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的婚禮,很簡單也很純粹,沒有太多的排場,更沒有奢華。


    主要就是親朋好友的聚集到一起,共同見證這重要的時刻。


    至於一對新人,有條件的就拍個結婚照,沒有條件的就扯個結婚證。


    像鄉下大多數人都沒有扯結婚證,對他們來說有個形式婚禮,就已經證明了兩人的婚姻關係。


    陰曆正月初八,陽曆二月十二。


    一大早,於琅就將自己收拾得精神抖擻,站在杜家門口等著,身邊還有一輛嶄新的自行車,車龍頭上還掛著一個包。


    杜易夢一出門就看到一身軍裝的於琅,她下意識的抖了抖身子。


    天氣這麽冷,他連棉襖都不穿,不冷嗎?


    她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裏邊同樣是一身軍裝,不過外麵還有件軍大衣,戴著紅色的大圍巾。


    很暖和,就是看起來像隻熊。


    比起他,她好像有些不夠尊重自己,畢竟今天是他們結婚的日子。


    保暖與愛美之間,她選擇了前者,也不能怪她,隻因她怕冷,她不僅怕冷,也怕熱。


    不對,是他太傻,可以在外麵穿件軍大衣,到時候脫掉就好了。


    “你不冷嗎?”杜易夢忍不住問道。


    “不冷,給……”於琅笑著說道,然後他從包的最外側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遞給她。


    至於中間裝的那些水果糖,都是待會用來發喜糖的,給她吃的當然是最好的。


    說話間他長腿一邁,坐上了自行車,隨後車子朝她這邊傾斜。


    他從小就不怕冷,加上後期經過抗凍訓練,這樣的穿著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他們先是直奔國營照相館,他們剛到這裏,正好照相館才開門。


    為此,照相館的師傅還向他們投來打趣的目光。


    一把水果糖放在手裏,師傅滿臉笑容。這位男同誌真大方,這位女同誌有福了。


    別看隻是一把水果糖,裏麵的學問大了。男同誌這時候出手大方,那是給人家女同誌長臉。


    男同誌有沒有錢是一迴事,肯不肯為女同誌多花錢,又是另一迴事。


    “這位女同誌,這裏不是太冷,能不能把你的大衣脫了?”師傅對杜易夢說道。


    小夥子穿的挺精神,可是這位女同誌卻將自己包裹的這麽嚴實,兩人放在同框內拍照,後期效果會讓人懷疑他的技術問題。


    將手放在大衣扣子上的杜易夢頓了一下,她本來就是要脫的呀!


    拍照的時候又遇到一點小麻煩,兩個人的身高相差有些大。


    這個年代拍結婚照不是拍全身,而是隻拍胸口以上。


    沒布景也沒光影效果,就是兩人端坐在牆壁前,肩並肩朝前看的半寸黑白照片。


    不過對於照相館的師傅來說,這些都不算事。


    “女同誌坐在板凳上,男同誌紮馬步,靠近一點。”師傅提醒一句,然後就開始擺弄自己的設備。


    看著鏡頭的杜易夢,忍不住想著還好有軍帽,要不然兩人同樣都是短發一身軍裝,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兄弟呢!


    “女同誌的笑容大一點,男同誌臉上的笑容收斂一點。”師傅提醒道,他不能讓男同誌那把水果糖白瞎了。


    女同誌笑容如花,男同誌臉上的笑容很淺很淡,快門按下,這就是他們的結婚照。


    照片加急那也要三天以後才能拿到照片。不過,出手大方,一切皆有可能,所以他們的照片明天就可以拿到了。


    隨後兩人直奔縣政府的民政科,民政局是70年代以後,才單獨設立一個單位。


    剛進入縣政府,迎麵就碰到胡縣長帶著一個人朝外走。


    “胡縣長……”兩人停下腳步打聲招唿,還以為胡縣長已經不記得他們了,誰知胡縣長的態度非常熱情。


    “是小於小杜啊,你們這是?”胡縣長笑著問道,不熱情不行啊!


    那於鴻儒就是屬狗的,逮誰咬誰。那次定量減少也不是他做的決定,結果他卻被於鴻儒罵個狗血淋頭。


    更是將他視為敵人,於鴻儒說什麽自己在前線衝鋒陷陣,他將後勤斷了,就是等於要了所有人的命。


    這罪名有些大,他一個小縣長可擔待不起。


    他拚命解釋,這事不是他幹的,可是對方愣是不聽呢!


    他的級別明明比於鴻儒高,可是對方罵他時從來不口軟,他還沒地說理去,就很鬱悶。


    “我們是來領結婚證的。”於琅笑著說道。


    胡縣長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差點自拍腦門。


    他差點將於琅今天結婚的事給忘了,中午他還得去於家,可是他現在要去下麵視察,也不知道能不能趕迴來?


    算了,今天少跑兩個地方,還是盡早迴來吧!


    他要是不去,於鴻儒那廝又要罵他了。倒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當麵罵他,但對方會拐彎啊!


    其實被罵幾句也沒什麽,隻是他就不懂了,都罵他了,為什麽還要請他?


    於鴻儒:這和罵人沒關係。


    “時間不早了,你們快去吧!”胡縣長笑著說道,隨後揮了揮手帶人走了。


    隻是走出不遠,他又忍不住迴頭了,這次他的目光落在杜易夢身上,然後他在心中無聲的歎口氣。


    他當初在胡英麵前是故意提起杜易夢,胡英也明白了是什麽意思,可惜馬南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人。


    他當時就很看好杜易夢,現在人又被調到二機部,以後最少也是個處級幹部。


    想起馬南,過年的時候,還發生一件讓他哭笑不得的事情。


    馬南那個眼皮子淺的,居然監守自盜,對發給大家的過年福利下手,其實也沒多少東西。


    隻是發給大家的福利都是按人頭分好的,多拿一份就會少一份。


    更可笑的是,馬南明知道這種行為不可為,他偏偏就幹了。


    問他理由,他居然說想要嚐試一下,拿公家東西是什麽感覺?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把這個外甥的腦子打開,看看裏麵裝的是腦子還是豆腐渣?


    他怎麽也沒想到過完年上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免掉馬南一切職務。


    做不好一個管理員,還是迴去做一個小小的辦事員吧。


    親外甥又怎麽樣,要是對方拿的東西多的話,他一定將人一擼到底,讓其迴家吃自己的。


    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四級辦事員就敢多拿東西,那麽以後就敢收受賄賂。


    對於這樣的人他是絕對不會姑息的,他對自己人的確很照顧,但前提是這人得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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