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一直嚐試控製溫鬱澈的巫司忽然感應到了噬心蠱的躁動,渾濁暗沉的眸子一亮,隨即快速施展巫術,試圖趁此機會再次控製溫鬱澈。


    隻是,這一次的情況比之前幾次嚐試還要困難,蠱蟲活躍了沒一會兒,便很快偃旗息鼓,歸於平靜。


    緊接著,巫司驚訝地發現自己種在蠱蟲內的巫術催動不了了,頓時一驚,連忙再次施展巫術去操控,誰知就這麽一小會兒的關係,竟然直接沒了感應。


    她頓時大怒,猛地起身,陰沉的語氣罕見地憤怒,頗有種暴跳如雷的感覺,“有人在壓製皇帝體內的蠱蟲!”


    “什麽?”剛進來的林清書聞言疑惑,見巫司渾身陰氣沉沉的,皺眉問道:“大祭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有人切斷了我對蠱蟲的控製,就連法術都被壓製了!”巫司咬牙,氣憤地冷哼一聲,“看來還是小瞧了邶亓皇帝身邊的人了,竟然能壓製我”


    林清書微驚,“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她已經聯係了母皇,準備起兵攻打邶亓,卻出現了這種狀況,心底對巫司略感不滿,但林清書麵上不顯,問道:“大祭司可有應對之策?”


    “自然!”巫司冷哼一聲,“區區幾個跳梁小醜,竟也敢挑釁巫族術法,本司就讓她們漲漲見識!”


    話落,她雙手快速變換,口中語速快到聽不清,緊接著周身的黑氣就大漲,溢滿了整個房間,讓房間內的溫度瞬間冷如冰窖。


    林清書見此,便退了出來。


    出來後她的麵色立馬陰沉如水,揮手召來兩人,“想辦法去打探打探邶亓皇帝的消息,快去快迴。”


    “是!”黑衣人跪地行禮,隨即飛身一躍便出了院子。


    林清書緊皺的眉頭鬆了鬆,思忖著法子,忽然覺察到幾股陌生的氣息,個個帶著濃濃的殺氣,緊接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牆外扔向她。


    林清書連忙伸手去擋,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尚有餘溫的血液濺在她臉上,猩紅一片。


    林清書目光頓時一厲,“是誰!”


    隨即目光掃過方才被自己揮出去的東西,麵色頓時陰沉如水。


    那是一顆頭顱,略帶幾分熟悉的麵容,讓林清書一眼就確認了對方就是剛領命出去的下屬。


    沒想到眨眼間就被人殺了!


    該死的!


    林清書目光中閃過狠厲,抽出腰間的劍,沉沉盯著院牆。


    身後,聽到動靜的親衛也急忙現身,將林清湖護住。


    “怎麽隻有你們兩個人?”看到隻有兩人,林清書麵色一冷。


    她這一次暗中返迴邶亓不易帶太多的人,於是便將自己的親衛撥了一隊人,有十二人之多,現在卻隻現身了兩人。


    “主人,其餘人執行任務還未迴歸。”


    林清書聞言眼皮一抖,心底頓感不妙,怒罵道:“一群廢物!”


    隻是此時顯然不是發飆的時候,她帶著僅剩的兩人戒備起來,下一瞬,數道黑色身影越牆而入,“西苑的臭蟲,你們是在找她們嗎?”


    話落,幾道人影砸了過來,“梆梆”幾聲,讓林清書的臉色徹底陰暗下來,“你們真是該死!”


    眼前躺著的幾人全部都是她們的人,現在全都悄無聲息地成了冷冰冰的屍體。


    “可笑,該死的應該是你們這些覬覦別人國家的臭蟲!”話落,淩厲的攻擊密集地襲向林清書。


    眨眼間,雙方便交手數十迴合,招式愈發狠厲,招招直擊要害。


    “你們是什麽人?”


    林清書雖武功不錯,但是也架不住被一群人圍攻,時間一久,力不從心的感覺愈發明顯,被對方瞅準機會在胳膊上砍了一刀。


    “當然是你祖宗!”打頭的黑衣人冷哼一聲,“不肖子孫!”


    林清書臉色一臭,顯然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臭不要臉的人,眼底的殺氣越發濃鬱,“你最好祈禱今日不要落到本殿手裏,不然本殿要你生不如死!”


