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出了宮後並沒有急著迴家,而是先繞著皇宮轉了一圈。


    【這皇宮可真大!幸好我內力還夠用。】


    【怎的全城都是黑乎乎一片?居然宵禁?】


    她轉了一圈皇宮外圍,又在內城逛了逛。


    清是實行宵禁製度的,到了晚上七點,直到雞叫三聲前,沒有特殊原因是不允外出。


    婉清感覺不可思議極了,她隻是聽說過宵禁,還沒體會過呢。


    大理是沒有宵禁製度的,而與大理為鄰的宋,亦是沒有宵禁。


    【宵禁隻是不允許出門而已,怎的燭火也不多?】


    冷清清的街道上,除了內城內的一些宅子裏有燈光之外,全是黑乎乎一片。


    這還是在皇宮所在的內城!外城燈火更少。


    好在婉清夜視能力極佳,哪怕光線昏暗也能看得清楚。


    不過……


    她在尋迴家的路時差點迷了路。


    因為,不管是之前的年世蘭,還是現在的她,都對路況不熟悉。


    年世蘭作為年家千嬌萬寵的大小姐,出門要麽坐轎,要麽坐馬車;不管是轎還是車都有簾子擋著。


    出行自有下人抬轎趕車,她偶爾能掀開簾子看看路邊就不錯啦。


    要去哪兒,隻能知道目的地距家多遠,在何方向。


    婉清歎了口氣,心中煩躁起來:【這清對女子真是苛刻無比!一麵瞧不起女子,一麵又要求女子這樣那樣,哼!】


    想到種花家女子可自由自在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婉清覺得還是種花家好。


    她卻沒意識到,她潛意識裏漸漸生出一個念頭,那就是:或許,她可以在清做些什麽。


    轉了一會兒,婉清因為實在是找不到家哭笑不得。


    【幸好我今兒先出來探路,不然明天豈不是天亮了都到不了家?】


    最終,她想了個辦法。


    她找不到,那就找人問。


    雖然宵禁,但也有人可以在晚上外出。


    如,打更人,一些夜裏工作者(像倒夜香的,奉命去山上取泉水以供皇宮和達官貴人使用的人)。


    婉清悄悄潛在黑暗之中,待一個打更人走近,便現身靠過去。


    “不許動!敢叫我就殺了你!”


    她點了打更人的穴道,讓他不能逃走。當然,她並沒有殺人的想法,隻是嚇嚇這個打更人。


    “饒……饒命……”打更人嚇得兩腿發抖,天哪,他就是一個窮打更的而已,怎麽還會有強盜打劫他?


    “我問你話,你老實迴答!若是不老實,哼哼。”


    “您……您問!我知道的一定說!”


    “承恩寺在哪?怎麽走?”


    打更人有些懵,不是打劫是問路啊。


    不過他腦子挺活,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要去打劫承恩寺,趕緊把路線說了。


    怕說得不夠仔細,這黑衣人找不到又來尋他的晦氣,說得那叫一個仔細,差點連哪個路口有幾塊石頭,幾棵樹,結了幾個果都給說了。


    “爺,我都說了,您……您放了小的吧。”


    “嗯。諒你也不敢騙我。”


    婉清記下路線,走了幾步才丟小石子兒解了打更人的穴道,又往他懷裏丟了個東西:“賞你的。”


    聲音未消失,人已不見。


    打更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頭上、臉上、後背不斷冒出汗水。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性命不保呢!”


    “咦,這是什麽?”


    打更人在地上坐了半天才迴過魂,站起來的時候懷裏掉出個東西。


    他才想起來,黑衣人似乎說了句“賞你的”。


    他壯著膽子拿起來一看,咦,是一個觸手冰涼、圓圓的、約有他半個巴掌大的東西。


    研究了半天,他發現這是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他差點大叫出聲。


    “發財了發財了!竟然是珍貴的琉璃鏡!爺,你真是個好人,人還怪好的嘞。”


    打更人樂開了花,琉璃鏡啊,那可是達官貴人才用得起的精貴玩意兒!


    哎呀,他把這琉璃鏡賣了,就可以給娘請大夫抓藥,娘的身體能好起來啦!


    婉清可不知道打更人對她隨手給出的小化妝鏡歡喜得不得了,她就是順手而為。


    嚇到人終歸是不好的,給他個小玩意兒算是補償。


    很快,婉清按照路線到了承恩寺。


    誒,她怎麽不問年家而是問承恩寺?


    這不是婉清多了個心眼兒,怕直接問年家,要是打更人平日說走嘴會引人懷疑嘛。


    年家就在承恩寺南側不遠,到了承恩寺就能找到家啦。


    “就是這兒了。”


    婉清很快找到家,看到記憶中熟悉的大門,她心頭湧起一股酸澀之意。


    家啊……


    她從前的家在幽穀,後來四海為家;嫁給段郎後,她總是覺得和皇宮格格不入。


    而年世蘭自出嫁後,迴家的次數寥寥無幾,平均一年還迴不了一次家。


    此時她看到記憶中的家,腦裏的關於在家的記憶自動喚醒,種種在家被疼愛的快樂、溫馨畫麵,清晰在她腦裏迴放。


    使得她心頭酸澀越聚越多,美眸漸漸濕潤。


    她真想現在就迴家,與父母相見,把一肚子的話都痛快說出來。


    最終她還是沒有進去,在門前徘徊一會兒後,運起輕功走了。


    仍是悄無聲息迴到皇宮,迴到翊坤寢室。


    婉清進到白霧空間卸了妝容,換了衣服,出去半靠在床上發呆。


    今夜之行,她不知道要如何理清心間頭緒,總之就是腦裏有些亂。


    過了子時,她進入白霧空間,看著恢複光澤的通向種花家的金屬門。


    吸了口氣,她換上那邊的衣服,推開門過去。


    這是她第一次晚間過去,她想看看,種花家的夜晚是什麽樣,或許她在這邊的夜晚出去逛逛,見見人氣,會讓心情舒緩變得好起來。


    可是!


    她沒想到,她剛過來,就掉進了水裏!


    “怎麽迴事?”


    幸好她水性不錯,反應又快,才沒有被嗆到沒入水。


    “難道現在迴來不是在同一個地點了?不對,是這兒被水淹了!怎麽會發這麽大的水?”


    婉清懵過後才想起,前幾天過來的時候一直在下大雨,小區都被水淹了。


    隻是沒想到,她不在的這幾天,雨不但沒停,還發大水了!


    她租的這屋子被淹,水位到她的肩膀這麽深!


    “不行,得趕快迴去。”


    婉清正想迴到白霧空間,窗外卻有幾束光照了進來,同時有人劃著樣子怪怪的小船朝她屋靠攏,還有人大聲衝她喊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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