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故發生的可謂相當突然,我們幾人一時間都愣住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陳殤,我不得不說這小子確實有兩下子,隻見他兩個縱跳,就衝到梁昕的身前,反手拿著手電筒,幾下就把抓著梁昕腳踝的那隻手給砸開了。他拉起梁昕,忙退後了幾步,用強光手電筒去照那碎石堆的下麵,這一看,我們幾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碎石堆下麵,有一張煞白的臉非常突兀地伸了出來。


    陳殤頓時皺起了眉頭,看著那張煞白的臉,語氣非常不肯定地輕輕喊了一聲:“阿墨?”


    那張煞白的臉也沒有迴應陳殤,反而是發出了幾聲“咯咯咯咯”的叫聲。說是叫聲,我覺得特別不恰當,因為那張臉上的嘴沒有張開,這種聲音簡直就像是喉嚨中摩擦著聲帶,通過鼻腔發出來的。這聽上去尤為之恐怖,我身上的汗毛一瞬間都立起來了。我這就想去掏血瓶,手往衣服口袋摸了摸,才發覺血瓶和打屍鞭早就在主墓室的時候全給丟了。


    “我操!”魏來嚇了一哆嗦,聲音發顫的說:“這......這就屍變了?他娘的也太快了吧?”


    正在我頭皮發麻的時候,陳殤猛地蹲下一把卡住了那死屍的脖子,把手電筒叼在了嘴裏,空出來另外一隻手從衣服口袋裏麵不知道掏出了什麽,就往那死屍的天靈蓋上一拍。那死屍忽地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了起來。也不見在有什麽“咯咯”的聲音發出,這讓我覺得這小鬼爺確實有點門道。


    陳殤站起身來,環視了一圈四周,可能是見在無什麽異常,重新把強光手電筒拿在了手裏,對我們說:“阿墨的脖子被那蛇蛹給咬了,屍變是很正常的。咱們速走,這個地方不宜久留。”


    他話剛剛說話,突然從四周響起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那聲音聽在耳朵裏,就像是大量的東西在爬動一般。陳殤立刻臉色就變了,拿起手電再次朝著四周照去,隻見從碎石堆中爬出來不少的細長黑蛇。


    “快走!”陳殤又是一聲大喝,拉起梁昕就朝著後藏墓室的一個角落竄去。


    我與魏來對視了一眼,迅速跟了上去。一口氣跑到了一麵墓牆跟前,這才發現這裏有一個被炸開的口子,那口子後方像是有著一條坑道。陳殤與梁昕這兩個早就鑽了進去,魏來看我一眼,開了一槍打爆了一條爬過來的黑蛇,一拉我,說:“你先進。”我一看現在也不是推讓的時候,便一頭鑽了進去。


    外麵突然又傳來一聲槍響,接著看到一束手電光照進去,魏來側著身子鑽了進來。她後麵跟著陳九,陳九拿手電照了一下坑道裏麵,剛要鑽進來,魏來塞給他一顆手雷,讓他在外麵來一家夥。陳九匆忙就是點頭,接過手雷拔了引信,一甩手就扔進了爬過來的蛇群之中。


    就剛剛那麽瞥了一眼,我看到外麵的黑蛇數量相當龐大,密密麻麻,並且互相糾纏在了一起。就跟浪潮一般,前撲後擁的湧了過來,一波滾著另一波,嚇得我一個轉身就往坑道深處爬。


    我剛往上爬了沒幾步,就看到走在前麵的陳殤突然又折返了迴來。他從我身旁滑了下去,神情非常的緊急,也不知道到底出了變故。我迴頭張望,聽到他喊了一聲“魏姐,大碗九,快上來!”然後,忽地看清楚了他手中拿著的東西,隻見他手中一手拿著一個手雷,見魏來和陳九到了身邊,非常之快的拔了引信扔在了入口處。


    “逃!”陳殤一聲大吼,轉身就快速爬動了起來。


    我一看這個,頓時也是嚇了一跳。這王八蛋,這麽近都敢引爆手雷,這他媽不是玩命呢嘛。我一個轉身,再也顧不上別的,朝著坑道上方使出吃奶的力氣就是一口氣的爬。突然先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從後藏墓室內響起。緊接著身後就又來了兩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這時我雖然已經躲開了不少距離,但還是衝上來的氣焰給掀了出去,身子一陣翻滾,也不知道撞上了什麽,隻感覺腦袋一疼,徹底昏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感覺整個頭顱都快裂了,疼的讓我不斷吸著涼氣。我伸手摸了摸,也沒看見哪裏出了血。有可能是撞到了石頭,估摸著是紅腫了。最疼的地方是左半邊頭頂子位置,我來迴揉了揉,發現越揉越疼,把手放在眼下一看,有一點血痂,看起來我判斷失誤。這不光出血了,還已經幹枯了。


    忽地想起來,在我暈過去之前的事情。我朝著四周掃了兩眼,看到魏來他們都挨在一起睡覺,這才放下心來。我推了推身邊的魏來,給她從睡夢中推醒了過來。她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我,嘴裏頭含糊不清的也不知道在說著什麽。我又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她突然一把打掉我的手,把眼睛徹底睜了開來,咧著嘴罵道:“睡個覺,都不讓老子好好睡。犯他媽什麽神經......”


