。


    遙相對望。


    ————————————


    不知是誰先吼出了第一聲的衝鋒。


    數萬人的戰鬥開始,並不是一瞬間的事情。


    繪奈隻知道當自己迴過神來時,她已經提著夕霧沖在戰場上了。


    身後的海浪湧動,身形巨大的小奧茲jr攻破港灣城牆。


    他們踏著他的身體向前衝去。


    繪奈縱身向前,夕霧在她手中第一次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刀光。


    她一刀揮砍,斬斷了阻礙在他們麵前的所有阻攔。


    總是聽人說,上過戰場的人是不同的。


    她跟著路飛打過架,滅過海軍滅過海賊,可是當她真正地站在戰場上時,那種宏大的壯闊是無法形容的。


    炮火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她的耳膜中一直在震動著。


    並不是弱小的人對戰場沒有幫助——而是弱小的人在戰場上連一秒鍾都無法生存。


    漫天都是流彈,稍有不慎就會被碎片劃中。


    她身邊沒有那群每一個都能叫出名字的同伴,她隻知道沒有穿海軍製服的,都是戰友。而穿著海軍製服的,都是敵人。


    這一刻善良與守序還重要嗎?


    血液四濺,她甚至能夠感受到前一秒的熱度。那是主人的生命力。


    慘叫聲,兵器聲,交錯在周圍。


    斷肢碎塊,殘垣斷壁。嘶吼與廝殺就貼著她的身體進行著。


    每一秒都有人在死去,每一秒又會有人站起來。


    而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讓自己倒下。


    繪奈從沒想過她身體中可以爆發出這樣大的能量。


    劍影流光,她將劍術和體術都發揮到了極致。


    可是在她腦海中有一些景象正在慢慢重合,這一場戰爭仿佛早已在她心裏烙印過無數次,而她像個幽靈一樣行走在硝煙與鮮血之中。


    一發流彈擦著她的鬢髮劃了過去,在她身後轟然爆裂。


    灼熱的氣流將她猛地向前推了一把,耳膜嗡鳴著發出抗議。


    她甚至是踩著無數屍體向前的。


    柔軟的身體組織,堅硬的骨架,被廢棄的武器被撿拾起來繼續戰鬥。


    這是真正的戰爭——她忽然理解了白鬍子的話。


    這是用生命和嘶吼寫成的歷史一角,而她現在正在創造歷史。這一場戰爭究竟多久才會結束,沒有人知曉。但當它塵埃落定時,正義將由勝利的一方書寫。


    忽然身後的天空中傳來巨響,所有人都抬頭向上看去。


    不知多少個看起來微小的黑點由遠及近地墜落下來,繪奈眉頭一皺,認出了其中一個極其富有標誌性的符號。


    她嘆了一口氣,然後釋然地笑了起來。


    她早就覺得他應該來了。


    怎麽想也不可能缺席啊,她的船長。


    那個永遠衝鋒在大事件第一線的,永遠不省心的傢夥。


    ————————————


    路飛空降在冰麵上以後環顧四周,看到了艾斯。


    他深吸一口氣,用很難想像那是人類可以發出的音量大聲吼了起來。


    那聲音竟然穿透了整個戰場,響徹全世界。


    「艾——斯————!!!!!」


    「我終於見到你了——!!!」


    艾斯看到路飛的那一刻淚水奔湧而出,巨大的愧疚和擔憂淹沒了他,他拚了命地朝著黑髮男孩大喊:「為什麽——」


    「為什麽要來救我!路飛!」


    「我有我自己的冒險,你沒有理由一定要來管我的事情!!」


    他已經泣不成聲。


    「拜託了,路飛,我不想連累你…」


    「問為什麽…」黑髮男孩低著頭。


    「我是你弟弟啊!!!!」


    路飛對著他的笨蛋哥哥怒吼出了這句話。


    他被噎住了一樣,流著淚看著路飛跳入戰場。


    路飛像一頭小獅子一樣沖了進去,憑著一身蠻力撞開無數海軍。


    海軍上校緹娜的柵欄衝著路飛而來,想要圍困住他。


    路飛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一個人撈了起來。


    他扭頭一看,高興地叫了起來:「繪奈!!你也來了!!」


    銀髮少女憑藉極高的機動性踏著月步從空中脫離了阻攔,另一隻手揮砍向追來的攻擊。


    「我們一起去救艾斯吧,路飛。」她對著她的船長露出一個笑容。


    +++


    艾斯看到繪奈身上被流彈擊中的傷口,開始瘋狂掙紮起來。


    他雙目通紅,仿佛快要瞪裂。


    「繪奈!」他哭著向她祈求,「不要再向前了…你為什麽要來這裏…」


    她帶著路飛脫離桎梏,手一鬆,路飛向著地麵跳下去。


    而她則再度升高了一個高度,幾乎與他遙相平視。


    其實她也沒想到自己可以發出這麽大的聲音。


    又或許是因為他隻傾聽著她一個人的話語。


    她勾起一個笑容來,對著她的男孩喊出了她想要說的話。


    「路飛是你的弟弟。」她揮出一道劍光,「那我又是你的誰呢?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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