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舒瑤與鳳政在王府門前與京兆府的衙役們拉扯,引得百姓朝這邊圍觀。


    從席麵出來的賓客們小聲問:


    “發生什麽事了?”


    不嫌事大的璟王從一開始謝宴帶著鳳政出來時就注意到了外麵的情況,聽到有人問起,道:


    “什麽事?新王妃的父親,鳳二老爺偷放印子錢被人舉報了,京兆府的人帶著衙役來抓人。”


    問話的官員驚訝:


    “還有這種事,放印子錢?這可是誰都不敢去碰的,鳳二老爺怎麽敢?”


    璟王哂笑:“還不是倚仗有楚王給他撐腰,人家的女兒可是楚王的愛妾,又是楚王妃了,她母親能當眾辱罵前楚王妃,她父親放點印子錢也不是什麽太稀奇的事。”


    有人歎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對夫婦真能折騰,聽說楚王妃的母親被關在大理寺還沒放出來,她爹又犯了更重的罪,怕是也要進去蹲大牢了。”


    “唉,楚王真倒黴,舉辦喜宴呢,遇到京兆府當場抓人,楚王的名聲怕是又要更加敗壞了。”


    璟王心道,何止是名聲敗壞。


    說不定楚王還會被鳳舒瑤父女倆拉下水。


    要是他也參與了放印子錢的事,他是皇子,帶頭犯罪,父皇絕對不會輕饒了他。


    鳳舒瑤還在拉著鳳政衝京兆府的人命令:


    “我是楚王妃,我命令你們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不準動我爹!殿下你說句話,別讓他們把我爹帶走!”


    她母親還有五日從大理寺放出來,他們一家就要團聚了,千萬不能再讓父親去牢中。


    她的婚宴本來哥哥也要參加,十日前他被派去出任務,鳳陽羽不在,她能求助的隻有謝宴。


    鳳舒瑤和鳳政在門前拉扯喧嘩,實在太不像話,謝宴怒道:


    “鳳舒瑤,你放開他!他什麽都沒幹自然會無罪釋放,你在這裏鬧,成什麽樣子?柳齊,去把王妃拉走。”


    謝宴下令,柳齊上前拽住鳳舒瑤,將她脫離與鳳政的拉扯。


    侯智誌朝謝宴拱了拱手,帶著鳳政帶走了。


    百姓們看了熱鬧知道是怎麽迴事,無數人議論不休,場麵實在難看。


    管家看不下去,謝宴還沒發話,他讓府裏的侍衛們出來將看熱鬧的百姓們驅走了。


    事情鬧成這樣,宴席沒辦法再進行。


    謝宴朝眾賓客道:


    “讓大家看笑話了,本王有事要處理,諸位願意留下的繼續用膳,想離開的請自便。”


    他都這麽說了,誰還能厚著臉皮在這裏繼續用飯。


    賓客們都很識趣稱家中有事,一波二波的離開了楚王府。


    謝宴的臉黑如鍋底,帶著鳳舒瑤想走,璟王不怕死假意勸道:


    “皇兄,今日本是大喜之日,出了這樣的醜聞,實在讓人猝不及防,鳳二老爺好歹是王妃的親生父親,私下放印子錢的事皇兄不要往心裏去,我們都不會認為這事與你有關。


    一定是他鬼迷心竅,仗著身份水漲船高才會犯罪,皇兄千萬別被這事影響,破壞了你和新王妃之間的夫妻感情。”


    他說話含沙射影,又挑撥拱火。


    謝宴咬緊了牙關才沒有發火失態:


    “這是本王的事,不勞你操心。”


    帶著鳳舒瑤氣惱走了。


    這事來得蹊蹺,他得問清楚鳳舒瑤究竟是怎麽迴事!


    謝珩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沒有說一句話,全程看了熱鬧,坐上馬車迴了東宮。


    鳳青鸞與謝燼也上了容王府的馬車。


    放下簾子後,鳳青鸞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謝燼瞧她這樣,“這局是你做的吧?”