    她話說到這,忽地停了下來,拿起放在不遠處的手電筒就往我臉上照,驚訝的說:“我操!你可算是醒了。”


    那光晃的我睜不開眼睛,便一把摁下她手中拿著的手電筒,問:“你別晃我。怎麽?我昏迷了很久?”


    魏來點點頭,說:“可不,算起來,這得有十幾個小時了吧。”


    我一聽也覺得非常驚訝,怎麽會昏迷這麽久。自己覺得,這就跟眯了一小覺一樣。


    正納悶的時候,魏來伸了一個懶腰,把手電筒豎立著放在了一塊石頭上,手電筒的光線正好照射到了坑道的頂部,又從頂部漫射了下來,四周雖然不算是很亮,但也能基本看的清東西。


    魏來推了推其他幾個人,相繼把他們叫醒。


    那三人還以為怎麽著了,差點跑路。最後一看,其實沒什麽事情,這都開始埋怨魏來打擾他們睡覺。魏來也不跟他們嗆,就說小棺爺醒過來了。其他人一聽,都湊了過來。我們五個人圍在一起,我看向陳殤,問:“你就是陳家小鬼爺吧?”


    陳殤點點頭,說:“是我。不過棺爺,現在的這個情況有些特殊。咱們客套話也就不說了。死了這麽多人後,我們這次是真的被困在這了。”


    我一聽就愣了,看了看周圍四人,忙再次問道:“這話怎麽說的?”


    其他三人也不說話,都看向了陳殤。給陳殤看的頗為尷尬,歎了口氣說:“我們跟梁昕分開之後,一直到了這個墓裏頭。在主墓室中,我正在看壁畫,沒曾想有兩個夥計已經開始撬那石棺了。等我迴過神來,石棺已經被撬開了一條縫。從那石棺中伸出了一條一隻手,一把擒住了一個夥計的脖子。另一個夥計用工兵鏟給那手打的縮了迴去。現在仔細想想,那隻手應該就是蛇蛹的。”


    頓了一下,陳殤繼續說道:“之後,我就發現那夥計中了屍毒。也不忍心弄死他,正犯愁的時候,那夥計說我留在這裏也是拖累你們,還不如去外麵自行了斷。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從墓裏頭跑了出去。我們一看事以至此,也就隻好這樣了。而後我們進了其中的一間耳室,發現有著不少陶俑罐子,這些罐子非常詭異,全部是人形,且上麵繪畫著黑色怪蛇。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著什麽蹊蹺,便打開了一個查看,沒想到竟然封存著一罐子細長的黑蛇。”


    “也就是說,那個地方其實全部都是這種蛇?人養的?”我皺著眉頭問。


    陳殤搖了搖頭,似乎也是想不明白,再次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當時我們一看非常多的怪蛇,從打破的罐子裏頭湧出來,嚇得直接跑了出去。那些怪蛇追著我們不放,最後一直跑到了後藏墓室,發現這個後藏室內更是堆積著一屋子陶俑罐子。其中有一個還無比的巨大,慌亂之間,我們就想著往出跑,可是外麵那些怪蛇已經追了進來。”


    再次停頓了一下,陳殤繼續說道:“一個夥計,就開槍對著那些怪蛇射擊。不知道怎麽地,把那巨大的陶俑罐子給射破了。頓時一條巨蟒就從那罐子裏麵竄了出來,我們嚇的趕緊往後退,一直退到了一個角落。說起也是奇怪,這個角落是整個墓室之中唯一沒有放陶罐的。我突然想到,這或許是建築工匠給自己留的一條生路。拿出工兵鏟對著墓牆就是一頓砸,結果還真讓砸下去幾塊石磚。事態緊急,我直接掏出一個小型雷管,來了一個特小的定向爆破,一下子就給工匠原本封存起來的洞口給炸了開來。我們幾人閃身而入,沒了命的順著這條坑道往上爬。結果爬了很長一段距離,這才發現這他娘的根本就是一條沒有打通的坑道,在想返迴也是迴不去了。畢竟那後藏室,有著一條巨蟒蛇在守著。我們就算闖迴去,弄死那巨蟒,沒準也得再次把那滿屋子的陶俑波及到,要是一屋子陶罐裏的怪蛇都全出來,那可真是徹底完蛋球了。”


    我聽完這些,心中頓時就是一個咯噔,連歎了好幾口氣:“現在比你們那會更慘,我們這等於陷入了絕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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