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也不多說,隻是說道:“我能看見的,遠不止你們這些,你們總該有些概念吧?”


    “你認識我?”


    蘇澤微微一笑:“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拆穿你,保持現狀,豈不美哉?”


    蘇澤歎息一聲:“不過很遺憾,你都把話挑明了,我們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相處了。”


    “時間差不多了。”


    “離開?你要去哪裏?”李世民問道。


    “難道你沒有發現,長安城中,對我有很多負麵的傳言嗎?”蘇澤平靜地問道。


    “放心吧,人都是健忘的,用不了幾年,他們就會忘了,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位大夫,從來不收病人的錢。”


    李世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望著蘇澤。


    “不知秦公子尊姓大名?”


    李世民不緊不慢地說道。


    蘇澤望著李世民:“五年前,你問我,我會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複,但是,你不能這麽做。”


    “怎麽?為什麽我問你的時候,你卻什麽都不說?”李世民很是不悅地說道。


    在他看來,蘇澤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你確定要知道?”蘇澤輕吸一口氣:“我知道真相,你未必會高興。”


    “但說無妨,我從來不會被大臣們的話所動怒!”李世民很是大方。


    但他卻忘了,蘇澤並不是他的下屬,蘇澤也不是來勸他的。


    “你壽元將盡,應該能感覺到這一點。”蘇澤直截了當的迴答:“你就像是曆代帝王,總會胡思亂想。”


    “你今天來找我,不就是為了這個?”


    李世民的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


    蘇澤的話,簡直就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這讓他如何是好?


    不過,他的自製力總算是保住了自己。


    李世民很快就將自己的憤怒壓製下去。


    “你為什麽不肯為我效力十年?我還能對不起你不成?”


    蘇澤的目光落在李世民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如果你把我當成朋友,我很樂意接受。”


    “不過,如果你還想要更多的話。”


    “所以,你能為我做些什麽?”蘇澤若有深意地問道。


    “或者說,你以為世俗的榮華富貴,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蘇澤嗤了一聲:“就算是你坐著的那個位置,我也能輕易得到,你能拿出什麽來跟我交易?”


    蘇澤淡然道:“十年前,你是一片赤誠,而如今,卻是一片荒蕪。”


    “算了,我們也是十幾年的朋友了,再聊下去,我們就不是朋友了。”


    李世民這才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在了一條街道之上。


    他連自己是怎麽出來的都不記得了。


    他本想迴頭跟蘇澤說幾句話,但無論他怎麽努力,都無法找到那間木屋。


    李世民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返迴宮中。


    臣子們不明所以,知情的也沒人再追問。


    今天的一切顯然已經超越了這些士兵的理解範圍,他們根本不敢多說一句話,唯恐觸怒了這位神秘的大人物。


    夜幕降臨,李世民漫步在宮殿內,沒有任何目標。


    他身邊原本有一大堆侍女伺候,但他不喜歡這些侍女,所以隻留了幾個,其他人都散了。


    當初那位將三千宮娥都給趕走的皇上,如今宮中已經有了一百多位妃子。


    而宮中的侍女,更是超過了三千人。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李世民在過去的幾年裏,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所以,蘇澤對李世民的態度才會越來越冷淡。


    十多年前,李世民還隻是一個野心勃勃,野心勃勃,野心勃勃的少年。


    可是這些年來,李世民終於成為了一個默默無聞的帝王。


    難道自己還不夠優秀?


    就算是讓蘇澤來評判,他也會給予高度的讚譽,這是一代帝王,其功績甚至可以與秦皇漢武相媲美。


    但李世民卻讓蘇澤失望了。


    蘇澤教了李世民這麽多東西,就是為了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有所進步。


    當然,蘇澤並沒有抱什麽希望。


    李世民並沒有脫離這個世界,而是利用蘇澤教他的那些東西,鞏固了他的地位。


    這算不算是進展?


    在如今的年代,一個穩固的政權,就代表著一個新的紀元,一個巨大的紀元。


    但對於下層民眾來說,這個世界的改變並不大。


    蘇澤期待的,不是這樣毫無變化的提升。


    這也是為什麽李世民會讓他如此的失落的原因。


    ……


    不知不覺間,李世民已經來到了皇宮之內。


    這是他的個人寶庫,專門用來儲存他的財富。


    原本,這個地方,隻是一個用來儲存福滿樓的財富的地方,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卻是越來越多。


    不知道為什麽,李世民一路深入倉庫,在倉庫的最裏麵,他發現了一尊雕塑。


    這尊石像不大,隻有一人多高,雖然是用玉做的,但並不重。


    經過了多年的沉澱以後,這尊玉雕依然是那樣的閃耀著光芒,看起來就像是才被挖掘出來似的。


    是的,這座雕塑就是李世民為了以防萬一而建造的。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尊石像也就派不上用場了。


    李世民隻是讓人將這尊石像收進了倉庫,隨後就忘記了這尊石像。


    李世民仿佛又迴到了那天早上,陽光明媚,陽光明媚。


    他有信心,有信心讓所有的護衛都看不見他的筆跡。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去看,就是對自己的成就充滿了信心,相信自己的成就會被後世所傳頌。


    可今晚,他卻沒有帶著大夫,獨自一人前來。


    李世民的手按在了這尊雕塑上,隻覺得一股溫熱的觸感傳來。


    突然,他像是察覺到了一絲異樣,趕緊叫來仆人。


    一旁的侍女手中拿著一盞燈籠,映照在神像上。


    李世民的雙眼漸漸睜大,他的氣息也開始紊亂了。


    他退後兩步,看向雕塑的麵孔。


    隱約中,他似乎看見了一張眼熟的臉!


    李世民搖了搖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什麽會這樣?


    一尊百年前就已經存在的雕塑,為什麽會與現代人如此相像?


    李世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伸手去抓石像,卻沒想到自己一個踉蹌,直接摔在了地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眾人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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