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來頓時驚叫一聲,抬起雙筒獵槍來,就又是一槍。槍聲一響,打在那巨大怪物的頭上,那怪物頓時鬆開咬住牛的一張大嘴,朝著我們呲了呲牙,一種十分尖銳的嬰兒啼哭聲從這怪物的口中發了出來。


    我們都是一驚,原來那聲音還真是這怪物發出來的。說時遲那時快,陳殤抬起手來,連連開槍,大吼著招唿我們往牛棚外麵退。等我們退出去後,那怪物也追了出來,魏來端起槍來又是一槍,給那怪物的一隻雞蛋般大冒著綠光的眼睛打瞎了,那怪物吃痛,轉身就跑,沒幾下就出了寨子,徹底消失在了原始深林之中。


    幾人都是驚魂未定,我一拉李保國,問他有沒有見過這種怪物。他連連搖頭,對我說,這種怪物別說見了,就連聽都沒有聽過。我頓時覺得納悶,那怪物可不一般,豹子的身子,卻又比豹子大了三倍有餘,長著一張巨大的雕嘴,脊梁骨上還有著一根斜著倒豎迴去的獨角。兩隻眼睛冒著森然綠光,看著頗為嚇人。這又是什麽東西呢?


    正這麽想著的時候,陳殤像是想到了什麽,對我們說:“這玩意,我覺得跟一種神獸很像。”


    我聽他這麽一說,便問他:“哪種神獸?”


    陳殤沉思了一陣,有些遲疑的說:“我鼓搗養屍術的時候,看過一些古文獻。尤其是山海經,在山海經中就有過記載。其狀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嬰,食人牲,其名為蠱雕。”


    “蠱雕?”魏來眉頭緊鎖,暗自搖頭說:“這不靠譜吧?那山海經上還有人能飛呢?一看就是老祖宗喝多了吹著牛逼寫的,這你也信啊?”


    我朝魏來擺了擺手,道:“也不一定,很可能是自古到今確實存在過這種生物。隻不過他們覺得非常神奇,才會描繪成神獸。剛剛我們所見,那種生物確實醜陋無比,那嘴跟恐龍差不多了快,那麽大一張嘴,在牛的脖子上咬出來個大牙印實屬正常。況且,雪寶頂峰下這片林子,也是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原始森林,蹦出來一個沒見過的怪物並不算稀奇。”


    “那倒也是。”魏來嘀咕一聲,嚷道:“那怎麽辦,咱們總不能一直在這寨子裏頭守著呀。”


    李保國這時突然接過話茬,說:“這倒是不用撒,這寨子裏頭,也有幾杆子老舊的獵槍,都還能用。既然知道了不是屍僵撒,這就行嘍。到時候這畜生要是再來,就弄死球兒的!”


    到這裏,也基本沒啥好講的了。我們一聽,便放了心。李福堂要留我們住一晚,我們道了謝,又迴了壩林村。一夜無話,第二天又是一大早起來,收拾好裝備,就往山上走。昨天臨睡覺前,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天氣預報,發現今日無雨,正是倒鬥的大好日子。


    四人沿著昨天的路,就是一頓攀爬。漸漸快到雪寶頂,這才停下來歇息。我們喝了一些水,吃了點壓縮餅幹。這時我看了一眼表,已經快十一點,這山越是高,越是難走。爬起來非常慢,有些地方陡峭的厲害,稍微一不注意,就有可能掉下去。所以這一路,走的異常艱難。


    歇息了一陣之後,我們再次登山。沒走多長時間,氣溫就開始有了明顯變化,就連風都加大了許多。這時已經非常之冷,並且那風還攜帶著雪沫子往我的臉上撲打。我抬頭朝著山頂看去,隻見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這是氣溫差異關係,雪寶頂峰上常年有雪覆蓋不化,可見那要多麽的冷。


    幸虧在來之前,李保國提醒過我們要穿厚衣服,不然現在別說倒鬥了,真得凍死球的。我們頂著大風,又是一陣攀爬,終於攀上了頂峰之上的地麵。一眼望下去,兩眼犯暈,腿都在打顫。


    在不遠處有個瑪尼堆,上麵掛著風馬旗,正在唿唿迎風飄著。問了李保國才知道,這雪寶頂是藏區苯教的七神山之一,年年都有一幫朝聖的過來登山祭拜。怪不得我說,怎麽會在四川看見西藏的特色物。


    我們一邊歇息,一邊觀察起四周的地形來。魏來這時候拿出了一張折疊的a4紙,展開之後,我瞄了一眼,發現是那骨篩八個麵拚接而成的風水藏勢圖。兩相對照之下,看的那是一頭霧水。這此刻呈現在眼前的地形,和圖上的差別蠻大,根本就不一致。


    這時候陳殤指著圖上的一座峰,對我們說:“你們看,這座山峰應該就是對麵那邊的那個。我們應該是在這裏,所以看起來對不上。圖要旋轉著看,不然看起來很吃力。”


    魏來點點頭,拿那座山峰作為坐標,兩相重合,頓時地形和圖中所描繪的近乎一致。


    我們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都是無比的欣喜。


    陳殤輕輕“嗯”了一聲,說:“跟我想的差不多,這是一個天葬墓。在山的最高峰。不是春秋墓,就是戰國墓。”


