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慎滿臉狐疑,隨王檀來到官邸前堂。


    抬眼望去,隻見前堂廳子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頭戴玉冠,身著雲紋盤領袍,腰係革帶,一副翩翩公子的裝扮。


    定睛一看——居然是述律平。


    “你怎麽來了?”齊慎瞪大了眼睛,擺手示意王檀退下,邁步走到述律平麵前,不解道:“怎麽穿成這個樣子,這身衣服哪裏來的?”


    “這一身衣裳,難道不好看嗎?”


    述律平見了齊慎,十分激動,三步並兩步走到他麵前,轉了一圈,笑著道:


    “奴家去揚州城找哥哥,你那小舅子徐溫告訴我,說你領兵南下了,奴家就留在城裏住了幾天,這套衣服是我托徐溫幫我買的。”


    “可這是分明男裝吧……”齊慎哭笑不得道:“你一個姑娘家,怎麽穿成這樣?”


    述律平歪著頭道:“漢人的女裝是很漂亮,但是太複雜了,還是這樣的衣裳適合我,又簡便又美觀,穿上這一身,揚州城裏好多年輕的姑娘都對我暗送秋波呢。”


    “看把你美的。”齊慎搖了搖頭,關切道:“背上的傷好了沒有?”


    “過了這個月,應該就好得差不多了。”述律平歎了口氣,低聲道:“就是背上留下一條疤,好生難看,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消掉。”


    “不消也沒事,反正隻有孤才能看見,孤又不嫌棄。”


    齊慎說著,移身坐到堂下的檀木椅子上,緩緩伸出一隻手,向對方招了招。


    述律平會意,立刻笑著坐到齊慎的大腿上。


    齊慎一隻手攬著述律平柔若無骨的腰肢,另一隻手捋了捋她鬢間的秀發,忽然眯著眼問道:


    “萍兒,你是不是一直有事瞞著我?”


    述律平怔了怔,忙搖頭道:“沒有,奴家哪有什麽事敢瞞哥哥?”


    “哦,沒有嗎?”齊慎冷笑兩聲道:“孤剛剛接到線報,說是契丹草原,近來又出現一個名叫耶律阿保機的人,頻頻窺伺我大魏邊境,圖謀不軌……”


    “孤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迭剌部的耶律阿保機,現在還被孤關在汴京的天牢之中吧,倘若北邊那個才是耶律阿保機,那被孤關起來的又是誰?你別告訴我,是兩個同名同姓的人。”


    述律平聽到這裏,整個人頓時僵住了,半晌不說話,眼神中滿是掩飾不住的驚恐。


    齊慎皺眉道:“被孤關起來的,是不是另有其人?”


    述律平點了點頭,霎時間淚眼朦朧,低聲道:“被殿下關起來的,是耶律偶思之子,耶律曷魯。”


    “看來你一開始就知道,為什麽要騙孤?”


    齊慎聞言,心中很是生氣,輕輕鬆開了抱著對方的雙手。


    述律平直起身子,低著頭半晌沉默不語,隻是自顧自地小聲啜泣。


    “你和孤並不是一條心。”見她如此,齊慎越發不舒服,聲音冰冷道:“你心裏若沒有孤,孤還是讓人送你迴草原去吧。”


    齊慎當然是故意這麽說的,然而述律平卻當真了,臉色倏然一白,立刻撲倒在地上,抱著齊慎的腿,聲音哽咽道:


    “哥哥,萍兒…萍兒心裏當然有你,萍兒發誓。若萍兒心裏沒有哥哥,當初為何要偷偷從宮裏跑出來,後來在小孤山,又為何要替哥哥擋刀呢?”


    述律平哭得非常難過,臉上的淚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邊抹眼淚,邊替自己解釋道:


    “萍兒起初南下,的確是為了和親,為了給我們契丹部落爭取時間,那時候的萍兒還不認識哥哥,還是耶律阿保機的未婚妻,當然不忍心看對方南下送死。”


    齊慎皺眉質問道:“孤何曾說過要殺阿保機?孤先前一直以為耶律曷魯就是阿保機,孤殺他了沒有?”


    “萍兒知道,哥哥是寬厚仁慈的君主,不會濫殺無辜,對我們契丹的降卒也很照顧……”


    述律平哭著道:“其實萍兒這兩年也時常猶豫,要不要對哥哥說實話,可是萍兒不敢,萍兒害怕說出這件事以後,哥哥就再也不會寵愛萍兒了。”


    齊慎沉默片刻,望著述律平的眼睛,語氣淡淡道:“那孤問你,倘若有一天,孤把耶律阿保機抓住了,準備當眾處死對方,你會為對方求情嗎?”


    述律平呆了呆,見齊慎靜靜地望著自己,猶豫了片刻,抬起頭,聲音堅定道:


    “倘若果真有那麽一天,請哥哥賜我一把匕首,萍兒會親手殺死對方。”


    齊慎被對方這句話震驚到了,深深吸了口氣,許久方點頭道:


    “很好,不愧是你。”


    …


    述律平不遠百裏從揚州跑到襄陽來見齊慎,目的自然還是想早日成為他的女人。


    齊慎當然也想把這頭小母狼馴服,但考慮到她身上的傷可能還沒痊愈,因此拒絕讓她給自己侍寢,甚至提出讓對方先迴汴京。


    “戰場上拿刀殺敵是男人的事,以後你不要再胡鬧了,這次幸好沒傷到要害。”


    “知道啦,以後萍兒不會了。”


    入夜,官邸後院廂房。


    齊慎解開述律平的衣裳,親自替她更換傷藥,見她後背的傷口已經拆線,周邊尚有許多未曾脫落的結痂,未免有些心疼。


    “還有,孤馬上就要離開襄陽,沿丹水北上,進攻梁國的商州,你現在傷勢還沒有好透,就別跟著孤了,明日孤派兵送你迴汴京。”


    頓了頓,齊慎接著說道。


    述律平聞言,立刻轉過身來,搖頭拒絕道:“不,萍兒要跟在哥哥身邊。”


    “聽話。”齊慎板著臉道。


    述律平委屈道:“要萍兒迴汴京也行,你先要了萍兒的身子。”


    此時的述律平未著寸縷,兩隻小手欲蓋彌彰地擋在胸前,齊慎打量著對方越發飽滿的風景線,苦著臉道:


    “你當孤不想嗎,可是你身上有傷,萬一把你壓壞了怎麽辦?”


    述律平聞言,臉色先是微紅,隨後嗤嗤笑道:“那就讓萍兒在上麵好了。”


    “這……好像也不是不行。”齊慎咽了口唾沫。


    見齊慎終於鬆口答應自己,述律平立刻雙手叉腰,喜笑顏開道:


    “太好了,萍兒最喜歡騎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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