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蘇府:


    一身肅殺之氣的陳社兒一迴來就瞅見自家老大在等自己,頓時歡喜地小跑,“老大,俺迴來啦!”


    蘇紜睨了她一眼,“今天幹什麽去了?”


    陳社兒聞言,嘿嘿一笑,撓了撓腦袋,“俺去收拾那幫臭蟲了!”


    說罷,又忍不住手舞足蹈地描述起了她當時英勇神武的英姿。


    良久,才注意到蘇紜微沉的臉色,聲音頓時小了下來,默默將腦袋一垂,蔫吧道:“對不起,俺錯了。”


    雖然不知道錯哪了,但是惹老大生氣,那就是錯了。


    “今日為何擅離崗位?”


    蘇紜蹙眉,“當初特意交代過你,無論發生什麽,都要第一時間保證自己和寢宮的安危,今日無故離崗也就算了,為何還不提前稟報?”


    “是……”陳社兒腦袋垂得更低了,小聲嘟囔道:“是殿下不讓俺告訴你的。”


    “他說你最近很忙,這點小事就不要打擾你了。”


    蘇紜聞言,虛握的手收緊了幾分,“以後無論何事,必須通報。最近京城不太平,切忌魯莽行事。”


    在沒有明確危險等級的情況下,擅自行動極有可能送命,這並不是蘇紜想要看到的。


    “好,俺知道了。”陳社兒用力地點頭,知曉蘇紜是關心自己的安危,心底劃過一抹暖意。


    見陳社兒聽進去了,蘇紜也收了臉上的厲色,緩聲道:“好了,今日忙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


    陳社兒點點頭,忽地又想起一件事:“老大,剛才金宇閣的人來過,說是我們定的東西已經製作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提起金宇閣,蘇紜這才想起來前段時間定製的東西,“嗯,去看看吧。”


    “我跟你一起去!”陳社兒眸子一亮,頓時來了興趣。


    “那就一起吧。”


    金宇閣是一間頂奢金銀珠寶閣,因做工精湛、物件設計獨一無二而聞名,因此許多官貴人家的公子都會來這裏定製首飾。


    半年前,蘇紜也在這裏定製了幾套首飾,打算送給溫鬱澈,然後正式求婚。


    畢竟當初那場肌膚之親,讓她奪了溫鬱澈的清白之身,怎麽著都應該擔起責任,更何況心中那股莫名的愛護之心,更是無法讓她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隻是這半年事情太多,忙的腳不沾地,於是隻能一拖再拖,拖到了現在。


    “老大,這好漂亮啊,亮晶晶的,殿下肯定會喜歡。”陳社兒看著掌櫃拿出來的首飾,頓時被金燦燦的金飾吸引了。


    蘇紜聞言笑了笑,原本忐忑的心鬆快了幾分,上前瞧了瞧,發現確實美輪美奐,技藝精湛,其中有一塊湛藍色的寶石項鏈,晶瑩水透,搭配上周邊的銀絲,分外好看。


    莫名的,就覺得很襯溫鬱澈。


    “不錯,我很滿意。”蘇紜點點頭,掏出銀票將剩下的尾金付清。


    出了金宇閣後,陳社兒湊過來,看著蘇紜抱著的首飾箱子,嘿嘿笑了笑,神秘兮兮地問道:“老大,打算什麽時候跟殿下求婚啊?”


    陳社兒沒見過求婚場麵,自然是萬分新奇,這段時間又看著蘇紜和溫鬱澈相處,隻覺得兩人配極了,像是大家常說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準備準備,就這幾天吧。”蘇紜笑笑。


    “那敢情好。”陳社兒搓了搓手,激動道:“殿下登基後就是皇帝了,那老大你豈不就是君後?”


    娘滴個乖乖,那可是後宮之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


    直接從苦逼小武將榮升皇親貴族,徹底實現階級的躍升啊!


    蘇紜聞言,輕踹了陳社兒一腳,“別亂想那些有的沒的。”


    “怎麽就是有的沒的了,本來就是。”陳社兒嘟囔,“不過,老大你要是當了君後,會不會以後都不能領兵了?”


    蘇紜蹙眉,忍住想再次踹出去的腳,無奈道:“最近朝中風言風語很多,雖然殿下已經在極力壓下,但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決定繼續求婚,一是表明我的態度,二是給我和他一個可能,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他做出了選擇,我都會尊重。”


    畢竟她謀得,從來都不是君後之位,而是問心無愧。


    陳社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明白為何在自己眼裏萬分誘惑的君後之位,在自家老大眼裏卻可有可無似的。


    不過,肯定是因為老大愛極了殿下,所以才不在乎這些。


    對,準沒錯!


    陳社兒瞬間悟了,一拍腦袋,萬分崇拜地看向蘇紜。


    原來都是愛情在作祟呀。


    ……


    之後的幾日,蘇紜忙完手頭的事務,便會早早迴府,並未像往日那般一下職就避開朝臣視線,專程跑到溫鬱澈的寢宮。


    一日如此,溫鬱澈還能忍得住,可接連幾日皆是如此,饒是淡定的溫鬱澈也不由得蹙眉,看著擺在桌上的禦膳,頓時沒多少胃口了:“她呢?”


