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蘇紜便戴上鬥笠遮住了麵容,先去了一趟蘇府,發現門上已經被貼上了封條,裏麵的東西也被翻的亂糟糟的,不由得皺眉。


    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沒忍住將守在蘇府的禦衛軍狠狠揍了一頓,看著她們鼻青臉腫地將亂糟糟的府上收拾整齊,心口的火才消了幾分。


    隨即揚塵而去,騎馬抄小路出了城。


    這邊,被揍了一頓的禦衛軍瞅著她終於走了,連忙派人進宮匯報,沒想到隻等來一句撤兵解封,反轉還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隻能依令迴宮,慘不忍睹的模樣讓人瘋狂壓嘴角。


    蘇紜出城後直奔李佳所說的縣城,快馬加鞭之下,當天下午就跟李佳碰了麵。


    這次李佳不僅帶迴來了好消息,還將人也給忽悠來了。


    “老大,這是紀神醫。”李佳介紹完,附耳道:“她是藥閣太上閣老,癡迷於蠱毒,看了那隻蠱後特意跟過來了。”


    隨即轉頭對身後的老者道:“紀神醫,這位便是我老大——蘇紜。”


    紀神醫是個身材瘦小的老者,看著同其他仙風道骨的神醫倒是頗有不同,一雙眼睛犀利如刀,落在蘇紜身上,像是要將她看透似的。


    良久才淡淡點了點頭,出聲問道:“最近可有接觸巫族之人?”


    “應該是未近身接觸,但最近京城內確有巫族之人。”蘇紜迴答。


    紀神醫點點頭,忽地又湊近蘇紜,在她身上細細聞了聞,皺眉道:“你身上有巫術的氣息。”


    “很淡,應該是從別的地方沾染的。”


    蘇紜沉思幾瞬,“應該是陛下,他中了蠱毒,也有被人操控的跡象。”


    “倒是有趣。”紀神醫眸光深了幾分,閃過幾絲沉思,“這趟倒是沒有白來,走吧,邊趕路邊給我說說他的具體情況。”


    蘇紜點頭,將馬交給驛站,鑽進了兩人的馬車內:“正巧我也有此意,眼下情況比較緊急,就辛苦您了。”


    說完,便將自己知曉的詳細說了一遍。


    聽完後,紀神醫麵色凝重,“這次中的蠱怕是和拿過來的那隻有所區別。”


    “您講。”


    “你們拿給我的這隻是金蠶蠱,種到人體後若無特殊藥物壓製,便會令人渾身疼痛,宛若剜肉剔骨,所以常人通常難以忍受這種痛,便不得不聽命於蠱蟲操控者,因而才會受命於他人,達到控製的目的。”


    “而依你所言,皇帝體內的蠱蟲明顯還可以控製心智,這一點金蠶蠱並不能做到。”


    蘇紜聞言,麵色也凝重了幾分,“那最有可能是什麽蠱蟲?”


    紀老捏著下巴,沉聲道:“像極了傳聞中的噬心蠱。”


    “噬心蠱?”蘇紜心一沉,光聽名字就知道這玩意怕是跟心髒有關,不由得捏緊了韁繩。


    “可有解法?”


    紀老麵色凝重,“有倒是有,我很早之前好像在哪本古書上看到過,但那個方法先輩們試驗過,風險極大,最後好像也失敗了。”


    “除了這個以外,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李佳也忍不住問道。


    “有倒是有。”紀老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關鍵是我不會。”


    蘇紜:“……”


    李佳:“……”


    “那就學。”蘇紜抬眸看向紀老,“您老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我也想學啊。”紀老擺擺手,“關鍵是沒地兒學啊。”


    “這方法是巫族的不傳之術,並非常規方法,需要巫術輔佐做法,將噬心蠱召喚出來,否則其他的方法根本無法在不損害中蠱者的情況下將蠱蟲除掉。”


    “那玩意的繁殖能力極強,哪怕稍微沒有除幹淨,也會在體內重新繁殖增長,總之很麻煩。”


    紀老話落,蘇紜和李佳的麵色都嚴肅了不少,蹙眉沉思,一時間除了馬車行進的聲音外,倒是安靜了不少。


    “實在不行,就想辦法將那個家夥揪出來!”蘇紜眉眼淩厲,很不喜歡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關鍵是我們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根本不知道她在何處,如何抓啊?”李佳也愁得皺眉,沒想到大老遠跑了一趟,還是沒有找到解決之法。


    “你們也不用過於擔憂,說不定是別的蠱蟲也不一定。”紀老摸摸下巴,瞅瞅麵色沉重的蘇紜,再瞅瞅同樣一臉愁容的李佳,寬慰道。


    “隻能祈禱事情往好的方向發展了。”李佳點點頭,一路無話,三人連夜迴京,以最快的速度進宮。


    “你終於迴來了,陛下出事了!”


    接她們的影一臉焦急,語氣急促地說完,便帶著三人就急匆匆地往殿內趕去。


    “發生了什麽事?”蘇紜一聽溫鬱澈出事,心頓時提了起來。


    “今日一早你離開後,殿下處理了會兒政務,便感到身體不適,於是躺在床上養病,由禪定大師舉行施法,誰知道中途陛下就已經氣若遊絲,昏迷不醒。”


    影語氣自責,“都怪我,明明陛下都打算不做法了,誰讓我多嘴……”


    他說著說著就陷入了自責,一個勁兒地責怪自己,蘇紜連忙打斷她,問道:“請程太醫了嗎?”


    “請了,我們召了整個禦醫院的太醫,結果一個個的全都是酒囊飯袋!毫無辦法!”影走得飛快,語氣裏滿是氣憤和無力。


    “先去看看,我們帶了藥閣的閣老,她應該有法子。”蘇紜說完便轉頭欲詢問紀老,一轉頭才發現是身後無人。


    頓時一愣,原本健步如飛的步伐慢了下來,問李佳:“紀老呢?”


    “不知道啊。”李佳撓撓頭,“我隻顧著趕路了。”


    蘇紜也摸了摸鼻梁,尷尬地頓在原地,因為她看見後麵一點點靠近的紀老了。


    紀老跟在後麵,兩條小短腿都快掄出重影了,氣道:“丫的!你們倒是稍微走慢點啊!”


    等好不容易氣喘籲籲地追上幾人後,紀老氣得大罵,“你們能不能顧著點我,好歹上了年紀的,腿都掄冒煙了,一個個的懂不懂什麽叫從容不迫,一點兒也沉不住氣,急什麽急!”


    “是是是,您說的是。”


    “對不住,剛才太心急了。”


    三人貓著脖子,被紀老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罵完心情舒暢了幾分,就聽見影說道:“那我們現在快走吧。”


    紀老一噎,想罵幾聲又見幾人眼底的焦急,沒好氣地小聲嘀咕了幾句,快步跟著,“老婦治病又不是你們,急有什麽用!”


    話落,就被人直接架著胳膊淩空而起,“我背著您老,走吧。”


    紀老被蘇紜背在後背上,先是尷尬,想要義正言辭地拒絕,但被她背著實在是輕快,又默默閉上了嘴巴,任由她一路背到了溫鬱澈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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