    鳳青鸞眉眼彎彎朝他看來:


    “怎麽會這樣問?”


    謝燼道:“你與鳳舒瑤有過節,謝宴以前欺辱你,你不是個什麽都不計較的人,會輕易放過他們?”


    鳳青鸞道:“你繼續說。”


    謝燼笑意深沉:“你是不是早知道鳳政在放印子錢,沒有識破,特意等楚王府的喜宴揭穿此事?”


    鳳青鸞愜意的倚靠在車窗上:


    “說的沒錯,我知道鳳政在做這事,我也知道他的錢是從鳳舒瑤那裏拿的,放任他做了一個月,金額越累越大,等到今日讓人去告發,京兆府就來抓人了,我是這麽計劃的。


    可是你猜為什麽京兆府知道是楚王妃的父親在犯罪,還是在楚王的喜宴上帶人過來攪了他的婚宴,鬧得人盡皆知?他明明可以顧及楚王的名聲,不用冒著得罪楚王的風險將事情壓下,等明日再來楚王府。”


    謝燼道:“你的意思是,你不過是挑撥了事情讓人告發,有另外的人施壓讓京兆府必須今日到楚王府抓人,這樣無異於將事情鬧到了明麵上來,百官和百姓們也都知曉了此事,皇帝肯定也會很快知道。”


    鳳青鸞道:“那當然,要對付謝宴的人不止我一個,你要不猜下給京兆府施壓的人是誰?”


    謝燼不假思索道:“太子。”


    鳳青鸞揚起一邊的眉:


    “為什麽不猜是璟王?璟王看起來對楚王的敵意更大,他最巴不得楚王天天踩雷好去落井下石。”


    謝燼道:“正因為他太不想讓謝宴好過的心思擺到了明麵上,所以才不會做這些讓楚王失利一眼看穿是他做的事來。


    璟王看似是隻刺蝟,對楚王,對太子都不滿,實則膽大心細,不是表麵看到的是個草包。


    而太子就不一樣了,太子從小在東宮長大,比其他皇子更加見識了宮中的勾心鬥角,他的心思最為隱秘,他要動手自然也是最隱晦的。”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太子接管了大理寺總掌司之職,京兆府尹是他下屬,抓住了楚王府的錯處當然要給予重擊。


    鳳青鸞佩服的給他豎了豎大拇指:


    “不愧是殿下,這麽短的時間想到了其中關竅,厲害。我知道太子與謝宴不對付,將鳳政私放印子錢的事透露了給他,相信鳳政被抓隻是開始,後麵太子還有更多動作給謝宴使絆,我們等著看熱鬧吧。”


    鳳青鸞嘿嘿笑了兩聲。


    謝燼看她狡猾得如隻小狐狸,笑著搖了搖頭。


    要說心計,這小女子也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


    兩人在馬車說著話,後麵遠遠的一個巷口,兩個男人目光疑惑的盯著他們的馬車。


    “那個婢女怎麽與容王乘一輛馬車了?她應該隨行在車旁才對。”


    另一人道:“的確,哪有奴才與主子共乘馬車的,還是一男一女,不同尋常,國師要那個婢女的頭顱,那婢女與容王出行形影不離,咱們難以找到機會下手。”


    這次他們接到的任務是要摘取那個叫憐星婢女的頭顱。


    國師在祭祀上見到過憐星一次,讓他們務必盡快到手。


    “憐星是容王的人,要想得手哪有那麽容易。”


    其中一人說道:“容王府守衛森嚴,咱們想混進去抓人不可能,隻有等機會她下次出來時再看情況。”


    男人道:“好,這次先撤,對了,一組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那邊估計也不容易,不管是憐星還是鳳青鸞,都不容易得手,且行且看吧。”


    兩個黑衣人跟了半路,見沒機會下手,悄無聲息的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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