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自行車票跟人家換縫紉機票和50塊錢。”杜易夢避重就輕的說道,與此同時,她委屈的看向杜母。


    “啥?你怎麽能將自行車票換了?你咋這麽傻呢?”杜衛海整個人在風中淩亂著,那可是有錢都不一定買到的自行車票啊!


    他第一次發現,他引以為傲的閨女居然是個傻子……


    “你傻……你全家都傻……我家大夢聰明著呢!”杜母接收到杜易夢委屈的目光,立馬反駁道。


    她怎麽會不知道他那點小心思,不就想買輛自行車迴老家顯擺一下,嗬嗬……男人……


    再顯擺,他們家也隻是個工人階級,成不了幹部家庭。


    至於說上下班需要自行車,哪怕搬到小院那邊,走路也就十多分鍾的時間。要是騎自行車的話,屁股剛挪到自行車上,下一秒連人帶車都到廠裏了。


    再說了,家裏有三個人上班,一輛自行車給誰騎?


    自行車對他們家來說就是個擺設,花那麽多錢買個擺設放在家裏,咋那麽欠呢?


    再說大夢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給她買台縫紉機,她累死累活的伺候一家子,結果隻有大夢一人記得她的辛苦。


    她陰沉的目光掃過父子幾人,一群白眼狼。


    父子幾人:……


    “你聽我說……”杜衛海剛想解釋自行車票的重要性,卻被杜母打斷了。


    “我為什麽要聽你說?我要聽大夢說……”杜母那嘴叭叭的一段輸出,喜歡叭叭的老五像極了此時的杜母。


    “成吧,你說什麽都是對的。”杜衛海攤牌了,他爭不過自個媳婦。這讓他想起了工友們給他的一句忠告,‘當你跟一個女人講道理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


    杜易夢歉意的看了杜威海一眼,她不是故意的,是他逼她的,她也不想的。


    死道友,不死貧道。


    對不住了,她的親爸。


    “大夢,跟媽進屋,媽有話跟你說。”杜母收拾完杜衛海,像隻完勝的鬥雞一樣,直接將杜易夢拉進自己房間。


    “大夢,這是一百三十八塊錢,至於票,就當媽占了你的便宜。”杜母將錢塞進杜易夢的手裏。


    她以為大夢是個傻的,不知道自己留點貼己的錢,沒想到大夢隨她。


    “媽,你這是做什麽?”杜易夢說話間又把錢還了迴去,她的小金庫是家裏的好幾倍,她真不缺錢。


    “拿著,哪怕你是我親閨女,我也不能趴你身上吸血,媽不是那樣的人。”杜母再次將錢塞進杜易夢的手裏,還是不容拒絕的那種。


    “家裏有錢,我和你爸一合計,不能把工作白給出去,就將那兩份工作賣給你大舅和你二叔家,一份工作隻要他們200塊錢,已經對得起他們了。我和你爸沒啥文化,也知道升米恩鬥米仇這個道理。你要記住了,不能把人想得太好了,哪怕是自個兒的親人。”杜母意味深長的說道。


    就像她之前所說的那樣,隻要她放出話一份工作400塊,她們家門檻能被人踏平。


    再說了,若是不要錢白給,不但不會感激他們,說不定還以為他們家是白撿的工作。


    哪怕是事實,也不能說出來……


    杜易夢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杜母,她沒想到杜母能說出這麽深奧的話出來。


    “瞅啥瞅,真以為你媽除了罵人,啥都不會?”杜母見杜易夢目光炯炯看著她,忍不住老臉一紅,嬌嗔一句。


    “媽最厲害了,誰要敢嘲笑媽,我第一個不讓他。”杜易夢揚起下巴傲嬌的說道,惹得杜母直樂。


    等杜易夢和杜母從房間裏出來,就見四兄弟剛洗過澡一身水氣的坐在那裏吹風扇,而杜衛海還坐在原地鬱鬱寡歡。


    杜易夢見此迴了自己的房間,再出來手裏多了一包水果糖。


    老五看到這包水果糖,就跟那小狗看到狗骨頭一樣,眼睛亮的驚人。


    怪不得今天在供銷社,二哥隻拿出半斤糖票,原來都在這裏。


    他這麽喜歡他姐,結果他姐喜歡的是他爸,終究是錯付了……


    “爸,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杜易夢將一包糖都遞給杜衛海,誰知他先是傲嬌的扭頭,結果沒堅持兩秒鍾,又迅速將東西接下。


    杜易夢見此無奈一笑,男人至死是少年,這話一點都不假。


    “大夢,不是爸想嘮叨,是自行車票太難得了,你沒看廠裏隻有那些領導才有自行車。”杜衛海憋了老半天,還是沒忍住。


    在他看來大夢遲早會成為領導,誰家領導走著上班?


    他費盡心機都是為了誰?


    終究是錯付了……


    隨後他的目光又落在手上的糖果上,要不是這些糖,今天他真的過不了這個坎,想到就心痛啊!


    不對,大夢為什麽送他一包糖?


    難道說他的小秘密被大夢給發現了?


    他感覺作為一個父親,高大的形象在此刻正在崩塌……


    “爸,你是不是不愛吃糖?那你給我吧,我愛吃……”杜衛海的臉上剛露出一絲糾結的表情,老五立馬行動了,他的這句話差點將杜衛海送走。


    “誰說我不愛吃的?”杜威海低聲吼道,他承認了又怎麽樣?


    他是一家之主,誰敢嘲笑他?


    “爸,你一個大男人怎麽能愛吃糖?”老五還想掙紮一下。


    “你不是男人嗎?”杜衛海狠狠的瞪了老五一眼,這個兒子算是白養了。


    “我不是,二哥說等我毛都長齊了才算男人……”老五的話讓杜衛海滿頭黑線,其他人都以怪異的目光看著他。


    杜母:她居然生了一個傻子……


    杜易夢:什麽虎狼之詞?


    不過經過老五這麽一打岔,他爸也不會再糾結自行車票的事情了。


    “都去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明天搬家……”杜母大吼一聲,四兄弟一秒不敢停留,飛快衝迴自己的房間。


    “你迴頭多教教老五,杜家每個人都是長800個心眼,就他是個缺心眼的,一看就不是杜家人。”杜母對著杜衛海憂心忡忡地說道。


    她在心中無聲的歎口氣,別看她平時吼老五最狠,其實除了大夢,她最疼的就是老五。


    她的話讓杜衛海的心肝一抖,她這是什麽意思?


    想要和他攤牌嗎?


    想要告訴他,老五不是他兒子?


    那他這些年像頭老黃牛一樣,累死累活的算什麽?


    “哼……”杜母見杜衛海整張臉就跟調色盤一樣,她冷哼一聲,心眼太多的人就喜歡胡思亂想。


    杜衛海接觸到自個媳婦那死亡般的目光後,深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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