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著一張臉的王二成,看向陳臘梅的眼神中充滿著委屈。他的眼神像是在訴說,他今天晚上遭老罪了。


    陳臘梅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為了50斤糧食拚了,不就是露個腚嘛!


    大夏天,那河裏都是光著腚洗澡的男人,她們這些老娘們無意間看到,都沒嫌辣眼睛。


    王二成:那能一樣嗎?


    那是大家都光著腚在河裏洗澡,誰也別嫌棄誰。今天晚上是他一個人光著腚,所有人追著他跑。


    一想到那場麵,他到現在屁股蛋子都是涼的。


    王大成直接將王二成推到一邊去,還狠狠的瞪了王二成一眼,隨後帶著兩個人快速跳進地窖。


    他們當初說好了,50斤糧食換一次出場,現在對方擅自加場,他可不加糧。


    當地窖被打開的那一刻,王治安麵如死灰般,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他不擇手段,夢寐以求的高升,就在他的眼前,結果什麽都沒了。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他得掙紮一下,否則他死不瞑目。


    他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著,想著脫身的辦法。結果一道尖銳的慘叫聲響起,也打斷了他的思緒。


    這個聲音很熟悉,哦……這是他娘的聲音。


    “這是哪個天殺的王八犢子,把我家的寶貝都抬出來了?”


    “到底是哪個缺德玩意,生兒子沒屁眼的貨?”好不容易從人群裏擠進去的王婆子,就見她看守多年的寶貝都被人抬在院子裏,像是瘋了一般不管不顧的撲上去。


    村民們本就憤怒,現在又收到王婆子無差別的攻擊,那憤怒的情緒直接被拉滿,個個目露兇光的盯著王婆子。


    要不是怕手上沾上人命,這些人真想活撕了這個王婆子。


    至於那個頭頂花布光著腚的流氓,早已被眾人拋之腦後。


    癱坐在地上的王治安聽到他娘的罵聲,他絕望的閉上眼睛,完了,全都完了。他娘都承認了,他再掙紮又有什麽用?


    躺平,等死吧……


    “這些都是我家的東西,誰都不許碰,誰碰死全家……”王婆子見有人還要繼續將箱子打開,她像是瘋了一樣死死的壓住箱子上,就怕有人搶她的寶貝。


    寶貝……


    都是她的寶貝,結果現在被人發現了,還被人搬出來了。那她這些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像個小媳婦一樣守在家裏,算什麽?


    到底算什麽?


    “王婆子,老娘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一個老嬸子嚎了一嗓子就衝了上去,一把薅住王婆子的頭發,扯過來就是一頓輸出。


    其他幾個老嬸子見此也撲了上去,年輕人不敢碰她,怕沾上人命官司,她們可不怕,弄死她,大不了一命賠一命。


    王治安將他們的糧食都弄走了,反正她們都要餓死,還不如死前為兒女做件好事,將王治安一家帶走。


    王治安家的院子裏都是王婆子的慘叫聲,一開始還能罵出來,到最後已經罵不出來了,老嬸子們這才好心的放過她。


    王治安的媳婦和兒子兒媳婦自始至終都躲在屋裏,如果說這個家是王治安說了算,那麽王婆子在家裏就是太後級別的人。


    尤其是王治安的媳婦,眼中都是幸災樂禍的痛快,王婆子不出門待在家裏當然無聊了。


    加上老伴走的早,也沒個說話的人,就拿折磨兒媳婦來打發時間。


    而王治安每次都是聽之任之,隻有他媳婦慘叫聲太大的時候,他才會讓他媳婦小點聲音。


    王治安的媳婦能活到現在,都是她的命夠硬。


    “大隊長,你家老嬸子說這些都是你家的東西,你不需要解釋一下嗎?”王大成看著王治安冷笑一聲說道。


    他猜到王治安家肯定有東西,但是沒想到會有這麽多。


    好家夥,地窖裏塞得滿滿當當的,全是大箱子,這些大箱子裏都塞滿了古董字畫金銀財寶。


    他一直以為王家所有人都是苗根正紅十八代貧農,沒想到,他們姓王的居然出現一個大地主。


    真是出息了。


    “王大成,今天是你設的局,對不對?你想把我弄下去,自己上來……”王大成的質問也讓王治安迴過神了。他能做上這個大隊長,玩的就是個腦子,他不是個蠢人,迴頭一想就知道其中有古怪。


    大晚上的,哪來的流氓?


    還這麽巧的,就被人給碰上了?


    向陽大隊幾百年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怪事,為什麽王大成去趟縣城迴來,就出現了?


    王治安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我設的局?你不覺得這句話很好笑嗎?這些東西是我送到你家地窖裏來的?我有這麽大的能耐,我還在地裏刨什麽食?”王大成冷聲迴答。


    沒想到王治安在經過這麽大的變故後,腦子居然還是正常的,一猜就猜對了,他沒有辜負他的禿頂。


    “是你……是你……就是你……”王治安像是瘋了一樣,瘋狂的對著王大成咆哮著。


    “私自侵占國家財產,你這是死罪,死到臨頭了還逼逼個啥?哥幾個,將人綁了,再把他的嘴堵上,地上那個也別漏了,明天都送到公社去。”王大成沒有理會王治安,反而招唿自己幾個兄弟。


    是他……是他……就是他……


    又怎麽了?


    手下敗將有什麽資格跟他瞎逼逼,現在向陽大隊,他說了算。


    ‘私自侵占國家財產是死罪’這句話他是說給在場的村民們聽的,免得有人打這些東西的主意。


    迴頭這些東西都要上交,他也不敢留。具體有什麽東西,王治安肯定門清,誰敢私自偷拿東西,除非不想活了。


    至於把東西上交給誰,當然是按大夢所說的,交給勝利公社書記的死對頭。為了打聽這個消息,大夢給他的兩包好煙,都被他送出去。


    可心疼死他了,他自己都沒舍得抽一支。


    隨後他的目光隔著人群,掃向幾間能住人的房子,他知道有人躲在窗戶後麵朝外看。


    至於王治安家其他人能不能逃過去,不是他說了算,看上麵怎麽決定。


    不過他也知道,哪怕逃過去了,以後在向陽大隊也甭想抬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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