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喬滿意他這個弟弟的顏值,也想起自己來叫他的目的,說道:“家裏沒吃的了,跟我去超市買點吃的。”


    時川眼中一絲光閃過,笑起來的時候溫潤如玉,“好。”


    這應該是他來到江家後,第一次和她出門。


    “對了,帶上錢。”


    江喬說起話來,一點都不愧疚。


    “好。”


    ……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這個點,外麵沒什麽人,超市離小區不遠,十幾分鍾後,江喬兩人就到了。


    這個超市比較小,但江喬想吃的都有,時川推著購物車走在她身後,看起來分外和諧,倒真像一對毫無芥蒂的親姐弟。


    江喬看到自己喜歡的就往購物車裏放,也沒買太多,因為他們沒太多錢。


    出了超市門,時川提著一袋子食物,而江喬去了一旁的彩票店。


    “老板,一張彩票多少錢?”


    老板正在打遊戲,沒看她,隨口說道:“二十一張!”


    江喬:【旺財,幫我看看哪張錢多一點。】


    【宿主,你真聰眀!我們有規定的,不能幫你選太大金額。】


    江喬:【沒事,中五百塊就行了,我有用!】


    【好的。】


    經過旺財的精準掃描,江喬拿著五張百元大鈔出來。


    她需要錢,江喬現在實在太窮了,沒有錢,她沒安全感。


    時川還在超市門口安安靜靜等著她,江喬往他口袋裏塞了兩張票子,走在最前方。


    “走了!迴家做飯吃,餓死了。”


    時川覺得這是他來到江家最開心的一天,不用麵對江父江母無形的壓力,不用擔心和姐姐相處不好……


    他緊緊跟上去,如果他們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


    ——


    走到六樓的時候,江喬這次沒收到那股令人不自在的視線,她愣愣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昨夜,她不知道被吸了多少血。


    想著,江喬去敲了門。


    “咚咚咚——”


    “有人嗎?”


    時川拉了拉她,有些謹慎說:“我們走吧,爸媽說不讓我們跟這家人打交道。”


    說著,門從裏麵緩緩打開。


    出來的是一個慈祥的老人,看起來歲數很大,滿頭白發被挽成一個發髻,幹幹淨淨,眼睛朦朧,能讓人第一眼看出來她眼睛不好。


    “你們是誰啊?是不是走錯門了?”


    老人知道自家的情況,鄰居都不待見他們,這還是頭一次有人來拜訪。


    江喬笑著說:“奶奶,我叫江喬,是你們樓上的鄰居,也是溫嶼的同學,我想告訴他,下周五學校會舉辦晚會,應該挺有意思的,奶奶能幫我轉告他嗎?”


    老人聽了有些開心,她也想讓阿嶼多去學校走動走動,一直呆在家裏不出門,總歸是不太好的。


    “好,我會告訴阿嶼的。”


    江喬知道,溫嶼能聽到她說的話,說不定正躲在哪偷聽呢!


    她猜的沒錯,溫嶼就在玄關的轉角處偷偷聽著,他這次的眼睛是黑色的,眼裏帶著愧疚,像極了喪氣的小狗。


    溫嶼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他恢複神智的時候,已經吸了她不少血,卻又無法逃離,她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江喬離開的時候,能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她背後,帶著打量。


    她輕輕勾動嘴角,腳下步伐不停。


    溫嶼,別落我手上,我咬死你!


    時川卻顯得不怎麽開心,他知道跟溫家接觸都沒好果子吃,溫嶼那個人就是天生的惡魔,給別人帶來厄運。


    “你怎麽認識他的?”


    江喬開門進去,“夢裏認識的。”


    時川怎麽會信,他知道她沒說實話,不過他也沒再追問。


    他沒什麽資格過問她。


    一隻冰涼的手再次抬起他的下巴,聲音驕縱。


    “不是說過了,不準低頭走路,是不是想讓我揍你?”


    時川下意識蹭了蹭她的手心,然後怔住。


    “不是。”


    江喬收迴手,“那就好,過來給我打下手,爸媽不在家,就當吃午飯了,我給你做番茄牛腩湯,手撕包菜,再來個小炒肉。”


    時川心情好多,點點頭,她已經開始接受他了不是嗎?


    廚房的和諧跟六樓的陰沉形成鮮明的對比。


    溫嶼的房間是他們家采光最好的屋子,可是窗簾卻緊緊拉著,暗無天日。


    他躺在床上,緊閉雙眼,希望能摒去心中的雜念。


    “啪啪啪——”


    窗戶處傳來異響,溫嶼沒理會。


    “啪啪啪——啪啪啪——”


    接連不斷的聲音讓他覺得厭煩,溫嶼不得不站起身,他討厭外麵的陽光,亮的惹人煩。


    可他還是拉開窗簾,一縷光射進來,照的他眼睛疼,下意識用手擋了光線。


    從指縫間,看到一個小籮筐被一條繩子綁著,正左右搖擺,撞向窗戶。


    剛才的聲音就是這麽傳來的。


    溫嶼皺了眉頭,但還是打開了窗,用手扶穩籮筐,籮筐是溫熱的,裏麵擺著一小碟猜和一碗熱米飯,還有一張小紙條。


    他沒動裏麵的飯菜,隻把小紙條拿出來,上麵寫著:溫嶼,你昨晚是不是偷偷親我了?


    紙條後麵還畫了一個愛心。


    溫嶼大腦空白了一瞬,卻沒注意到自己耳朵通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


    他把紙條扔了迴去,假裝沒看到,接著關窗戶,拉窗簾。


    房間又恢複了黑暗。


    溫嶼覺得,還是這樣讓他舒心,外麵的一切都充滿未知,他一輩子就該生活在黑暗裏。


    小時候的畫麵在他腦海浮現。


    那是他第一次第一次在幼兒園交到朋友,那個小孩叫向潤。


    他死了,就因為他和自己是朋友。


    從小到大,隻要跟他有接觸,那個人就會被厄運纏身。


    後來他就不再跟別人說話了。


    “溫嶼,你簡直是魔鬼!”


    “溫嶼,早知當初,我就不該生下你!”


    “溫嶼,你就是個怪物!”


    “溫嶼,你真惡心!”


    ……


    這些話來自他的父母,伴隨他整個童年。


    溫嶼不怪他們,他隻怨恨自己,有時候他想逃離這個世界,溫嶼不是沒自殺過,可是都無濟於事。


    每次自殺,醒來後,他失去神智的時間就會更長,所以他不敢再自殺了,總有一天,他會失去所有神智。


    他是個怪物,他不會死。


    溫嶼不敢想象,他失去神智後,會做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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