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跪著的太監中有一個笑出聲。


    江喬聽聲音,把視線落在一個小太監身上,“誰笑的,站出來。”


    那個小太監突然開始冒汗,他起身上前,“是……是奴才。”


    江喬一腳把他踢倒在地,“拉出去,舌頭割了。”


    雨星嚇得拿傘的手抖了抖,把視線留在少女的側臉上,少女臉上帶著笑意,眼鏡彎彎,分明是美的,卻令人心生驚悚。


    江宴川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把手裏的小人高高舉起,“長樂,長樂。”


    江喬接過,“好涼啊,阿宴,小心長凍瘡。”


    江宴川嘿嘿笑了兩聲,沒說話。


    江喬把小人放在一旁的碎石上,“阿宴,一會陪長姐去看望皇祖母。”


    江宴川笑:“好。”


    含冬拿著兩個湯婆子走過來,“奴婢給公主殿下,大皇子請安,天寒,拿個湯婆子暖暖吧!”


    江喬接過湯婆子,盯著含冬的臉,仔細打量她的神情。


    含冬有些不自在,她迎上少女的視線,“公主……怎麽了?”


    江喬把湯婆子打開,滾燙的開水倒在她手上,“沒怎麽?就是想問問你昨晚去哪了?”


    開水把含冬手上的皮燙掉一層。


    “啊—好燙!”


    她迅速把手埋在地上的雪裏,跪下給江喬求饒,“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婢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我以後一定對您忠心耿耿,給您當牛做馬,求你放過我。”


    剛才江喬問她,含冬就已經猜到昨晚自己去通風報信被她發現了。


    江宴川把自己手裏的湯婆子也遞給江喬,“長樂拿著玩。”


    江喬接過:……這個弟弟是真傻還是假傻?


    她就當是玩了,又把這個湯婆子打開,蹲下身子,把口對著含冬的臉,熱水在冷空氣下,蒸汽愈發明顯。


    “含冬,你叛變的速度是我見過最快的,既然……玲瓏的舌頭沒了,那你的舌頭也別留著了。”命也不留了。


    含冬死死扯住江喬的裙角,“我真知道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江喬站起身子,把湯婆子砸到她身上,“來人,割了她的舌頭,兩個時辰後再……亂棍打死。”


    江喬本來就沒打算留含冬一命,本來想用她設計樓竹心來著,可含冬實在作死,那就讓她早點下線吧!


    侍衛們好似已經見慣這種場麵,整整齊齊地進來,捂住含冬的嘴就拉了出去。


    江喬根據原主記憶,得知這些侍衛是太後給她準備的。


    看來這位老人家真的在她身上費了不少心。


    慈寧宮離長樂殿不算遠。


    江喬還是不習慣坐轎輦,帶著江宴川走著來到這裏。


    慈寧宮的大門緊閉,連個看護的侍衛都沒有,想來是太後體恤侍衛,也是喜愛清淨,不忍他們在寒冬下堅守。


    雨星去敲門。


    來開門的是玉嬤嬤。


    玉嬤嬤看到來人先是驚訝,而後招唿江喬眾人進去。


    太後吩咐過,隻要是江喬和江宴川來,不用通報。


    江喬問:“皇祖母身體好些了嗎?”


    玉嬤嬤歎了口氣:“太醫說還是老樣子,隻能靜養著。”


    江喬垂眸思考,太醫,現在太醫院的太醫還可信嗎?她記得以前太後身體還很康健,就是這段時間身體才不好的。


    “皇祖母在睡覺嗎?”


    玉嬤嬤迴答:“太後今天氣色好了些,可以下床用早膳了,早膳後又迴去睡覺了,請公主在側殿等會,待太後醒了,老奴前去通報。”


    江喬眾人來到側殿。


    側殿的正中央擺了一件玉觀音,觀音手裏拿著枚紅珠子,看著有幾分詭異,隱隱還散發出異香。


    聞起來有些像夜來香的味道。


    江喬隨口問道:“這玉觀音是誰送來的?”


    玉嬤嬤把茶水擺好,“是竹貴妃送來的,說是丞相費了好大勁才弄到的,太後喜歡的緊,貴妃剛送來,太後就擺在這了。”


    江喬又問:“皇祖母是什麽時候開始生病的?”


    玉嬤嬤算了算日子,迴答:“月餘了……。”然後像是突然想明白什麽驚得瞪大眼睛,“說起來太後最初胸悶生病,就在貴妃送來玉觀音的後幾天。”


    江喬把玉觀音上的紅珠子拿下來,仔細觀察,夜來香的味道是從珠子上散發出來的。


    夜來香的香味在室內不通風的情況下會變得更濃鬱,到一定程度後就會被人體吸入,這樣的香味會刺激大腦和心髒,特別是年紀大的人,稍有不注意吸入過量,可能會猝死。


    況且現在還是冬季,太後年紀大了,基本不會開窗通風。


    樓竹心其心可誅!


    幸好玉觀音是放在側殿,不然太後可能……


    想到這裏,江喬黯然垂下眼簾。


    “嬤嬤,皇祖母生病或許跟這玉觀音有關,竹貴妃可能做了些手腳。”


    玉嬤嬤愁眉雙鎖抱怨道:“雖太後當年不滿竹貴妃嫁給皇上,可這些年來也沒給她找過麻煩,她竟然……竟然狠心到這個地步。”


    樓竹心原隻是丞相府的庶女,江霽當年還未登基,是皇帝的七皇子,不知道被她灌了什麽迷魂藥,想娶她做正妻,太後為他權衡利弊,阻止了這段姻緣。為他選了侯府的嫡女做正妻,也就是白眠,半年後,樓竹心才以側妃之位嫁給江霽。


    想來竹貴妃一直懷恨在心。


    雨星臉上藏不住情緒,聽到剛才奶奶說的,腦海裏已經聯想出一幅宮鬥大片。


    反倒是江宴川還是那副傻傻的樣子,坐在一旁悠閑地吃著糕點。


    江喬附在玉嬤嬤耳邊輕聲說:“嬤嬤,你且去找父皇過來,就說今日皇祖母身子不適,待他來了,咱們演一出好戲。”


    玉嬤嬤點頭,然後仔細打量江喬,她突然發現今日長樂公主好似與平常有些不同,難不成是真想開了?


    以往長樂公主來的時候,哪次不是找太後給她做主,這次竟如此謹慎,渾身散發著精明沉穩的氣質,竟然對竹貴妃也沒以前那般喜愛了。


    “老奴這就去。”


    此刻江霽剛下了早朝,正準備去竹貴妃那裏用早膳。


    連著下了好幾天大雪,這會雪倒是停了,江霽悶了好幾天,打算先隨處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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