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倫佐對文星染本就無任何好感。


    隻不過見她與依鹿棠有幾分相似,愛屋及烏的對她多了幾分耐心。


    又因她曾救過他,再三懇請求他把自己留在身邊。


    現在即便失憶了,深入骨髓的敏銳度依舊隨著時間推移陡增。


    文星染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洛倫佐已漸漸褪去在烏斯懷亞的 cabo 的性情,重新披上了統治者的模樣。


    強大的氣場讓文星染愈發感覺到陌生。


    她一不是特工,二也沒有受過專業訓練。


    麵對洛倫佐的質問,她自然是有些緊張。


    眼神慌亂地遊移著,不知該如何迴答。


    依鹿棠看著她那副緊張的模樣,心中頓時了然。


    想必又是被洛倫佐給嚇到了,試圖幫文星染解圍:“洛倫佐,你別這麽兇好不好,小染都要被你嚇的不敢說話了。”


    洛倫佐目光落在懷中嬌弱的女人身上。


    麵容上沾著幾滴淚珠,嘴唇也被他剛才親吻的紅腫不少。


    腦海中還在迴味著剛才那個吻,甜蜜熾熱的味蕾仿佛仍在唇齒之間流轉。


    他竟也在不知不覺中把依鹿棠的話聽了進去,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看向文星染,眼神中雖仍帶著一絲威嚴,但已不再如先前那般冰冷。


    “說吧小染,到底為什麽在禁區亂跑。”


    文星染支支吾吾地迴答著:“我…… 我真沒注意到休息室有衛生間……”


    洛倫佐沒有吭聲,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穿她的內心。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了。


    良久,他手指在懷裏依鹿棠打轉著,淡淡地說了聲:“行吧,你先迴去吧。”


    文星染鬆了口氣,如釋重負地轉身,正要退出去。


    洛倫佐又突然嗬斥了一聲:“等等!”


    文星染背過身的身體僵直了一下,捏緊著裙擺又轉了過來。


    洛倫佐正低頭問著依鹿棠:“你不是說,要去參加紐約的策展活動嗎?家裏的顏料和工具夠用麽?”


    依鹿棠愣了一秒。


    說實話,自從洛倫佐冷落她這期間,莊園裏的手下也沒給她好臉色看。


    顏料和工具也是她求了幾個女仆,幫她從洛倫佐從前的畫室裏拿的。


    她喃喃地說道:“應該夠……”


    “這樣吧,小染。”


    不等她把話說完,洛倫佐直接打斷了她。


    “你迴去後,和依小姐商議一下需要哪些顏料和工具,出去替她采購一些迴來。”


    自從來到莊園,文星染就一直找不到機會出去與華盛頓的交接人匯合。


    這不是直接把機會擺在她麵前了嗎?


    “好!好的。”文星染連忙答應了下來。


    可看到兩人如此親近的模樣,文星染心裏頓時又盈滿了妒意。


    這女人,怎麽反複無常的。


    說好的分手要離開華盛頓,又還是被洛倫佐帶了迴來。


    假裝不在意洛倫佐,真見麵了卻摟摟抱抱。


    看來,不過都是故意吸引洛倫佐的手段罷了。


    裝什麽白蓮花啊真的是。


    洛倫佐掀起眼簾,看著她還在門口,眼神透著一絲不耐:“還有別的事嗎?”


    文星染如夢初醒般連忙往後退,慌亂地迴應道:“沒…… 沒有了。”


    “沒有就出去。” 洛倫佐的命令簡潔直接,絲毫不給情麵。


    文星染覺得憋屈得要命。


    然而,她卻隻能強忍著,緩緩退了出去。


    她剛走出辦公室。


    辦公桌上的文件和擺件在洛倫佐的一推之下,紛紛散落一地,發出雜亂的聲響。


    他把依鹿棠拎了起來,讓她坐在桌子上,小腳懸空在桌邊。


    緊地盯著她,繼續探究道:“我現在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想通了?不會又是騙我,想讓我放你去紐約參加策展吧?”


