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餐,三人啟程返迴漠河縣城,途中參觀九曲十八彎。


    九曲十八彎屬於一個私人景點,是一片天然形成的原生態濕地。整個濕地被一層層冰花所籠罩,形成美麗而壯觀的濕地霧凇。


    九曲十八彎惟一的一處人工建築,就是修建在岸邊的一幢鋼混仿樹構造的五層騰龍閣觀景台。冬季站在觀景台高處俯瞰,舉目遠眺,會看到彎彎曲曲的河流全貌,九曲十八彎一片雪白。被冰雪覆蓋的河麵,猶如一條白色巨龍,蜿蜒盤繞其間,感覺就是一條銀蛇在狂舞。


    迴到漠河縣城,按合同,二人團就地解散。應該和墜井石告別了。


    俞敏有幾句話,想跟墜井石說。還未來得及開口,墜井石卻告訴俞敏,有一檔草根唱歌選秀節目,要在沈陽舉行。墜井石已經報了名參加海選。他馬上要去沈陽,做賽前準備。


    俞敏一聽,本來想說的話,忍住了,沒有說出來。心想,那就看看再說了。


    俞敏問墜井石:“你不怕暴露自己,引債主上門討債了嗎?”


    墜井石說:“以前怕呀!這幾年不同了,現在不怕了。話都說開了,不是不還,寬容幾年時間,他們也就不逮我了。”


    俞敏特別清楚,墜井石歌喉了得,唱法多樣。搖滾、抒情、民歌、布魯斯、火山音,樣樣唱法拿得出手。和東北的夜鶯一樣,是實力唱將。墜井石唱過的《安妮》、《一場遊戲一場夢》,俞敏至今印象深刻。


    但墜井石四十多歲了,年紀大了點,長相也不夠帥。甚至還有點禿頂。


    俞敏提醒墜井石:“這種選秀節目,不適合中年人發展吧。應該都是小鮮肉啊什麽,是年輕人的天下。”


    墜井石卻說:“上一屆,就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唱將,進了決賽前二十名。”


    墜井石似乎沉浸在遐想中自言自語:“隻要進了前二十名。就有唱片公司主動跟你簽約。”


    這個事情,多傑看得透。多傑也勸墜井石,即便簽了約,今後有沒有發展前途,絕對是個未知數。不比年輕人,可塑性強,發展機會多。


    但墜井石自信心爆棚,一定要試一試。說:“我都準備兩年了,不試一試,怎麽知道沒有機會呢?”


    墜井石問俞敏:“你的歌唱的也不錯,難道你就沒有什麽想法?”


    俞敏老實迴答:“放在十年以前,也許會有想法。現在荒廢了,早就不唱了。”再說,即便想參加,也沒有機會了。因為報名時間已經過了。


    墜井石問俞敏:“那個東北房間的夜鶯,還有沒有聯係?”


    俞敏說:“沒有聯係。不過,手機裏還存的有以前的號碼。”


    墜井石說:“不知道他有沒有報名。我想和他結伴參賽,你跟他聯係一下問一下。”


    夜鶯是沈陽人。在s市的燈飾店,轉讓給俞敏以後,去了深圳發展。現在有唱歌選秀節目在自己家鄉舉行,不知道夜鶯有沒有動心。


    俞敏立馬試著給夜鶯打電話。沒想到,電話通了。夜鶯聯係上了。他也已經報了名,特意從深圳趕迴了沈陽,準備參加海選。


    墜井石說:“你們倆去給我捧捧場嘛!就當玩一次。怎麽樣?”


    俞敏已經錯過了報名時間,不能參賽。但唱歌畢竟是俞敏多年的業餘愛好,俞敏很有興趣見證一次唱歌比賽。


    俞敏征求多傑的意見:“要不,到時候我們倆陪他們倆,見證一下沈陽海選現場的瘋狂,怎麽樣?”


    多傑家裏,現在有兒子坐鎮生意。有什麽事情,在電話裏就能解決。多傑這次,完全不在乎出來多長時間。隻要能和俞敏待在一起,就沒問題。


    於是,俞敏、墜井石、夜鶯,這三個有唱歌共同愛好的好朋友相約,一月四日,在沈陽碰頭。


    現在是十二月二十六日,還有七八天時間。墜井石建議俞敏倆,從漠河南下黑河玩幾天。他則坐火車直接從哈爾濱中轉先去沈陽暖場。


    卻不曾想,從漠河到黑河,由於天寒地凍,陸路暫時關閉,走不通了。兩人選擇了飛機。漠河到黑河,居然有機場,有航班。這個情況,俞敏事先沒有想到。那就方便多了。


    登機後,太陽正在落山,紅黃色的夕陽餘暉,映照在旁邊一架飛機的機翼上,顯得有點落寞。


    起飛後,天快黑了。俞敏拿出手機,透過玻璃窗口,航拍黑龍江。拍出來的照片沒有色彩,黑白照,隻有白色的雪,和朦朧的黑色的大小興安嶺的森林。


    透過機翼小小的窗戶,俯瞰彎彎曲曲的黑龍江,由於全部結冰了,從天上俯瞰,是一條長長的、白色的玉帶,蜿蜒穿越森林,無頭無尾。


    黑河市市區,以黑龍江主航道中心為界,與俄羅斯遠東地區第三大城市、阿穆爾州的首府、布拉戈維申斯克市隔江相望,最近距離隻有七百五十米。


    俞敏和多傑去黑河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去一趟俄羅斯布拉戈維申斯克市,簡稱布市,地圖上稱為海蘭泡。令人震驚的海蘭泡慘案,就發生在那裏。


    布市與黑河隻隔一條黑龍江。兩邊的市容市貌,可以清楚地互相張望。從黑河過境,過江即到。兩座城市原來離得那麽近!過河五分鍾可到市中心。


    俞敏兩人抵達黑河市的第二天,首先第一件事,是聯係旅行社。由旅行社的接待人員陪同,前往出入境接待大廳,辦理第二天布市一日遊的臨時簽證。


    樊桂花微信留言:“還不迴家,要過年了。”


    是啊!快到年底了,旅行總要結束,總要迴家,真不想迴家。真想一輩子就這樣,和多傑永遠走下去,走遍全世界。


    辦好臨時護照和參團的事情,多傑陪俞敏來到黑龍江邊隨意走走。天寒地凍,黑龍江河水結冰,太陽光照射下,白花花的刺眼。藍天下,對岸煙囪裏一抹濃煙,氤氳嫋嫋,飄散在空中。


    那就是曆史上的海蘭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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