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爺爺,您別這麽說,兒孫齊聚一堂為您祝壽,這是難得的福氣,不是誰都能享有的。”


    比如秦老爺子的的好友,譚默庭的爺爺不就沒這個福氣?


    老爺子渾濁的眼睛一亮,咳嗽了兩聲後緩緩道:“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今天一見,果然是個聰明的,要是我那大孫子有你一半聰明就好了。”


    秦老爺子的大孫子在譚氏集團子公司的某部門任職,他跟譚默庭年紀相仿,但跟餘晚陽交好,明裏暗裏聯合餘晚陽,做了許多損人不利己的事。


    這些秦老爺子都知道,但他管不動了。


    沈七七問了一嘴老爺子大孫子的名字,秦康。


    她隱約記得,在劇本裏,秦康是餘晚陽的好友,他屬於身在曹營心在漢。


    沈七七笑著說:“哎呀秦爺爺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別擔心了,要是我這樣的,我家裏長輩又該如何?”


    她這樣大逆不道的,忤逆父母的。


    秦老爺子不是非要子孫按照他的意誌來,而是他不想眼睜睜看著兒子們無能,孫子們心術不正,到時候大禍臨頭,什麽都晚了!


    沈七七能夠明白秦老爺子的心情,隻是她也無權幹涉人家務事,也沒興趣幹涉。


    隻能勸慰老人家,“您老人家腦袋裏智慧一籮筐,操勞了一輩子就好好休息吧,受苦受難是我們年輕人的事兒。”


    “您早該得自在了,牽而不掛,痛而不苦,也隻有您這樣的智慧老人家才能做得到。”沈七七輕聲道。


    “牽而不掛,痛而不苦……”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呢?秦老爺子看著沈七七,蒼老的眼裏似乎有淚。


    沈七七沒再說話,她自個兒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掙紮了這麽久,也不知道能不能擺脫惡毒女配的命運。


    這句話本是用來她安慰自己的,省得一顆慌亂的心沒著沒落,今天說與秦老爺子聽也不算逾越。


    沈七七琢磨著,他這樣曆經過人生風風雨雨的老人家,應該懂得放下了,就像《紅樓夢》裏的賈母,老了就暗度晚年,因為就連她麵對家族落敗的命運也無能為力。


    服務員送來雞蛋羹後,沈七七又照顧老爺子吃下雞蛋羹,期間沒人來老爺子休息的房間。


    麗山莊園是度假酒店,本就是秦家的產業,老爺子也常年在山裏休養。


    平日裏清淨也就算了,今天他壽宴居然沒有親人在旁,而他還在擔心子孫後代的命運,沈七七忍不住歎息: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一直到中午開宴,都沒人理會老爺子,當然也沒人來叫沈七七去吃飯,沈七七肚子有點餓了,就拿起桌子上的煮花生吃了。


    秦老爺子看著沈七七的側臉,眼裏有無限溺愛,“這要是我的親孫女該多好啊!”


    老爺子看到沈七七一直抓花生吃,他想著這孩子估計是餓了,又發現已經快下午一點了,竟然沒人叫這丫頭去吃飯。


    他不想動了,不想讓年輕人為了照顧他而不痛快,所以不上席麵,但這些不懂事的,怎麽連譚默庭媳婦也冷落了,老爺子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已經許久不發脾氣的秦老爺子給大兒子、二兒子都打了電話,把兩人痛罵了一頓,兩個兒子自然言聽計從,因為老爺子手裏那2%的譚氏集團的股份,還緊緊攥在手裏呢!


    兒孫們沒一個成器的,這讓老爺子怎麽放心把股份交到他們手裏?


    很快,有人來到了老爺子的休息室,不過不是秦老爺子的兒子們,而是譚默庭。


    他站在門口,身長玉立,銀灰色的外套脫掉了,寬肩窄腰一覽無餘,身上隻著一件短袖真絲襯衫貼著他的肌膚,胸肌腹肌若隱若現,沈七七盯著看了幾秒,很難不想入非非。


    譚默庭掃了沈七七一眼,看她那樣,就知道她一早躲到這裏,吃飯的時候被人遺忘了。


    譚默庭的第一反應不是心疼而是憤怒,壽宴在一間大廳裏開了四桌,但把沈七七忘記了?


    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家夥,沈七七好歹是他譚默庭媳婦,怎麽容你們這樣忽視?


    沈七七感覺到了譚默庭的怒氣,她連忙解釋:“我在秦爺爺這裏躲清淨。”


    她還知道譚默庭為什麽生氣,想到這一點她忍不住笑了笑,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若不是他進了大廳之後就冷落了她,秦家人和那些賓客又怎麽敢給她臉色?


    譚默庭看了她一眼,轉頭對秦老爺子說:“老爺子,秦伯伯為您準備了壽宴和蛋糕,該輪到您出場了。”


    他伸手去扶秦老爺子,秦老爺子卻看著沈七七說:“這孩子早餓了吧,跟爺爺一起去吃蛋糕,讓我也沾沾你這孩子的福氣。”


    沈七七如此年輕又如此通透,難道不算有福之人嗎?


    沈七七扶著老爺子往外走,她還指揮起了譚默庭,“還不快在前麵帶路。”


    譚默庭淺淺一笑,走在了二人前麵。


    沿著走廊轉了幾個彎之後,他們來到了富麗堂皇的宴會廳,正衝大門的是一個舞台,上麵書有:秦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沈七七攙著秦老爺子一進門,秦老爺子的大兒子就迎了上來,他一臉冷汗,不知哪裏得罪了父親。


    老爺子已經有好幾年不發火了,今天把他劈頭蓋臉一頓罵,真是好沒道理。


    五十多歲的秦大、秦二自然是關心親爹的,隻是他們更關心親爹曾經說過的話“等過了八十大壽,就把手裏的股份分給兄弟倆。”


    秦大、秦二也不爭搶,他們估計老爺子會平分股份,每人1%的股份,那也是數十億的資產了。


    不過,股份沒到手,說什麽也能不讓老爺子不愉快。


    秦大走過來,衝譚默庭和沈七七禮貌地笑了笑,然後對老爺子說:“爸,劉先生給您算過的,下午兩點零八是吹蛋糕的吉時,我正要過去請您。”


    秦老爺子並不領情,他生氣是因為家人冷落了沈七七,並非為別的。


    “七七啊,你扶老頭子過去,咱們一起去吃好吃的。”秦老爺笑著對沈七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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