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梁芷筱眼中突然多出了些許玩味。


    白某,還真是有趣。


    意外之喜啊!


    幾乎是瞬間,她就猜出了白之的身份。


    白家,鎮守於豐元山脈,與陸家一同負責,滅殺豐元山脈中誕生的妖族。


    而兩家的家主,皆是大梁的二品武官,修為都是金丹九層。


    成為大梁的女帝之後,她可是探查過所有官員的信息的。


    加上自己那位師姐花緞的請求,和花緞來自邊城,還有花緞對著少年的態度。


    若是白家有一人符合這葉楓的身份,似乎隻有那位六年前,獨自前往邊城的白家三公子了。


    “我應該叫你葉楓,還是白三公子,白之?”


    頓時,白之不由退了一步,掃視了一圈周圍。


    嗯,沒有別人。


    可他的眼神卻是飄忽不定起來。


    他怎麽也想不到,梁芷筱居然猜出了他的身份。


    這女人聰明的有些過分了!


    這不科學……


    去他娘的科學,一定是花緞那家夥說了什麽!


    “花緞給你說了什麽?”


    梁芷筱隻是搖了搖頭,隨即抬腿就向著白之腹下踢了過去。


    “不是喜歡玉足嗎?朕今天就成全你!”


    臥槽!


    白之瞬間躲閃,下意識間動用了踏月無痕身法。


    斷子絕孫腳!


    這娘們不是好人啊,這是想讓自己成為小白子,進宮服侍她嗎?


    “你老爹白賦都不敢躲朕的一腳,你居然敢如此折辱朕,誰給你的膽子?”


    這一刻,梁芷筱瞬間有了底氣。


    白賦身為大梁的武將,是為數不多站在她身邊的官員。


    有這層關係在,縱使她真將白之這廝踢壞了……


    嗯,踢傷了,白賦也不會說什麽,甚至這位武將還會說一個好字。


    至於華金曼這位元嬰八層的大佬?


    嗬嗬。


    這位大佬的視線,雖然一直都在白之五人的身上,可仔細想來,這位大佬似乎隻是關注著一個人,那個七八歲的小丫頭。


    況且如今,她都動手了,也沒見華金曼過來。


    這種情況,自然不言而喻。


    “陛下,我做錯了什麽,你明說啊!”


    “還有那杯子,我真不是故意的,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也沒準備做什麽啊!”


    看著向自己追殺的梁芷筱,白之瘋狂的跑了起來。


    這一刻,他似乎感覺到腳步輕快了許多。


    踏月無痕第三層境界,隨風!


    他終於是學會了這門術法的第三層境界,可眼下他哪裏高興的起來?


    和掌握了遁光術的元嬰比速度,這尼瑪簡直不是在玩命嗎?


    下意識飄向了一邊,躲過了梁芷筱伸出的手掌,白之仿佛看到了救星,急忙向著一處拱門的方向竄了過去。


    “花姐姐,救命啊!”


    花緞不由的皺了皺眉,看著兩道身形向自己而來,她卻是笑了笑。


    白之這小家夥,又幹了什麽大事?


    “淩霜,帶我離開吧,這件事我們不摻和。”


    “是,姑娘。”


    淩霜點了點頭,下一刻,她便用靈氣托著花緞,化作了一縷遁光。


    ……


    無語的看著離開的遁光,白之心中頓時飄過了萬匹羊駝。


    自己和花緞這廝,友誼沒了……


    這一刻,他取出了定仙遊,轉身看向了疾馳而來的梁芷筱。


    “陛下,我隨時都能走的。”


    可梁芷筱卻是驚恐的看向了白之,距離太近,停不下來了……


    倉皇間,她伸出了那隻剛長出來的脆弱右臂。


    哢嚓~


    白之隻覺一股巨力襲來,胸口處兀自多出了一道拳印,隨即直接飛出了老遠。


    嗯,疼了些,沒有受傷。


    不過剛才,他似乎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收起了定仙遊。


    “沒事吧?”


    “你這變態,敢讓朕飲你的口涎,朕今日一定殺了你!”


    梁芷筱無助的坐在了地上,顫抖的握住了右手手腕,眼中竟是隱隱泛起了淚光。


    這手臂剛長出來,自己就廢了手腕,若是治不好,一切就都完了……


    這一刻,梁芷筱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委屈感。


    她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居然招惹了白之這個變態?


