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鳳舒瑤,謝宴愛過恨過,對她有種複雜的感情。


    有他這句話,鳳舒瑤也安心了,手在空中想去抓謝宴的手:


    “王爺,奴婢要去了,王爺能否再牽一下奴婢的手?”


    以前她受寵的時候,謝宴總是喜歡牽著她的手。


    後來失寵,謝宴再也沒碰過她。


    謝宴滿足鳳舒瑤的心願,大手握住她無力的小手。


    鳳舒瑤不舍道:


    “王爺,孩子交給你了,把他撫養長大.......讓他成為像你一樣優秀的男子。”


    兩行清淚從鳳舒瑤眼裏滾落,鳳舒瑤慢慢閉上了眼睛。


    鳳舒瑤死了。


    難產而死。


    房間裏除了知南的哭泣,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與鳳舒瑤鬥了那麽久,在她死後,鳳青鸞心裏還是掀起了一絲波瀾。


    謝宴也沉默著,他這三年來對鳳舒瑤的愛恨情仇太過複雜,眼睜睜看著她死在麵前,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鳳青鸞檢查了鳳舒瑤的脈搏,確定她去世,心裏歎了口氣。


    原主,你的大仇得報了,害死你的人死了,有什麽要說的,要做的,自己在下麵親口對她說吧。


    鳳舒瑤死了,事情還沒完。


    今晚她的摔倒是意外還是有人為之,謝宴要徹查清楚。


    如果是後者,他絕不允許有這樣的人在他的府邸作祟!


    鳳青鸞和謝宴在房裏與鳳舒瑤說話的時候,狄曼麗被柳齊攔在外麵。


    好幾次她想進去都被柳齊阻止。


    謝宴下了命令,任何人不準進入房間,即使他將鳳青鸞帶迴了王府,狄曼麗也不準進去。


    大夫出來說鳳舒瑤沒救了,狄曼麗緊張不安的踱步,擔心鳳舒瑤臨死之際給她找點絆子,把什麽禍事引到她的身上。


    送走鳳舒瑤最後一程,謝宴和鳳青鸞從房間出來。


    看到謝宴,狄曼麗緊張上前:


    “王爺,妹妹的情況怎麽樣?”


    鳳青鸞冷冷道:“死了。”


    狄曼麗慌亂的心安定下來。


    死了好,死了好!


    她注意到鳳青鸞冰冷的眼睛還在看著自己,落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心虛道:


    “鳳小姐盯著本側妃做什麽?”


    鳳青鸞道:“鳳舒瑤摔倒難產,是意外還是故意,楚王殿下,我看你有必要查一查。”


    狄曼麗一直以來容不下鳳舒瑤,能讓她懷孕到七個多月沒有下手,不知道她按耐住了多大的性子。


    不過她想動手也隨時可以。


    畢竟身懷有孕的人,出現一點差池都可能會一屍兩命。


    因而鳳舒瑤難產,她一點也不排除是狄曼麗的手筆。


    而且理由充分。


    狄曼麗因為臉上的傷她沒有幫忙而對自己懷恨在心,找鳳舒瑤出氣,自沛山的事才過兩日就迫不及待做了這事,這是有可能的。


    聽到要調查鳳舒瑤摔倒的原因,狄曼麗的心猛然揪緊。


    說道:“王爺,妹妹懷孕摔倒是大事,臣妾這就令人下去徹查。”


    謝宴道:“不用你查,本王親自查,來人,將今日伺候鳳姑娘的所有下人全都帶到她摔倒的走廊去。”


    這是要去看鳳舒瑤摔倒的現場?


