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小爺我竟然真的逃出來了!”


    先前那兗州守將帶著主力離開後,齊慎等人,沒費什麽工夫便殺死了剩下的守衛,隨後打開城門,馬不停蹄地朝城外飛奔,一口氣跑了七八裏。


    眼看天色放明,身後並無追兵,齊慎行至一片鬆樹林,緩緩勒住韁繩,停下馬,解開水囊喝了幾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幫王八蛋、雜碎,害死我那麽多弟兄,等老子徐州的兵馬迴來了,若不揮兵踏平兗州城,我就不姓齊!”


    昨夜混戰,齊慎親兵營兩千弟兄,外加一千多騎兵精銳,可謂傷亡慘重,此刻跟在他身邊的士兵,隻剩下不到三十人。


    其他士兵要麽被殺死,要麽被大火燒死,要麽吃了有毒的食物疼死,就連親兵什將王彥章都下落不明。齊慎自己身上也受了不少刀傷。


    自打穿越以來,他還從沒有吃過如此大虧,哪怕之前戰黃巢、鬥朱溫,損失也從沒有這般慘重。


    “公子,快跑!追兵來了!!”


    齊慎心裏正咬牙切齒地想著,過幾天自己領兵歸來,要如何報複昨夜陷害自己的宋氏母子,這時突然聽到身邊親兵大唿,心裏登時嚇了一跳。


    奶奶的,怎麽會來得這麽快?這幫狗娘養的,看來是非要置自己於死地不可啊。


    “公子,不要怕!是我,謝彥章!”


    翻身上馬,齊慎正準備和眾人一起逃跑,耳畔猛地吹來一陣冷風,卻聽風中傳來的,居然是兵馬使謝彥章的聲音。


    循聲望去,果然是對方。


    “彥章,太好了,真的是你!”


    發現對方身後跟著數千兵馬,全是自己齊家軍的弟兄,人人刀戟林立、甲胄儼然,正在向自己這邊靠近,齊慎終於長長地鬆了口氣,差點喜極而泣——


    直到此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對一個軍閥而言,一支實力強勁的大軍究竟有多重要。


    媽的,昨晚自己要是有這麽多兵馬,就兗州城裏那幫廢物點心,怎麽可能打得過自己。


    “公子,看到您沒事,末將總算放心了!”


    謝彥章騎馬行到齊慎身畔,見自家主公臉上、身上,到處都是血跡,身邊隻跟著數十騎,狼狽到了極點,心中已經猜到發生了何事。


    隻是舉目四顧,不見王彥章的身影,對方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又沒說出來。


    “王兄弟他……為了保護我,如今還在兗州城裏生死未卜。”


    齊慎知道他想說什麽,歎了口氣,接著道:“這次親兵營損失慘重,全是我輕敵自大之故,那些死難的弟兄,將來我會從重撫恤他們家屬,有後代的格外照顧。”


    “公子,這也不是你的錯。”謝彥章聞言,忙為他開脫道:“要怪就怪那幫人太奸詐了,竟然拿老太爺的性命做誘餌。”


    “不說這些了。”齊慎搖了搖頭,奇怪道:“對了彥章,我不是讓你帶兵去支援呂全真了嗎,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說來話長,末將領兵北上,準備到乾封縣與呂將軍的兵馬會合,結果末將到了城外,發現前來迎接我的不是呂將軍,而是兩個陌生人,一個叫束詡,一個叫孫用和。”


    “孫用和,束詡……”


    齊慎呆了呆,居然是這倆家夥。


    當初在魯橋鎮,自己饒了兩人一命,沒想到他們還能有鹹魚翻身的一天。


    謝彥章接著道:“末將見那孫用和與束詡二人,說話諂媚,舉止圓滑,不像是呂將軍的親信,心中起疑。兩人再三邀末將領兵進城,都被末將拒絕了。”


    當初第二次沂州之戰時,呂全真奉齊克讓之命,曾率領一萬兵馬到沂州支援,當時謝彥章是見過對方的,心裏對對方的印象非常不錯。


    這次呂全真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麵,多半已經被宋氏母子控製起來了。


    “那孫用和、束詡二人,見末將把兵馬駐紮在城外,怎麽也不肯進城,於是又送來許多酒肉吃食。末將找來馬匹試過,竟然全都有毒,心知對方肯定要來夜襲。果不其然,當晚對方便派出了大量兵馬。”


    “幸好末將早有防備,提前讓弟兄們撤出營地,對方二人帶兵殺到,非但沒有得手,反而中了末將埋伏,被末將帶人殺了個措手不及,狼狽撤迴城中。”


    謝彥章頗為惋惜道:“第二日清晨,末將本打算直接帶兵圍攻乾封縣城,結果那天平軍節度使曹存實、平盧軍節度使王敬武,收到孫用和與束詡的求援,各率一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向乾封縣殺來。”


    “末將兵少,又擔心被他們裏應外合,前後夾擊,隻好帶著八千兵馬向南撤退。突然又想到公子可能會有危險,於是便向著兗州城這邊趕來了。”


    “原來如此……”


    聽完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齊慎心中唏噓不已,與謝彥章的小心謹慎相比,自己這次居然如此粗心大意,差點釀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麵……真是該死啊。


    “公子不必灰心,隻要您沒事就好,趁現在還有機會,咱們馬上返迴徐州,等義父帶著主力北上,一塊合兵反攻!”


    發現齊慎臉色難看,謝彥章趕忙開口道。


    齊慎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


    “什麽?公子那邊出事了?”


    淮水南側。


    感化軍都知兵馬使葛從周,率領著麾下三萬大軍,已於兩日前擊敗叛將劉漢宏,成功攻下了濠州城,並將前來救援對方的壽州王緒、廬州楊行密也一一擊退。


    就在葛從周準備一鼓作氣,繼續向東追擊已經敗退楚州的劉漢宏,打算徹底結束這場戰事的時候,卻突然收到了北邊齊慎出事,命自己火速退兵的消息。


    “傳本帥軍令,全軍撤退,迴徐州與殿下會合!”


    葛從周對齊慎向來忠心耿耿,收到消息後,沒怎麽猶豫便下令撤兵。


    “大帥,不能撤啊,弟兄們好不容易攻下濠州城,再加把勁,周邊幾個縣城全都能拿下來!這個時候放棄,叫大家怎麽想?”


    “是啊,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說郡王殿下現在也沒事,咱們何必著急迴去?”


    聽到主帥下令撤兵,以陳景瑜和李師悅為首的幾名將領,立刻出言反對。


    這二人並非齊慎的嫡係出身,而是上一任節度使支祥的部將。後來見時溥勢大,於是降了時溥,接著見齊慎勢大,又降了齊慎。


    本身對齊慎完全談不上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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