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七大腦一片空白。


    這次譚默庭很不一樣,他很強硬,不容人拒絕,逼著她直麵兩人的關係。


    她聽見自己艱難的唿吸聲:“不。”


    她心跳史無前例的快,感覺心髒下一秒就要從喉嚨裏蹦出來。


    她緊張得額頭、鼻尖、手心都出汗了,但這不是恐懼,更像是緊張。


    他的手指輕輕挑開她浴袍的領子,這浴袍太寬了,腰帶更是形同虛設,浴袍就這麽輕輕地被挑開了。


    她裏麵什麽都沒穿。


    胸前的皮膚驟然暴露在空氣之下讓她忍不住發顫,那隻伸進去的手像畫家愛、撫世界名畫那樣,小心翼翼地覆了上去。


    她聽見他問:“這樣呢,恐懼嗎?”


    唿吸相纏,肌膚相親,體溫相接。


    “譚默庭,你等這一刻好久了吧?”


    她甚至沒有那麽直接地問他,是不是一直想睡她,那顯得她也太自戀了。


    迴答她的是他的吻。


    蜻蜓點水,淺嚐輒止,但無限溫柔。


    沈七七沉浸於“譚默庭居然想睡她”的震驚中!


    “譚默庭想睡我?”她腦子裏一片漿糊,他想睡她,怎麽可能?他這樣的身份地位什麽女人沒有,就算他是一個普通人,憑借他的長相也缺女人。


    他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環肥燕瘦、腰細腿長、胸大活好,隻要他想要,就沒有得不到的女人啊!


    他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繼續加深這個吻,她被吻的舌尖發麻,浴袍淩亂地裹在身上……她籠罩在他的陰影裏,承受著。


    他動作利索地脫下身上的浴袍,肌膚相觸的瞬間仿佛觸電。


    沈七七還沒說什麽,譚默庭就掐著她的腰問:“你以前,做過嗎?”


    沈七七好容易找到喘息機會,抬腿就是一腳,直踹譚默庭心口:“你別太欺負人了!”


    人離開她身體,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譚默庭額頭掛著晶瑩的汗珠,咬牙切齒:“你簡直……你到底是沒把我當男人,還是不清楚男人本就是好色之徒?”


    說的好像沈七七故意引誘他似得,明知男人都好色,她還沒心沒肺地跟他共處一室,


    “可譚默庭不要倒打一耙好吧,是你把我抱到床上,壓在被子裏的!”


    沈七七鼓足勇氣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你怎麽想的,你……”


    你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沈七七感覺臉發燙,她整個人快要被燒起來了。


    譚默庭再次起身而來,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頰:“你害怕嗎?”


    “害怕,特別害怕!”


    他低頭吻她的肩膀,忽然就笑了出來:“沈七七,你不怕我。”


    她不知他腦迴路怎麽長的,就得出了這個結論,她怕他,怕死了!


    他這一笑,她又想踹他:“我害怕!”


    “你不怕。”


    他抓住她試圖推開她的雙手,語氣從容,自信滿滿,仿佛他就是沈七七肚子裏的蛔蟲。


    “我看過你跟餘晚陽並肩而立的照片,你看他那個眼神才叫真的怕,七七你別自欺欺人了,你根本不喜歡餘晚陽那樣的男人。”


    你隻需要一個男人能襯得起你的人生。


    這種時候,他不想去猜測她整日的恐懼憂慮,可能是因為在餘晚陽身邊待久了的緣故,那樣太掃興了。


    她表情震驚地看著他,也許是昏暗光線的作用,也許是雨夜升起的氛圍,也許是別的原因,此刻他的笑容簡直稱得上是春風得意,周身散發著一種反派大佬勝券在握的氣質。


    “為什麽要處心積慮嫁給他,一個你根本不會喜歡的男人。”


    “我……”沈七七也懵了,譚默庭怎麽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曾經的沈七七是真心癡戀過餘晚陽的,“不對,我曾真心愛過他,隻是愛錯了人罷了。”


    餘晚陽溫文儒雅,五官俊朗,身材高大,真要跟譚默庭比較,他也就比譚默庭遜色一點點。


    “愛?愛到你天天患得患失,愛到你時刻被死亡的恐懼籠罩?”譚默庭露出一個比語言更具諷刺意味的笑容,“如果你不同意繼續,我絕不強求。”


    “……”


    如果來蘇城之前有人告訴她,她會跟譚默庭在酒店裏發生超過契約婚姻的關係,還是他主動的,她一定會罵那人神經病。


    但這件事就這麽發生了。


    他親吻著她,扯掉她汗濕的浴袍,撥開她汗濕的頭發,手掌沿著他的腰線往下。


    “你們沒做過這麽親密的事吧?”他的手掌劃過她的皮膚,激起別樣的戰栗,她咬著牙,想保有最後一絲尊嚴:“我們?”


    “其實我第一眼見到你們結婚照時,就覺得你們不合適,你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讓人一眼就望到你心裏,而餘晚陽眼裏雲山霧罩的,他這人的花花腸子也多,你愛他因為你不了解他,所以你愛的也不是真的他。”


    他好像沒聽見她的詢問,而自說自話,還不忘在她身上到處點火,“餘晚陽這個人真的可能把人置於死地,我聽說……”


    “你真的要在這種時候談論他嗎?”她出口的話都是顫音,“你該不會是有什麽癖好……”


    “唔……”他重新吻上她的唇,一記深吻後又迅速離開,他的眼睛在暗淡光線下格外明亮:“七七,我不想你以後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帶著大禍即將臨頭的陰影,也不想你因為這個失去親密關係裏的很多樂事,比如現在這麽美好的事。”


    沈七七呆住,譚默庭在她額頭鄭重其事地落下一個吻:“餘晚陽是個看似坦蕩的陰謀家,他稀爛人生的陰影不應該把你困住。”


    後麵他就不客氣了,獵人再有耐心終究要對獵物下手。


    “譚默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斷斷續續地叫他。


    希望他能輕一點,慢一點。


    這場……似乎像一場斑斕絢麗荒唐的夢,不知過了多久,沈七七聽見他在她耳邊問道:“可以嗎?”


    當然在她沒有迴答這個問題之前,就被他封住了唇。


    一點輕微的疼痛奪取了她所有的感知力,開始前她在發抖,開始後她還在發抖,偏偏他還掐著她的腰,讓她放鬆一點。


    眼淚不受控製的湧出,順著眼角流到頭發裏,她想喊想叫,但出口卻是軟綿綿的顫巍巍的哭腔:“譚默庭,我有點害怕……”


    這個時候,再優秀的男人理智怕已經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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