    狄曼麗更加心慌了。


    謝宴和鳳青鸞往前走,她也隻能硬著頭皮一起去。


    鳳青鸞調查鳳舒瑤被害的原因,是想知道與狄曼麗有沒有關係,若有,不乏是一個扳倒她的機會。


    鳳舒瑤是在花園的左側長廊摔倒的。


    近日天氣越來越冷,雨天時候多,鳳舒瑤晚膳後會消食運動,通常不會去地麵有水的院子,隻在長廊走動。


    “你家小姐是如何摔倒的,你來說。”


    知南哭得泣不成聲,道:


    “迴王爺,今晚跟平常一樣,服侍小姐膳後,奴婢扶著她來長廊散步,小姐不知踩到了什麽腳底打滑,腰部撞到欄杆又被彈迴,肚子重重的撞到地麵上,小姐當即痛唿出聲,腿間見了鮮血。這條長廊小姐經常走都沒有摔倒,偏偏今日發生意外,肯定有蹊蹺。”


    知南指了指走廊的一塊地方。


    鳳青鸞走過去細看,沒什麽發現,伸出手指在地上抹了一下到鼻間嗅了嗅。


    這一嗅,發現了端倪。


    她手指塗抹過的地方有淡淡的異味。


    謝宴看鳳青鸞神情變化,走過來與她一同看著地麵:


    “發現了什麽?”


    鳳青鸞道:“這塊區域有問題,讓人去取些石灰粉過來撒在地上。”


    她暫時還不能確定,需要測驗。


    謝宴命令,下人將石灰粉取來,將它薄薄的灑在鳳青鸞指的那片區域。


    不一會兒,原本看起來幹幹淨淨的地麵,在白色的石灰上浮現了淡淡的淺灰色,與周圍的顏色大不相同。


    謝宴臉色一變:“這是怎麽迴事?”


    鳳青鸞道:“鳳舒瑤摔倒的下腳處被人抹上了透明的遮光膠,這是一種由木粉製作的滑膩物,平時用於調和染布的中間色,塗抹在地上透明不易看見,與石灰粉相融合後表麵會浮現淺灰色粉狀物。


    有人了解鳳舒瑤的飯後習慣,故意在她經常散步的長廊地麵塗抹這種膠,設計讓她摔倒難產,柳齊,你去把鳳舒瑤今日所穿的鞋拿來。”


    柳齊將鞋取了過來。


    鳳青鸞讓人如法炮製,也將石灰粉抹到鞋底。


    與地麵一樣,鳳舒瑤的鞋底也出現了淺灰色。


    證據找到,謝宴眉目冷沉:


    “有人暗害鳳舒瑤!來人,將今日打掃長廊的下人通通帶來!”


    鳳青鸞道:“不用這麽麻煩,讓鳳舒瑤在用過晚飯之後走過這條長廊的人過來即可。”


    對方算準了鳳舒瑤用完晚膳的時間,在她走到長廊的這段時間來下的遮光膠。


    因為如果提前遮光膠抹到地上,難保不會有路過的人踩到摔倒,所以必須在鳳舒瑤快要過來之前操作,才是最保險的。


    既了解鳳舒瑤的用膳時間,又知道她喜歡來長廊散步,鳳舒瑤院子裏伺候的下人們最有嫌疑。


    沒多時,管家將後院的下人們都帶來了。


    在鳳舒瑤的院子中除了貼身伺候的知南,還有兩個丫鬟,兩個小廝,兩個婆子,總共六人。


    鳳青鸞道:“將你們的手沾上石灰,誰的手變了顏色,誰就是暗害鳳舒瑤的兇手。”


    幾個下人心驚膽顫,將手伸進石灰粉裏塗抹。


    須臾,一個小廝的右手整個手掌都變成了淺灰色。


    鳳青鸞道:“是你。”


    小廝看自己暴露,“咚”的跪到地上求饒:


    “王爺饒命。”


    謝宴怒不可遏:“誰給你的遮光膠,老實交代!”


    小廝惶惶不安的偷瞄了眼狄曼麗,後背的冷汗刷的冒了出來。


    太快查到他身上了!


    手上的證據還沒來得及處理就被發現,他該怎麽辦,要不要供出狄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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