    “嗬!”黑衣人冷笑,“巧了,我也正有此意。”


    說話間,雙方的交手更加激烈了幾分,小院內刀光劍影,殺氣彌漫,氛圍頓時凝固了幾分。


    黑衣人正是這段時間消失無影的風和羽,早在林清書幾人離開邶亓時,溫鬱澈便派她們暗中監視西苑一行人,果然,沒幾天她們就又折返了迴來。


    屋內,操控巫術的巫司聽見動靜,皺緊眉頭,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


    此時,皇宮內:


    溫鬱澈體內的蠱蟲已經躁動,哪怕已經提前被喂了止痛湯藥,又泡在藥池裏,溫鬱澈還是被前所未有的疼痛折磨得低聲嘶叫,臉頰因疼痛而扭曲,身體劇烈地掙紮起來,下意識想要逃離藥池。


    卻被人死死摁住,不得不承受痛苦。


    最後生生疼醒了,昏昏沉沉、脫力似地垂著眼瞼,有氣無力地惱火:“放開……”


    “別動!”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鬱澈一僵,顫顫巍巍抬起眸子望去,終於瞧清了死死摁住自己的人是誰。


    蘇紜。


    他疼得咬著壓根,低聲喚她,“我疼……”


    “忍著。”


    好冷漠。


    本就因為疼痛折磨的溫鬱澈被她這句話惹得心底酸澀,眼眶愈發紅了幾分,伸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臂,不吭聲了。


    隻是又狠狠咬著唇瓣,疼得渾身顫抖。


    下一瞬,一條疊好的毛巾遞到了嘴邊,“張嘴。”


    他下意識遵從,剛張開嘴巴,毛巾就被塞到了他的嘴巴裏,“咬這個。”


    被塞了滿嘴毛巾的溫鬱澈隻能咬著毛巾,繼續同疼痛抗爭,期間疼得受不住時,想要跟蘇紜喊幾聲疼,也被淹沒在毛巾裏,變成了微弱的嗚嗚聲。


    他疼得意識模糊,隻感覺到自己抓著蘇紜的手腕一涼,隨即似乎有溫熱的液體在緩緩流出,他心底莫名不安,開始嗚咽著掙紮。


    “別害怕,沒事兒的。”低沉安撫的聲音響起在耳邊,隨即滾燙的臉頰被一隻冰涼的手撫了撫。


    臉頰上傳來的清涼感讓溫鬱澈舒服地蹭了蹭,心底的不安也被安撫住。


    漸漸的,疼痛一點點從五髒六腑轉移,緩緩匯聚向胳膊,身體的難受也一點點好轉,眼皮卻愈發沉重,最後在一下下的輕撫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藥池外:


    蘇紜的另一隻手腕處一道深深的血痕,此刻殷紅的血正一滴滴流出,落進下方的器皿中。


    此時,那器皿中已經收集了近半的血,然而溫鬱澈體內的蠱蟲仍舊沒有任何動靜,隨著時間的推移,蘇紜的臉色也愈發蒼白,血色一點點褪盡。


    “不能再放血了。”


    紀老麵色嚴肅,看了幾眼她蒼白的臉,“看來你的血也不行,沒必要再放了。”


    “是啊,快止血吧。”


    最先放血的影已經包紮好了傷口,躺在一旁的軟榻上,瞅見蘇紜放的血量比自己還多,心底也是深受震撼,急忙出聲阻止。


    蘇紜也感受到了眩暈,沒有再多言,將受傷的手遞給紀老止血包紮。


    恰逢此時,溫鬱澈白皙的手臂上清晰可見地鼓起了一個個小包,皮層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不斷湧動。


    “這是……有效果!”紀老眸子一亮,急忙俯身仔細檢查,隨即語氣微喜:“蠱蟲竟然真的被引出來了!”


    這個消息讓在場的人精神一振。


    紀老連忙將器皿端起來,靠近溫鬱澈手腕的傷口處,沒一會兒,蠱蟲被成功引了出來。蠶豆大小的深綠色小蟲,表麵隱隱有幾分光澤,從傷口處蠕動出來掉進了器皿裏。


    幾人頓時屏住了唿吸,目不轉睛地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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