    “下朝後就離開皇宮了。”容音甚至都不用猜,就知道自家殿下問的是蘇紜。


    因為最近幾日,他已經被問了數十遍了。


    也不知蘇小姐最近在忙什麽,除了白天匯報工作,竟然甚少踏進殿下的寢宮,導致這幾日宮裏的氣壓都低了幾分。


    溫鬱澈又得到了這個迴答,眉頭蹙得更緊了,“影,她最近在做什麽?”


    “迴殿下,蘇紜最近似乎在秘密給人籌備驚喜。”被召喚的影默默垂首,將自己最近窺察所得的結論告知。


    “驚喜?”溫鬱澈莫名想到了蘇紜一再提起的請求,煩躁壓抑的心情瞬間輕快了幾分。


    輕哼一聲,眉宇間的冷色卻是少了不少,“本宮倒是要瞧瞧什麽驚喜竟能讓她這般用心。”


    忙的連見他的時間都沒有。


    溫鬱澈帶著容音出了宮,一路直奔蘇府。


    與此同時,蘇府:


    原本裝飾的紅火喜慶的府邸此刻卻鬧成一團,蘇紜從外麵剛忙完迴來,猝不及防之下,就被人抱了個滿懷,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手上微使勁,想要將人甩出去,然而下一瞬卻被人捏緊了袖口,顫著尾音祈求:“將軍,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吧……”


    蘇紜粗魯大力的動作微頓,垂首看向懷裏的人,有點熟悉,但又很陌生,好像在哪見過。


    想不起來。


    “你是?”蘇紜蹙眉,伸手扶住他一個勁兒顫抖的身子,“為何在蘇府鬧事?”


    感受到蘇紜的排斥,懷中的男子蒼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努力掙紮著想讓綿軟無力的身子站穩,然而缺了支撐之後,很快又跌了迴去。


    “對、對不起……”男子抬起淩亂的腦袋,一個勁兒地道歉。


    蘇紜見他渾身傷痕,虛弱無力的模樣,倒也不好直接將人推開,於是伸手捏住他的肩膀,借力讓他站穩。


    “老大,你終於來了!”這時,陳社兒也從府內跑了出來,焦急道:“南宮公子又被壞人欺負了,俺上街看到就救了迴來,沒成想那些人竟膽大妄為到直接殺進了府裏。”


    蘇紜這才在記憶角落裏找到了關於男子的記憶,遲疑道:“你是涼蜀國的那位公子?”


    南宮梓點點頭,淚眼汪汪道:“將軍,我真的走投無路了,才來求您的,求求您求求我。”


    蘇紜蹙眉,有點不想管閑事,剛想拒絕,誰知身體虛弱的南宮梓情緒激動之下竟直接暈了過去。


    蘇紜扶住他綿軟無力的身子,頓時頭大。


    “還不快過來將人帶下去。”無奈地衝一旁傻眼的陳社兒喚道。


    “哦哦,好的。”陳社兒連忙點頭,將蘇紜懷中的南宮梓攔腰抱起。


    蘇紜跟在後麵,揉了揉眉,安排道:“暫時先將人安排在客院,你們幾個,將院子裏那些屍體處理了。”


    蘇府的大門緩緩關上,隔絕了外麵的視線。


    也讓溫鬱澈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他站在街角,臉色陰沉如水,目光盯著已經關緊的大門,垂在袖中的手一寸寸攥緊。


    原是暗含期待地趕來見麵,想要問問她在準備什麽驚喜,為何最近幾日不曾來找他,可此刻卻隻覺得諷刺至極。


    嗬!


    但當真可笑至極!


    親眼目睹她同旁的男子親密擁吻,心就像是被尖刀深深捅穿一般,穿透心尖的疼痛讓他想強裝忽略都做不到。


    連騙一騙自己,都那般難。


    他固執地站在街角,看著緊閉的大門,久久不動,袖中緊攥的手也已經感受不到疼痛,唯有心口的疼痛蔓延,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憤怒和暴虐。


    落霞映照的街道,時不時來往三兩人,並不空蕩,但那抹倔強挺直的背影,卻孤零零一個人,莫名透著孤寂。


    站在不遠處馬車旁候著的容音,見自家殿下久久不動,便擔憂地走上前,輕聲喚了句:“殿下。”


    眸底陰翳翻湧的溫鬱澈,被容音的聲音拉迴思緒,冷冷看了眼緊閉的蘇府,垂眸眼底暗沉一片,“迴宮!”


    說罷,轉身一步步走向馬車。


    身後容音重重歎了口氣,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幕畫麵,心底又氣又怒,但自家殿下沒有衝上去質問,他也不好再衝進去,隻好跺跺腳,連忙跟上了溫鬱澈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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