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嗽了一聲。


    “太好了,佳佳,你沒死。嚇死娘了。”抱著我的人轉悲為喜。


    我剛想開口說話,才發現喉嚨痛得要死,根本發不出聲音。隻能比劃著喝水的動作。


    “佳佳,你是要喝水嗎?”這個頭發淩亂的婦人,也就是這具身體的娘,滿臉關切的問我。


    我猛的點頭,你真是太聰明了!就是你想的那樣。


    她轉身噔噔噔的跑出去,不一會兒就端來一碗水。


    我大口大口的喝著,也顧不得水流過喉嚨像刀片割一樣疼了。


    喝過了水,我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還來不及問麵前這個陌生的婦人發生了什麽事。


    一個尖細的聲音透過窗戶飄了進來:“不會下蛋的雞,還不趕緊起來煮早飯。三郎還要吃早飯去學堂,要是耽誤三郎學習,有你好看的。”


    這是佳佳的奶奶,一個偏心偏到胳肢窩的老太婆。


    “來了。”婦人擦了擦眼淚,說:“佳佳,天還沒亮,你再躺會。娘先去煮早飯,等會再來看你。”


    我點了點頭。


    我閉上眼睛,一股不屬於我的記憶灌進我的腦袋裏,衝擊的我又暈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天已大亮。


    我穿越了!!!


    而且是個架空的世界,在佳佳的記憶中知道,這個國家叫東方帝國的地方。


    看著這低矮的昏暗的房間,比我現代老家的豬舍還要破。房間裏有一張搖搖欲墜的小桌子,這小桌子的四條腿,有三條是修補過的,靠近桌子旁有一個灰黑色的瓦罐。床頭有一個木頭做的櫃子,床尾用簾子隔開,簾子後麵也是一張用幾塊破木板拚成的床,上麵整整齊齊的擺著一張灰色的滿是補丁的被子。說是床,不過是幾塊破木板拚湊而成的。


    這個家實在太窮了。窮就窮吧,既來之則安之,相信憑我的本事不說做到富可敵國,做個小地主還是可以的。


    沒成想,後來竟然一語成讖。


    這具身體的女孩也叫宋佳佳,今年剛滿十三歲,由於長期營養不良,瘦的像根豆芽菜一樣,也不知道五官咋樣?看來無論在哪個年代都逃不了對容貌的焦慮。


    我在房間裏搜尋著鏡子,終於在床尾的櫃子裏翻出一把銅鏡,看著銅鏡裏模糊的影子,一個小女孩的白皙臉蛋上一雙大大的眼睛,反倒顯得更加瘦了,還好還好,五官還算端正。等以後賺到錢了,營養跟上來,肯定是個大美女。


    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知道這個地方叫做豬窩村,離村子最近的一個鎮叫做平塘鎮。知道這個國家的名字還是一次偶然,爹娘帶佳佳到鎮上買生活用品時聽到酒樓裏的人說的,這也是佳佳唯一一次去鎮上。


    昨天傍晚,佳佳去地裏挖野菜,迴來的時候經過彎子河,由於實在太餓,一陣頭暈目眩,掉進了河裏,被剛好打獵迴來,經過的張進大哥救了上來。


    這大冬天的,雖然隻是在水中泡了一會兒,被救上來的佳佳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昨天夜裏,救迴來後嘔吐不止,又發起了高燒,肚子又餓著,就這樣掛了。


    房間外走過來一個國字臉的婦女,上身穿著有八成新的青布棉袍對襟,下身穿著同色係棉褲,腳蹬一雙粉紅繡花鞋。麵上擦了脂粉,眉毛畫的又細又長,薄薄的嘴唇用胭脂塗的紅彤彤的,頭發梳得油光滑亮,在腦後挽成一個髻,斜插著一根步搖。這是佳佳的二嬸王菊花,也是佳佳奶奶的娘家表侄女,她連生了三個兒子——金寶、銀寶、銅寶。是這個家的大功臣。


    王菊花一步一扭的走進房間來,說:“喲,還沒死呢,命倒挺硬的。”


    輸人不輸陣,我操著破嗓子說:“不勞你費心,我一定活的比你久。”


    這個二嬸可沒有一點身為長輩的自覺,她嫉妒佳佳的容貌,平時什麽髒活累活都會讓佳佳做,奈何佳佳像她娘一樣軟弱,隻會逆來順受。


    這個二嬸慣會做表麵功夫,表麵一套,背後一套,哄得佳佳娘對她掏心掏肺。


    有一次,佳佳在背後聽到她說:“一個鄉下丫頭片子,長得像個妖精似的,也不知道想勾引誰,早晚有一天我得弄花那臉!”


    “菊花,你來看佳佳,真是多謝你。”佳佳娘李春梅端著一碗白米粥進來,看見菊花在房間裏,笑著問道。


    “大嫂,我來看看佳佳,見她醒了,我就放心多了。佳佳遭了大罪,得吃好點補補。”菊花擺出一副慈愛的樣子來,轉身出去了。


    看見娘手上白花花的米粥,我餓的快打結的肚子發出震天的咕嚕聲,恨不得一口吃完去,但我忍住了。


    第一次開口叫這個陌生的婦人做娘,我有點不習慣,但還是得叫:“娘~,你吃了嗎?”


    “娘在廚房吃過了。你趕緊趁熱吃。”


    話音剛落,她的肚子也傳來咕咕的叫聲。


    我喝了半碗米粥,把剩下的推給她:“我吃不下了,娘幫忙吃了吧,別讓浪費了。”


    娘推辭不過,隻好喝那半碗粥。


    娘剛把剩下的半碗米粥喝完,外麵就傳來那道尖細的聲音:“殺千刀的李春梅,居然敢動我三柱的口糧。”


    話音剛落,房間的門被從外麵狠狠的推開,看著晃蕩的門,我真希望它掉下來,砸死那滿嘴噴糞的老太婆。


    這老太婆仗著長輩的身份,經常欺負佳佳母女倆。


    老太婆氣勢洶洶的站在房間的空地上,抬起她手中的棍子就往佳佳娘的肩膀砸來:“說,你為什麽動我三柱的白米?”


    奈何我渾身無力,隻能躺在床上幹著急,什麽也做不了。


    佳佳娘護著肚子跪了下來:“娘,別打了,我錯了。佳佳昨晚落水,好不容易從鬼門關裏迴來,我就煮了一小把白米,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呸,一個賠錢貨也配吃白米。就罰你們母女倆三天不能吃家裏的東西。再敢手腳不幹淨,我就讓老大休了你。生不出兒子的雞!”


    “是,是。”跪在地上的佳佳娘喏喏地應承著。


    我發誓,等我好了後一定和這個老太婆勢不兩立,管她是誰的奶奶,誰來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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