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堅持不聽,他也沒有追著人說八卦的心,也就沒繼續說下去。


    陸景苑吃著吃著,總覺得有一件事被自己忘記了。


    是什麽事呢?


    她邊往嘴裏塞著慕斯蛋糕,邊仔細迴憶起來。


    然後,她終於記起來了!


    裴陸榮的秘密!


    說好的她幫他求情,程昱就告訴她裴陸榮小時候的秘密的來著呢?他竟然就這麽走了?


    而錯過了這一次,估計也沒機會知道了,畢竟她跟程昱還不熟。


    她歎了口氣,仿佛看到q版裴陸榮在離她而去。


    期間,裴陸榮試圖拉著她進舞池去跳舞,被陸景苑無情的拒絕了,原因是——她手腳不協調,至於不協調到什麽程度?總之就是出場就絕對會丟人的程度就對了。


    裴陸榮也就沒強求,倒是看到穿著美麗端莊如公主一般的程夜蕾在一個帥哥的邀請下,搭上了他的手,兩人進入舞池,一前一後,一高一低,一個尤為高傲的轉頭彰顯著她高調而又張揚的性格。


    的確是美麗的,但卻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而即便是帶刺的玫瑰,也終究是吸引著不少人的目光,引得他們上前攀折。


    一舞結束,就有人送上了美酒。


    程夜蕾卻是連看一眼都不曾,隻給他們留下一個輕蔑的背影。


    陸景苑卻覺得,那些男人眼裏的征服欲望仿佛更加強烈了。


    而除了程夜蕾,男人們還對一個男人感興趣,那就是裴陸榮。


    這一晚上,裴陸榮跟陸景苑的親密動作他們都看在眼裏,而此前,裴陸榮從未對一個女人表現的這麽明顯過,他們也就明白了陸景苑的特殊。


    交談內容裏帶上陸景苑就像是一日三餐一般正常。


    陸景苑再度無聊,隻好找了個借口去找許攸冉玩。


    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卻是碰到了秦楚。


    之前坐過秦楚的車,這麽一想,她跟秦楚應該也不算陌生人,雖然不熟,但問個問題應該沒事吧?


    她這麽想著,大著膽子上前問道:“你好,秦先生,請問許攸冉在哪裏?”


    奇怪,這種強大的壓迫感是怎麽迴事?她怎麽覺得這個人好像很討厭她一樣,雖然表情依舊淡然,無形中卻讓她覺得這人並不歡迎她的接近。


    “在二樓。”


    “好的謝謝。”


    她轉身正要走,卻聽那人道:“以後離她遠一點。”


    “什麽?”她詫異定住腳,這一迴她算是確認了,秦楚的確是討厭她。


    轉念一想,許攸冉是他合法妻子,而許攸冉以前喜歡裴陸榮,而她又是裴陸榮的合法妻子,這麽算下來,陸景苑竟然有一種他討厭自己是應該的錯覺。


    她擰了擰眉,冷靜出聲,“秦先生,我想你搞錯了,交朋友是許攸冉的自由,你沒有理由限製她交朋友的自由,而我跟你更不熟,你就更沒有限製我交朋友的自由了,所以你沒有權力要求我離她遠一點。”


    說完,不等身後的人發聲,她徑自朝那邊的傭人走去。


    秦楚微眯著眸子,鷹隼般的看著她問了傭人,然後由傭人指路朝樓上走去,他才收迴了視線。


    許久後,他端起兩杯酒,遞給剛從廁所迴來的許攸冉,“怎麽去了這麽久?”


    “你就不允許我補個妝?”她開始抱怨起來,“你是不知道,廁所鏡子前麵站著一大票女人,都在補妝,我真是醉了。”


    然後放下他遞給她的果汁,皺眉道:“我隻喝酒,不喝果汁。”


    他卻又固執的拿起一杯遞給她,她死死的瞪著他,他依舊不收手,她賭氣一般的一口喝完果汁,接著自己過去拿了一杯酒,得意的朝他揚了揚手裏的酒,好似一個勝利者的炫耀。


    按照侍從說的方向,陸景苑走上樓梯後一直往右往右走。


    二樓靜悄悄的,看上去好像連人都沒有,就更別說看到有賓客上來了,她頓時有點懷疑秦楚是不是因為討厭她,所以故意給了一個錯誤答案?


    正這麽想著,右前方的房門忽的打開。


    那人正是剛才在舞台上莊嚴肅穆的說話的程柏山,陸景苑當即停住腳步,就這麽跟他對視著。


    在程柏山打量起她來的時候,陸景苑卻是懵了。


    她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確認了,秦楚的確是騙了她,這裏絕對不是賓客可以上來的地方。


    老人的嚴肅讓她的小心髒直打顫,正想著該怎麽找理由逃脫,就聽到老人出聲道:“你是哪裏來的小姑娘?怎麽沒見過?”