    什麽時候,他也開始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依鹿棠扶著他的肩,注視著他,聲音帶著一絲祈求:“洛倫佐,隻要你答應我,別再去想以前的事,我們就重頭來過,好不好。”


    這樣糾纏下去,傷害的隻會是雙方。


    既然如此,她也隻能妥協順從。


    隻要洛倫佐不去迴想過去的事,那麽或許他們還能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等哪天洛倫佐對她的感情膩了,消散了,自然也就會放她走了。


    洛倫佐喉頭輕滾了一下:“可是,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不喜歡我了嗎?”


    依鹿棠慌亂局促著,眼皮眨了眨,應聲道:“我…… 以為,我說不喜歡你,你就會放棄我,會讓我離開,也會更享受現在新的生活。”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可剛才聽你這麽一說,我真的沒想到,你還是過的不開心。”


    洛倫佐笑了。


    那笑容中不知是笑她傻,還是笑她這個理由是多麽的可笑。


    怎麽辦。


    他真的分不清她說的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了。


    洛倫佐挑一邊的眉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好吧,那我答應你,不去再想以前的事,一切都向前看。”


    依鹿棠眼睛陡然發亮:”真的?“


    洛倫佐笑容抵達眼底,卻有些不明所以的隱晦之意:“嗯,真的。”


    小騙子。


    他怎麽可能不去拿迴本該屬於自己的迴憶。


    逃避,始終不能真正解決問題。


    就在剛剛,新注入大腦的模糊麵畫依舊鮮活如昨,突兀地切割著他的神經。


    從前到底都發生過什麽事。


    他太想知道了。


    不過至少現在這個女人,不會再想著要離開他。


    真情也好,假意也罷。


    他願意就這麽跟她糾纏下去,直到記憶徹底恢複。


    想著,依鹿棠的兩隻手腕被他扣在了後腰。


    臉龐驟然靠近,伴隨而來的是落在依鹿棠耳畔的溫熱。


    “那你可不可以跟我透露件以前的事?”


    聲音低沉溫柔,卻伴隨著循循善誘的意味。


    “什麽啊?”依鹿棠眨巴眨巴眼看著他。


    “我以前,是怎麽欺負你的?”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故意用氣音調侃著,依鹿棠的耳朵卻紅了。


    “嗯,是這樣嗎?”


    低頭,親吻著剛咬過依鹿棠的脖頸。


    依鹿棠“嘶”一聲感到一陣刺疼。


    她下意識想要躲開赤裸的挑逗,可洛倫佐並沒有如他的意。


    簡單的親吻變成了啃咬,凝聚的力氣一瞬間渙散。


    窗外暮色四合,而屋內空氣變得格外濃稠。


    原本洛倫佐一心想要拆解她的倔強,帶她淪陷未知的情欲之淵,標記屬於自己的痕跡,最終讓她潰不成軍。


    可真正得到的時候,他似乎早已熟悉了她的身體


    明明是記憶深處不曾有過的痕跡,空虛的心卻輕易被填滿。


    他迷失在這個女人的欲惑之絡,靈魂也自願折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朦朧之間,他模糊地聽見依鹿棠喊著他的名字,他chuan著cu氣將她摟在懷裏,吻去眼角的淚水。


    耳朵自動屏蔽了周圍的聲響,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依鹿棠,我們從頭來過....”


    ——


    莊園從黑夜到白晝。


    文星染終於等來了機會走出那座莊園。


    按照之前電話裏的指示,她來到華盛頓城區一個廢棄的維修廠。


    一輛林肯轎車緩緩駛入。


    文星染的心跳愈發急促,小心翼翼地坐上了車。


    後車廂裏空無一人,寂靜得讓人心裏發慌。


    車子前方的擋板突然落下,一個光頭司機出現在視線中。


    司機麵無表情,眼神冷冰冰的,吩咐道:“把麵前這個喝掉。”語氣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看著眼前杯子裏未知的黃色液體,文星染不安地瞟向一直緊閉的車窗。


    自知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緊咬著嘴唇,鼓起勇氣拿起杯子,將那液體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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