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她這個愛八卦的大傻逼才上趕著來送死。


    論明確知道死期的日子好過還是明明知道會死但不知何時的日子好過?


    “不是叫你逃了麽,怎麽還敢出現我麵前,你當真就是這麽愛找死啊!”他狹長的眼睛盯著她,眸中光芒隱現。


    “不是的,我逃了,但那林中沒有吃食,我太餓了,然後我又迴來了。”沈青葉無可奈何地解釋。


    她也不想的啊,能逃出去的話還至於今天在這作死麽?


    “嗬,你真可笑!”他扯了扯嘴角,又說了一遍同樣的話。


    沈青葉翻了個白眼,士可殺不可辱,這是赤裸裸的嘲諷吧!


    她梗起脖子,“少主到底殺不殺我,這樣耍我很好玩嗎?”


    能不能給個痛快,一下要殺她一下又放走她,一下又抓迴來,她就像跳梁小醜在作死與求生中反複橫跳,心情那也是一個七上八下。


    “你以為呢?”他雙眸微眯,唇角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你對我做了那樣的事情,你覺得你有什麽理由說服我不殺你?”似是想起了非常不愉快的事情,白景月抿起嘴唇,眼角都有些微微發紅。


    完了完了,他開始翻舊賬了。


    自那件事發生後,這麽多天過去了,她還以為以他的脾氣這種事應該會爛在肚子裏然後背地裏直接把她噶了,而不是就這樣明晃晃地說出來。


    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啊!


    沈青葉麵上一紅,主打一個死不承認“少主說的何事,我怎麽聽不太明白?”


    “你真是!好……很好……你知不知道你是……”他緊咬嘴唇,氣得抓緊了軟塌的扶手,深唿吸了幾下才恢複冷靜。


    狐族本是妖族中比較多情的族類,他們不像其他的族類隻有一個伴侶,換伴侶的頻率也特別高。


    但也有一個限製,狐狸尾巴的數量對應著可以同時擁有的伴侶數量。


    如果要與伴侶和平分開,那就需完成解除伴侶的儀式,再徹底分開七七四十九天不再有任何的肌膚接觸就可。


    如果不想和平分開,那就是一方直接殺掉另一方就可解除。


    隻不過好巧不巧,白景月現在卻正是隻有一條尾巴,這代表著那一次肌膚之親後,沈青葉就已經自動成為了他唯一的伴侶,而她卻也是他千年來的第一位伴侶。


    他有一萬次想要殺了她,但光是殺了都難解他心頭之恨,他想要慢慢地折磨她直到玩的沒興趣了再殺。


    還有一點更重要的是,那次被她抓了尾巴後,他竟然昏沉地睡了過去,難道伴侶可以幫他緩解失眠之苦?


    “殺你?我改變主意了。你死得太快未免太便宜你了!”他冷笑一聲。


    “我會讓你明白什麽是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好消息!她這次不會死了!


    壞消息!生不如死是什麽滋味她真沒經驗。


    沈青葉覺得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默默地在心裏給自己點了一根蠟。


    又一道黑影突然在房中閃現,隻見那黑影徑直走向白景月,朝他遞出一封密信。


    白景月原本輕鬆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他拆開看完以後直接用火將信燒成了灰燼。


    “主上,要不您這次就別……”黑影開口說,隻見白景月一個手勢,那人立馬噤聲。


    “既然他們要,那就給他們。”他望著遠方,雙眸睜大,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正常的瘋狂和痛苦。


    “沈青葉,把那個拿來。”白景月開口下達指示,他的視線落在之前王季端著的器皿上。


    “?這個嗎?”沈青葉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撿起來,意外地發現那東西裏麵竟然是空的。


    沒有裝藥啊?真奇怪,那這個東西是做什麽的?還有一根細長的吸管。


    “過來。”他輕聲說道,語氣中有不容反抗的威嚴。


    沈青葉又屁顛屁顛地跑到白景月跟前,雙手呈上那器皿。


    他從側臥的姿勢調整到坐著,白皙纖長的手伸出拿走了那根細細的管子。


    沈青葉不知道他要幹嘛,呆呆地站著沒動。


    “接著!”他嫌棄地瞪她一眼,示意她端著器皿放在管子下麵。


    啥意思?難不成吸空氣也是妖的一種修行嗎?


    下一秒卻見白景月左手掀開自己的衣袍,右手拿著細管利落地對著自己胸膛上紮去!


    “唔~!”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發顫,脖頸青筋暴起,眼前一片發黑。


    白景月搖晃著差點就要倒下去,幸好黑影在他的背後扶住了他的身體。


    一股一股鮮紅的液體從細管中不斷地流出,落到了沈青葉端著的器皿裏。


    這是幹什麽?!


    沈青葉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好半晌都沒緩過神來,雙手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充滿異香的血液慢慢將容器盛滿,她覺得自己手上端著的東西似乎有千斤重。


    白景月強迫自己維持神誌,低頭看到少女嚇得發白的臉,不由得笑道,“怎麽,沒見過?”好似在嘲笑她是個膽小鬼。


    不是,她又不是沒見過血!她是沒見過有誰能這樣紮自己心口的啊!這超出了她的認知啊!


    他唇色發白,笑得猙獰,看到血盛滿後拔掉了心口的細管丟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沈青葉心底一悸,怔怔地看著他。


    “好了,你可以去領賞了!”他似乎有些疲累,慢慢地躺了下去,側著身體背對著她。


    領賞?領什麽賞?魏總管說隻要讓少主成功服藥就可以領賞,但他非但沒有服藥,還取了一容器的心頭血。


    難不成服藥是假,取心頭血才是真嗎?


    “用這血……領……領賞嗎……”這下輪到她說話結巴了。


    “怎麽……你在府上呆了這麽久,還不知道今天是要來行何事麽?”他的聲音有些飄忽無力,好像累極。


    “去吧,別妄想逃跑。”他再虛弱地補充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她沉默地看了看他身後的黑影,黑影也沉默地盯著她。


    她低下頭,看著容器裏鮮紅的液體,轉身慢慢地朝寢宮外走去,一步一步走得十分艱難。


    剛出寢宮的大門,就見魏總管神色焦急地等在外麵。


    他一見她端著東西出來了,不由得喜笑顏開,“看來是我小看你了,原本以為又多了個送死的,結果沒想到你真的讓少主服藥了!”


    “魏總管,這是……”她喃喃地問道。


    “少主的心頭血可是世間千金不換的寶貝,這次你立了大功,你放心我絕對重重有賞!”魏總管拍了拍沈青葉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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