    哪有築基的修士,身體比金丹還硬的?


    自己那一拳,就算是金丹,恐怕都吃不消,怎麽到頭來,反倒是自己的手腕斷了?


    一旁,白之錯愕的看向了梁芷筱,口涎?


    自己什麽時候幹的,他怎麽不知道?


    他娘的,酒!


    心知理虧,他來到了梁芷筱身邊,握住了那隻骨折的手腕。


    “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是沒想到,這位女帝的心思會這麽細膩。


    “放心吧,問題不大,三五日就能好。”


    說著,他取出了一顆糖葫蘆,直接堵住了梁芷筱的嘴。


    嗯,當初自己嘴饞,留了一串,不過沒舍得吃。


    好甜!


    梁芷筱驚訝了一聲,抬頭看向了白之。


    這是什麽東西,為何如此香甜?


    哢嚓~


    輕微一聲響動,她的手腕被接了迴去。


    梁芷筱眉間蹙了蹙,下一刻卻是舒展開來。


    疼痛,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劇烈。


    斷的手腕好像恢複了?


    驚訝之餘,她看向了白之的雙手,那裏多出了五根鐵針。


    下意識閉住了雙眼,之後她卻是猛然睜開了眼睛。


    鐵針紮入了手腕附近,可是沒有半分痛感。


    恰恰相反,之前因為骨折產生的疼痛已經完全消散,沒有了半分不適之感。


    白之沒有關注梁芷筱的目光。


    揉了揉梁芷筱發紅的手腕,他取出了兩根木頭,做了一個簡易的夾板。


    固定好手腕之後,他便將臉伸了過去。


    有些錯,沒法推脫。


    而且他也不想與這位女帝鬧僵。


    梁芷筱顯然看出了白之的意思,不過她卻是沒說什麽,隻是一口咬住了白之的耳朵。


    白之沒有出聲,也沒有動作。


    疼是真的疼,可卻不是撕心裂肺的疼。


    可這種時候,他怎麽會還手?


    欺負一個女人,而且是他占了便宜的女人,他是真心做不到。


    鮮血,悄無聲息的從梁芷筱嘴中流了下來。


    淡淡的鹹味,混雜著一股難以言明的氣味。


    似乎是某種藥草味道?


    片刻之後,她不由的鬆開了嘴。


    為何心跳的這麽快?


    “滾開!你我之間,扯平了!”


    轉過頭,梁芷筱站了起來,向著藏書樓的方向邁動了步子。


    修仙之人,最是無情。


    她已經不記得,上一次誰對她這麽溫柔了。


    似乎是之前,父皇還在的日子,母親因為難產離世,生下了她。


    父親卻沒有因此怪罪,反而將大部分的關心,放到了她的身上。


    不過這事,不能這麽算了!


    先欠著,這家夥,她遲早要找他算賬!


    “跟我走!”


    轉頭看了一眼呆愣的白之,梁芷筱強自鎮定了下來。


    感情這種事,她從來都沒有奢望過,這三年大梁的內憂外患,讓她的心早已平靜如水。


    再說,白之太弱了,自己身上的壓力,一位築基修士,扛不住!


    就讓這份悸動,早早消散了吧。


    歎了口氣,梁芷筱轉身繼續走了起來。


    見此,白之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起身跟了上去。


    事實上,他早就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畢竟有花緞這層關係,死是死不了的,最多隻會受點傷。


    況且這件事,本就是他有錯在先。


    隻是他沒有想到,梁芷筱對他的懲罰,這般不痛不癢。


    這位女帝,似乎孩子氣了些。


    耳朵隻是被咬破了部分,並沒有什麽大礙,流血的傷口也已經被他止住。


    可他心中卻是十分愧疚。


    自己當初怎麽那麽閑,到處亂逛?


    先是偷看了梁芷筱洗澡,又不小心讓這位女帝飲了口水,最後還讓其斷了手腕。


    雖說都是無意間做的,可這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


    唉,梁芷筱的體內似乎有暗傷,離開了藏書樓後,給這位女帝治一下吧。


    歎了口氣,他看向了不遠處,那裏是一座宏偉的木質高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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