    她剛才已經做好了被訓斥的準備,結果沒有,她鬆了口氣的同時,訕笑道:“其實我是走錯了路,我找廁所,樓下廁所人太多了,然後我就……”


    “進來吧,書房裏有廁所。”


    她愣了愣,她隻是找個借口而已,不是真的要上廁所啊!


    咦,不過他怎麽不趕她走,反而還讓她去上廁所?


    她隱隱覺得大概是自己的長相太過清秀恬靜,不自覺的就讓人相信了幾分。


    她在原地發著呆,就聽到已經敞開書房大門的程柏山重複道:“怎麽?還不進來?還是擔心老朽是騙子?”


    陸景苑直搖頭,“怎麽會呢?剛才我在樓下也是看到您在台上講話的,您怎麽可能會是騙子?”


    程柏山表情淡淡,“那就進來吧。”


    她頓時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找這個借口,主要是低估了老人家的熱心程度,沒想到表麵上看上去嚴肅的程柏山竟然這麽友好。


    她硬著頭皮跟著進了書房。


    不愧是程家的書房,簡直堪比一個小型圖書館,一排排一人高的書架至少有八排,架子上放滿了書,每排書架外簷上都標注著類型。


    經濟類、科幻類、國內外文學、飲食類等等。


    陸景苑快速的掛了一眼,進廁所裝模作樣的按下衝水按鈕後才出來。


    “謝謝程老先生,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程柏山已經伏案寫起了字來,聽她這麽說,便道:“小姑娘叫什麽名字?以前沒見過。”


    陸景苑停住腳步,轉過身,剛對上他的視線卻又膽小的縮了迴去,一個字一個字的解釋著,“陸景苑。”


    “沒聽過,你跟誰來的?”


    裴家和程家是世交,想到就算今天不說,以後他也會知道,陸景苑還是老實道出自己是跟裴陸榮一起來的。


    程柏山的眼角終於涔出了笑意,有些意外和驚奇的上下掃了她一會兒,笑道:“想不到裴家那小子竟然比程昱還早結婚。”


    她對板著臉的老人最沒有承受能力了,看到他笑,陸景苑這心裏莫名的就一鬆。


    接著,一臉興意的拿著毛筆在宣紙上開始寫起來。


    他不說能走,而且還主動跟她說了話,這讓陸景苑一時之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糾結的時候,隻聽老人拿起宣紙,“這幅字送給你了。”


    她抬眼看去,發現宣紙上寫的正是她的名字——陸景苑。


    詞鋒遒勁有力,兩點柔中帶剛,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陸景苑是個外行,所以隻知道這幅字實在是好,倒也的確可以裱起來掛著,隻是誰家裏裱起來的字寫得是自己名字?


    她哭笑不得,自己收藏還是不錯的。


    她道一聲謝謝,抬手接過,正要折起來,卻被製止,“不能折。”


    不能折?


    她欲哭無淚,頓時有種自己是被坑的感受,這不能折,這麽大的一副字,她難道就這麽平拿著下樓?


    別人說不定會以為她故意引起別人注意來著。


    而且自己現在怎麽說也算是個網紅,而今天化了妝比之前網上的照片難認一些,但隻要仔細看,還是能認得出來,保不準待會兒就被認出來了。


    她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程柏山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糾結,道:“這樣吧,你先放在這裏,待會兒壽宴結束了,你別忘記過來拿。”


    事實上,她也沒這麽想要這幅字,但又不好拂了他的意,隻好感激的道了一聲謝就出去了。


    剛下樓,就被一臉著急的裴陸榮鎖定了,“怎麽到樓上去了?”


    陸景苑歎了口氣,心很累,然後將剛才被秦楚騙上樓又碰到程柏山的事給說了一遍。


    裴陸榮麵露詫異,“程爺爺竟然還給你寫了幅字?”


    “怎麽了?”


    想到財迷般的她,裴陸榮笑了笑道:“程爺爺寫的字,市麵上買不到。”


    “買不到的意思是。”陸景苑仿佛在其中嗅到了金錢的味道,然後眼睛忽的一亮,“你的意思是,這幅字很值錢?”


    眼前閃過那幅字,上麵寫的仿佛不再是陸景苑,而是一個大大的“錢”字。


    裴陸榮點頭承認,“程爺爺是個書法家,他的一幅字最少也能賣二十萬,不過後來因為他身體不好,不怎麽寫了,所以他的一幅字的價格就更高了。”


    陸景苑吞了吞口水,怔了一瞬,接著拿出手機。


    “你幹嘛?”


    “我定個鬧鍾,以免待會兒忘記拿。”由於不知道宴會幾點結束,她定了十個鬧鍾還不夠,還讓裴陸榮別忘記提醒她。


    裴陸榮有些驚奇的看向她,眼裏藏不住的笑意,“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他向來不會跟陌生人說話,今天怎麽會借你廁所,還給你寫了一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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