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說了自己是何方人士?”說了半天的柳玫突然意識到最重要的一點,問道。


    “未說。”蘇紜搖了搖頭,瞥了眼緊張的白景,迴道:“我醒來時他已經離開了,隻發現昏迷的你們。”


    “這樣啊。”柳玫失望道,不過又想到對方神乎其技的醫術和神出鬼沒的功夫,也是有些卻步。


    “希望以後還能遇到這位神醫,讓他給你診一診,說不定還真的有希望。”柳玫剛看到希望,還是有些不舍得輕易放開:“殿下,你要不派人查一查?”


    “放心吧,柳姨。”蘇紜拉過她的手,笑道:“我會留心的,你也別太擔心,不是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嗎?”


    柳玫見她看得這般開,心裏欣慰的同時,也不好再繼續糾結。


    今天柳玫本就受了傷,如今大晚上還要拖著病軀為蘇紜看診,所以蘇紜便讓她先迴去安心休息。


    在確認了蘇紜生命無憂後,柳玫點了點頭,然後迴了房間休息。


    而蘇紜讓屋裏伺候的侍女也都下去休息,不用在屋裏守著。


    一時間,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下了蘇紜和狐形的白景。


    白景頓時更緊張了,主要還是心虛。


    “那、那個,你要不要再休息會兒?”他小聲的問,然而話落卻讓蘇紜黑了臉。


    她冷哼一聲,聲線清冷的問道:“敢情你小白狐時也可以開口說話啊!”


    白景身子一僵,尷尬地用爪子扣扣被子,弱弱地解釋道:“如果我說我也是來到這裏後不久才能開口說話的,而不是從一開始就騙了你,你信嗎?”


    蘇紜沒說話,盯著他,似乎在說:你覺得呢?


    白景急了,直接幻化成人形下了床,走到蘇紜麵前,水潤潤的漂亮眸子裏滿是真摯地看著蘇紜,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角,語氣誠摯道:“我說的是真的,你信我好不好。”


    蘇紜目光閃了下,依舊冷哼一聲:“好,我暫且相信這個,但我問你,你為何要跟在我身邊,還隱瞞這一切,那天在南縣遇到的男子是誰?你們之間是不是在密謀著什麽,比如複仇?”


    蘇紜索性也不休息了,走到椅子上一坐,大有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似乎是想徹底把疑團解開。


    “你一下問這麽多,我怎麽迴答嘛。”白景心虛,小聲道。


    “那就一個個迴答。”蘇紜此刻沒了往日對白狐的溫柔,目光清冷,麵色更是冷然。


    這讓習慣了她溫柔的白景心裏有些委屈和害怕,不過因著自己有錯在先,此刻也隻能受著。


    “最初我隻是覺得你身上有股極為獨特的氣息吸引著我,所以才跟了迴來。”他解釋了自己為何跟過來。


    不過,可沒敢說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見她長的好看。


    隻是將蘇紜剩下的幾個問題一一迴答:“那天在南縣遇到的是我表哥,白梓軒,之所以瞞著你這些,不過是害怕嚇到你嘛。”


    畢竟一個正常人要是知道自己身邊有妖,怕是會接受不了。


    “你是指這塊玉佩上的氣息?”蘇紜想到他極為喜愛這塊玉佩,便猜測道。


    白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見蘇紜蹙起了眉頭,便解釋道:“最開始不是因為它,隻是後來無意間發現它對我十分有利,所以才……”


    說著,他低下頭,目光落下處正是白皙的腳丫子,緊張時腳指頭動了動,然後悄悄挪了挪位置。


    蘇紜的目光也隨之落在了他露在外麵的腳丫子上,見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終是沒狠下心。


    “去把鞋穿上。”她沒好氣地說道。


    “沒、沒鞋。”白景被她這般語氣說著,知道她還在氣頭上,於是隻能小聲道。


    一邊說著,一邊動了動腳趾,緊張地扣著地麵。


    蘇紜都快被他給磨的沒脾氣了,咬牙道:“穿我的那雙備用鞋!”


    白景小小的“哦”了一聲,邁著白皙的腳丫子走了過去,將蘇紜的鞋子穿上,冰涼的腳底這才開始漸漸迴暖。


    他穿好鞋子,又乖巧地走迴剛才的位置,站定。


    “既然你是狐妖,那你那表哥也是狐妖?”蘇紜想到懷孕的白梓軒,問道。


    白景點了點頭,蘇紜這才不得不確信對方也是狐妖,不過這人和狐生下來的到底是狐崽,還是嬰兒?


    “那個……”蘇紜收迴跑歪了的思緒,繼續問道:“這玉對你有何好處?”


    “它可以讓我吸收靈氣為自己所用,而且還能遮掩我的氣息。”白景老實地交代。


    “等等,你是說這玉可以幫你吸收靈氣?可你是妖,不是可以自己吸收修煉嗎?”蘇紜抓住了他話裏的漏洞,不解地問道。


    白景臉上的神色一僵,眼底的光芒漸漸暗淡了下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記憶。


    “你怎麽了?”這下蘇紜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到他麵前查看情況。


    白景搖了搖頭,眼眶通紅地看著蘇紜。


    蘇紜心裏歎了口氣,也許是這段時期形影不離的朝夕相處,讓她根本對白景狠不下心來,也許是打心裏認為他不會害她,所以便沒法針鋒相對的逼問。


    此刻他一難過,她就有些冷不下臉了。


    便讓白景坐到椅子上,然後給他拿了帕子,遞了過去。


    白景接過去握在手裏,垂頭軟著聲音繼續道:“我的內丹被人挖走了,受了很重的傷,所以無法自己修煉。”


    他說的平淡,蘇紜卻聽得心疼。


    這難道就是他黑化的原因嗎?


    那該是遭受了怎樣的痛苦,才讓他怨念那麽深。


    “那可知是誰幹的?”蘇紜輕聲問道。


    “國師樓祈!”說到這個名字時,白景的眸子裏流露出了濃鬱的恨意,整個人透著幾分陰鷙和黑暗。


    這巨大的反差,讓蘇紜也是一愣,有些意外的看著麵前陰鬱仇恨的少年。


    不過,隨即一想也是能夠理解的。


    畢竟,要是有人挖了她的內丹,別說心裏充滿仇恨了,她就是將對方給千刀萬剮、大卸八塊了都不夠解恨。


    “還有幽玄國皇室的人。”白景充滿仇恨的聲音繼續響起。


    “國師和皇室的人?”蘇紜有些意外,沒想到竟是這些人。


    “沒錯。”白景點點頭。


    在蘇紜麵前慢慢卸下了偽裝,將自己所背負的痛苦和仇恨一一剖開,這是他給蘇紜的全部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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