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紜應聲的同時,用手攬著顧清曄的腰身,防止他不小心從床上掉下去。


    “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開心嘛。”顧清曄抱著蘇紜,將頭埋在她的頸部,語氣帶著幾分雀躍,“我從沒想過自己無望的人生,竟會遇到救贖。”


    他親密的埋在蘇紜脖頸,笑魘如花。


    那顆倍受煎熬和自責的心,此刻也被甜蜜充滿,就像是被裹了層濃鬱的糖漿,光是嗅一下都會沾染甘甜。


    看著他少見地露出如此黏人又孩子氣的一麵,蘇紜伸手另一隻手撫上他亂蹭的腦袋瓜,壓著笑意說道:“也許我沒有能力讓你受過的那些傷痛消失,但此後你的未來有我參與,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受絲毫的傷害。”


    顧清曄紅了眼眶,抱緊了蘇紜,心跳快得厲害,那種難以自控的心動,讓他的心軟成了一汪春水,恨不得永遠留在蘇紜身邊。


    可是……


    “我也許很快就要離開了,雖說我們是一個整體,但這個世界好像容不下我。”顧清曄臉上的笑容一點點退卻,壓著難過說道。


    蘇紜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不會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最近這段時間你們已經有融合的跡象了,對嗎?”


    不說別的,光是從性子上說,從最初來時的陰翳鋒利,已經變得愈發像阿清一般嬌氣黏人了。


    抱著蘇紜的顧清曄一僵,眼底劃過一抹希望,但仍有幾分懷疑地問道:“我真的不用離開嗎?”


    “真的。”看著他這般不自信的模樣,蘇紜微微後傾,將他的腦袋露出來,目光直視著顧清曄,認真道:“你最近難道就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嗎?”


    “有……”顧清曄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我的記憶裏開始出現了很多關於我們的記憶。”


    從第一次在小巷相遇,看到了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蘇紜,巧合之下發現她沒死,便鬼使神差地給了她四個銅板,到後來青樓門外再遇,她仿佛從天而降的神明,在他絕望到隻能選擇以死結束的時候,帶著光明闖進地獄救了他。


    在那一刻她就已經在他的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用她的溫柔和善良,讓他在無盡苦楚的人生,見到了希望。


    不同於那些冷眼旁觀的人、不同於那些幸災樂禍的人、不同於那些因所謂的“嫉妒”而排擠欺負他的人,她美好的就像是上天專門派給他的救贖,眼底隻容得下他。


    為他洗手作羹湯,從那碗讓他破防的麵條開始,此後各式各樣的美食,她都願意親力親為做給自己吃。


    為他彎下膝蓋穿鞋脫襪,疼惜地為他抹藥,卻從未心疼過養他費錢。


    也曾帶他騎馬、帶他逛街,準備各式各樣的小禮物,教他學會了“晚安”和“早安”,讓他漸漸開始期待每一天的到來。


    也有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彼此水乳交融,坦誠相待,徹底打上對方的標簽。


    還有那些她總愛“欺負”自己的記憶,卻讓他感到無比的安心。


    睡時有溫暖的懷抱為他而敞開,冷時有她絮絮叨叨的叮嚀,總愛將他穿的跟個圓滾滾的球似的,生怕凍著他,哭時也總會得到安慰和寵溺……


    一樁樁、一件件,美好的令他難以置信又嫉妒不已,直到此刻明晰真相後才化作滿心的甜蜜。


    這些美好記憶啊,就那麽一點、一點的進入到他滿是仇恨和冰冷的暗黑記憶中,為它描筆添彩、為它驅散凜冽。


    讓他知道,原來自己的一生也可以得到疼愛和寵溺,而不全是傷害和折辱。


    原來,他這樣的人也值得被愛的。


    “我很喜歡我們的記憶。”顧清曄眼眶中帶著幸福的濕潤,學著記憶中蘇紜的動作,虔誠地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


    “也很喜歡,我可愛的妻主。”


    低低的聲音帶著炙熱的情意,卻一字不落地落入蘇紜的耳中。


    蘇紜輕笑,說道:“沒想到在夫郎眼裏,我竟是可愛的。”


    “那就壞壞的吧。”顧清曄看著蘇紜略有得意的笑容,嘴一癟輕哼道。


    “好,怎麽樣都行。”蘇紜捏了捏他鬱悶的臉蛋,語氣寵溺道。


    顧清曄頓時略有傲嬌地抬了抬下巴,眼底卻浮起笑意。


    說開後,顧清曄明顯就更黏蘇紜了,躺在床上枕著蘇紜的腿,伸手摸摸已經鼓鼓隆起來的肚子,語氣有幾分期待地說道:“再有四十天左右,寶寶就要出去了,就是不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一定要給她們起一個好聽的名字,不要大狗二牛的,不好聽。”


    蘇紜看著他喃喃自語又自我否定,沒忍住笑了,“那到時候就由夫郎給寶寶起名字吧。”


    “不要,我起一個你起一個。”顧清曄拒絕了蘇紜,喜滋滋地說道道:“這樣我們都有參與,多好。”


    蘇紜自然是沒有異議的,笑著應了。


    兩人心中對還未出生的寶寶都充滿了期待,蘇紜更是早早就備好了寶寶的用具和衣服,隻待寶寶的降臨。


    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意外竟來的如此之快,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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