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聞爾魏國兵強馬壯,勇將頗多,如今兩軍臨陣,可有人敢出來與我一對一單挑麽?”


    幽州軍左軍陣前,元行欽雙手各執兵器,胯下騎著戰馬,一麵來迴走動,一麵高聲朝對麵的魏軍唿喊道。


    魏軍這邊,聽到元行欽當眾挑戰,張彥受其激將,挺起鐵槊,當即就要拍馬出陣。


    賀瑰忙伸手拉住他道:“張將軍,自古臨敵列陣,講究的是協同調度、兵將配合,豈是炫耀個人武勇的時候?對麵那人不過是個瘋漢,咱們不必理會他,他若膽敢靠近,咱們立刻放箭!”


    張彥聞言,搖頭道:“陣前鬥將,古亦有之。再者,對麵那廝方才當眾叫囂,要我魏軍出將與他決鬥,我等如不應戰,給楊帥,給魏王丟臉也就罷了,咱們身後幾萬弟兄的士氣,也會一落千丈!”


    賀瑰皺眉道:“話雖如此,可是張將軍,你真的有必勝的把握嗎?”


    張彥冷笑道:“我自當年應募加入孝節軍以來,追隨楊帥南征北戰,還從沒輸給誰過呢!”


    言至於此,張彥不再廢話,迅速抖了抖韁繩,仿佛旋風一般衝出己方軍陣,來到陣外與對麵的元行欽對峙。


    元行欽抬眼打量著張彥,微微點頭道:“好漢子,果然有膽量,你姓甚名誰,快快報上名來!本將幽州元行欽,從不斬無名之鬼!”


    張彥冷眼望向對方,語氣不悅道:“好大的口氣!我乃孝節軍楊師厚麾下第一勇將,張彥是也!”


    “嘖嘖……你就是張彥?”元行欽咂舌道:“這麽說,上次把那盧彥威打得屁滾尿流的,就是你?”


    “正是本將,你莫不是怕了?”見元行欽知道自己的名字,張彥心中很是得意,“若是怕了,現在束手就擒,我便饒你一條性命。”


    “哈哈哈……我會怕你?”


    元行欽哈哈大笑幾聲,聲音轉冷道:“本將今天就領教領教,看你究竟有什麽本事!”


    話音方落,元行欽迅速拍馬向前,向張彥所在的位置靠近,右手的馬槊寒光閃爍,直刺對方咽喉。


    張彥見狀,絲毫不敢大意,一麵後仰躲避,一麵舉起自己的馬槊格擋。


    那元行欽不但體格高大,身上的力氣亦十分驚人。


    兩槊相撞的刹那,伴隨著“乒——”的一聲脆響,張彥隻覺虎口被震得生疼,手中兵器險些沒直接脫落。


    定睛一看,自己的手心處,竟溢出了汩汩的鮮血。


    幾乎隻是一瞬間,他便立刻意識到自己絕不是元行欽的對手,倘若再強行與對方纏鬥下去,輕則受傷,重則斃命,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然而身為孝節軍的悍將,身為楊師厚最信任的一名下屬,張彥身上背負的榮譽和責任,不允許他心生膽怯,更不允許他臨陣脫逃。


    因此,明知道繼續戰鬥有生命危險,張彥還是決定繼續與元行欽戰鬥下去。


    “不好……張將軍不是此人的對手!”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彥在與元行欽對戰的過程中越來越吃力。元行欽似乎存心要戲弄張彥,明明好幾次有機會一刀將其斬殺,卻偏偏故意避開對方要害,隻攻擊對方身上甲胄覆蓋不到的地方。


    沒過多久,張彥便被弄得鮮血淋漓、渾身是傷,若不是還有一口氣強撐著,幾乎要墜下馬來。


    後方觀戰的賀瑰見狀,心中很是焦急,本想直接拍馬出陣,又覺得自己同樣不是元行欽的對手。


    於是轉頭對身後士兵道:“張將軍渾身是血,尚且屹立不屈,你我還有什麽臉麵在此袖手旁觀麽?都給本將殺上去!!”


    出營列陣的魏軍士兵們,眼看自家主將張彥,似乎打不過對麵的元行欽,士氣原本很是低落,這時突然聽到賀瑰喊話,又見對方拍馬前衝,身先士卒,頓時受到了鼓舞,士氣反而高漲起來。


    “殺啊,殺啊!!”


    很快,眾人手執刀劍長槍,便跟在賀瑰身後,一路向著對麵的幽州軍陣地衝殺而去。


    元行欽這邊,剛剛將張彥折磨得半死不活,感覺已經玩夠了,正準備一槊挑死對方。這時突然發現魏軍不講武德,集體向自己殺來,頓時氣得不輕。


    憤憤道:“該死的魏狗,說好了將對將,兵對兵,如今發現打不過,就開始耍賴了!以為這樣本將就怕了嗎?”


    眼看數以萬計的魏軍向自己殺來,元行欽竟然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反而繼續揮舞著刀槊,試圖憑一己之力阻擋敵軍。


    “保護元將軍!”


    發現魏軍大舉出兵,幽州軍主帥劉守光,自然舍不得自己的愛將置身險境,急忙下令,讓另一員愛將單廷珪,統領左、中、右路大軍,也跟著一同殺出。


    很快,一萬五千餘名魏軍,與五千多名幽州軍,便在魏軍軍營外展開大戰。


    雙方皆是久經戰陣,死人堆裏滾出來的精銳,各自的披甲率都極高。廝殺了整整兩個時辰,一時間有來有迴、勝負難分,誰也奈何不了誰。


    相比之下,魏軍一方雖具有人數優勢,可惜主將張彥身受重傷,作為副手的賀瑰乃是藩將出身,威望不夠,並不能很好地進行指揮調度。


    而幽州軍一方人數雖少,但勝在士氣旺盛,且足夠團結,元行欽和單廷珪兩位猛將,更是配合得默契十足。


    更為重要的是,幽州軍的主體乃是騎兵,這一點要比以步兵為主體的魏軍,強上不少。


    於是乎,戰事從正午持續到日頭偏西,局勢開始慢慢朝著向魏軍不利的方向演進。


    見勢不妙的張彥與賀瑰,為了挽救危局,連忙下令將後方軍營剩下的另一半兵馬,也陸續投入到戰場內。


    可惜即便如此,仍舊改變不了即將落敗的結局。


    “不好,咱們快撐不住了!張將軍,為今之計,咱們隻能向楊帥求援了,不然恐怕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可是,這……唉。”


    萬般無奈之下,賀瑰隻能向張彥提出派人南下,向巨馬河南岸的楊師厚求援的要求。


    向楊師厚求援,就意味著自己不是幽州軍的對手,張彥打心裏不想同意,可眼前的局勢實在容不得他過多猶豫,重重地歎了口氣,最後他也隻能點頭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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