    我也特別同意他的觀點,在我們這行裏頭,有一句尋墓的口訣,大多數盜墓的都知道。春秋戰國埋山頂,秦漢大墓埋山嶺。東漢南朝選山腰,隋唐宋屍坡下挺。這是年代區別所產生的埋葬方式不同觀念。秦朝往前的古墓,都是在山頂,要是到山下找,那不是瞎胡鬧嘛。同樣的,找唐宋古墓去山頂,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根據這個口訣,我們基本可以判斷,這雪寶頂的墓,應該是屬於春秋戰國。至於會不會在往前去,那就不敢保證了。即便不是春秋戰國時期的,也應該是個秦漢大墓。不過聽陳殤說是天葬墓,我覺得春秋戰國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我和陳殤探討了一番,他就說:“天葬天葬,一般都是靠天而葬。不是升天,而是真的以天做棺。比方說西藏那邊,就有這種習俗。人死之後,把屍體一燒,骨灰從山峰上往下潑灑而下,消失在茫茫天際,這才是天葬。不過這隻是其一,還有其二,那就更為高深了。在山之頂峰,選海子地為槨,棺在正中放,亦指登天成仙。”


    說完這些,陳殤抬頭一指下方,他沒有立刻說話,示意我們去看。


    一看之下,結合他剛才的話,頓時明白過來。這海子地,指的是海子地形,也就是盆地,尤其是山間盆地。而在此刻這麽一看,四周全是高山聳立,中間有著一個小型盆地,海拔不低,得有4000多米,不過我覺得,怎麽也有4500多米。我們目前所在的頂峰,幾乎是5000米左右,那盆地離我們著實不算遠。這周身大山環繞,腹中留有一穀,上有雲海翻騰,下有密林湖泊,這可謂是風水寶地。


    看明白之後,我就問陳殤:“你的意思是,這墓的入口,就在這山穀之中?”


    陳殤點頭說:“十有八九錯不了,我從看到這張圖開始,覺得這是一個天穀葬,屬於真正意義上的風水大墓。”


    “媽的,這麽隱秘的地方,一般人恐怕還真找不到。”魏來罵了一聲,說:“走,下去看看。”


    隨後我們嚐試下山,山路更加難走,相當於是翻山了。幾百米的高度,用了快三個鍾頭,這才下到山穀之中。這穀中樹木茂盛,花草遍地,前方不遠處還有著一個大湖,可謂是個世外桃源了。我們一路計算著距離,又不斷用堪輿常識進行推敲。最終到了湖邊,停了下來。我們都是有些納悶,難不成這墓是在湖下麵?


    一邊尋思著,我們商量一番,覺得這有點玄乎,得需要慢慢找了。好在這地方處於深山老林,雷子也不可能摸過來。就索性在湖邊清理出一塊空地,紮了四個帳篷,準備休息一會在接著幹。


    我掏出煙來,分給了他們幾人,自己也抽了起來,想了想,說:“待會不行下釺子試試?要是能探著東西,就打洞下去,要是探不著,咱們在說。”


    魏來抽了兩口煙,說:“媽的,探不著炸也給丫的炸出來!”


    “魏姐,你快別**鬧了!”陳殤哈哈一樂,說:“這麽大一塊地,你就是搬一迫擊炮來,連著轟也得轟一天!”


    “這不逗悶子嘛!”魏來頓時也樂了,沒抽幾口煙,就把我們所帶的裝備掏了出來。


    我們這次人少,也沒帶太多東西,洛陽鏟帶了兩把,屬於鋼管組擰版,鐵釺帶了一把,然後就是雷管炸藥帶了一堆。這是現在盜墓的主流裝備,基本全是靠這些東西吃飯了。


    抽完煙,讓李保國幫忙看著東西,在帳篷裏休息,我們三人就開始組裝洛陽鏟。


    洛陽鏟經過這麽多年的發展,出現了好幾個版本,到了現在甚至都有電動的,不過那玩意不太好用。常用的都是鋼管組擰的,這玩意可以拆開,現用現裝,用多少節裝多少節,比起以前來說,長度有了保證,並且更為方便攜帶,一個小包就能拎著走。


    鐵釺子也差不多,隻不過更細,手指頭粗,一釺子下去提上來,看看土裏麵有什麽,就能知道有沒有墓,更加靈活,比洛陽鏟還要好用。


    我們組裝好洛陽鏟後,他們兩個就開始四處打洞。我拎著鐵釺子到處亂戳,半個多小時之後,都覺得有些鬱悶,這弄了半天,也不見土裏有東西。全是他媽的生土,沒見活土也沒見水泥膏,頓時我們這才反應過來,似乎進入了一個誤區。


    這個墓,用尋常手段不一定探的著。


    本身春秋戰國墓,就喜歡石葬和洞葬,周圍應該都是石頭,而且極少有封土。


    封土一說,還得從秦朝往後,據說啊,墳上堆土,是從孔子拜祭他爹娘那時候才開始的。孔子那是什麽年代的人物了,更不要說到底是不是這麽迴事了。


    我們琢磨著,就往湖邊靠了靠,我氣惱之餘,一釺子胡亂砸下去,提起來之後,剛想說什麽,一看那釺子,頓時吃了一驚,竟然他娘的探著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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