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仙子雖然不像詩詩那種帶著侵略性的勾人,但一言一行都極具魅惑。


    這讓楚紅樓想到了一個人,天魔教的聖女,澹台明月。


    她們看起來簡直就像同門的師姐妹,隻不過一位是高高在上的聖女,四大世家之一的繼承人,讓人隻可遠觀。


    而眼前這位牡丹仙子,卻流落風塵的名妓,更易拉近人的距離,那種隨時可以采擷的感覺,反倒更勾動人心。


    “小姐!你們難道準備一直在亭子裏吹風嗎?”一個丫鬟站在正屋門口,朝這邊招手大喊。


    牡丹仙子俏臉微紅,輕聲道:“實在不好意思,仙兒竟忘了進公子入雅室呢!”


    楚紅樓淡淡一笑,“雪中佳人,更見風采,無妨!無妨!”


    二人並肩而行,往屋舍走去,誰知剛下台階,牡丹仙子竟腳下一滑,“嚶嚀”一聲,整個身軀傾倒,溫香軟玉,頓時側躺在楚紅樓懷中。


    “雪天路滑,不如由楚公子牽著仙兒可好!”她聲若蚊蠅,麵帶桃紅,顯得無比嬌羞。


    “仙兒的吩咐,楚某敢不從命!不過仙兒若是再不起身,楚某就隻好把你抱進去了!”


    楚紅樓爽朗大笑,一時氣氛漣漪,讓人心搖神蕩。


    ……


    推開精致的木門,進入牡丹仙子的閨閣之內。


    閨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香爐裏正燃著淡淡的熏香,讓人心曠神怡。


    室內陳設著古色古香的家具,每一件都經過精心挑選,充滿了藝術氣息。


    窗前的琴台擺放著古琴,另一邊則是梳妝台,上麵擺著一方古樸的銅鏡。


    閨閣的窗戶也是別具一格,窗欞上鑲嵌著各色薄薄的彩紗,陽光透過彩紗投射進來,讓整個閨閣顯得更加溫馨而充滿詩意。


    屋內已經備好了一桌酒席,牡丹仙子幫楚紅樓取下大氅,掛在旁邊的衣架,然後請他入座。


    自己則輕移蓮步,說是要換件衣服,走向了屏風後的裏屋。


    被屋內燈火照亮的屏風,屏風薄如輕紗,分為四副,一副繪著鴛鴦戲水,一副繪著神女舞劍,一副繪著草原落日,還有一副,繪著的竟是牡丹仙子自己。


    屏風繪畫極盡秀氣,靈韻逼人。


    楚紅樓的卻沒來得及去細看那些圖案,目光落在了屏風後晃動的人影身上,那無疑是正在換裝的牡丹仙子。


    隔著薄薄的屏風,以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觀賞著身姿凹凸有致的美人換裝,實在讓人有種莫名的衝動感。


    “讓公子久等了!”隨著一聲嬌媚的抱歉聲,牡丹仙子已經身姿款款的走了出來。


    在燃燒著炭火的溫暖房間內,她已經脫下了厚厚的冬衣,隻著一身柔順的素黃羅裙,淺綠披肩。


    換裝之後的她,像從夢境中的深邃幽穀來到凡間的仙子,楚紅樓的目光,幾乎不能從這顛倒眾生的名妓身上稍稍離開。


    一半仙子,一半妖女。


    一如楚紅樓之前的感覺,她與澹台明月的氣質實在是太像了。


    在外麵涼亭之時,趁著牡丹仙子跌倒在他懷中,他就已經查探過,她體內似乎並沒有真力流動的氣息。


    如果她真是天魔教的妖女,應該不可能不會武功。


    這種清雅如仙的天生麗質,同時亦擁有那種迷迷蒙蒙的神秘美,合而形成一種動人心魂的特異風姿。


    除了她那迷人的身姿和優雅的舉止,最讓人陶醉的當屬她那雙含情脈脈的翦水雙瞳,以及唇角那抹羞澀而溫柔的微笑。


    任何男人都無法抵擋這樣的魅力,無法抗拒她的吸引力。


    楚紅樓瞧得差點連此行的目的都忘了。


    她玉臉沒施半點脂粉,可是眉目如畫,比之任何濃妝豔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


    牡丹仙子並沒有直接落座,而是走到古琴旁,跪坐在蒲團上,一邊彈奏一邊唱曲。


    隻聽她唱道:“酒罷歌餘興未闌,小橋流水共盤桓。波搖梅蕊當心白,風入羅衣貼體寒。且莫思歸去,須盡笙歌此夕歡。。”


    那如絲如縷的唱腔中,透出一股放任、慵懶而又暗透淒幽的味道。


    這別具一格的清綺情味,如同無人能及的瑰寶,無論是聲腔技巧,還是情感表達,都完美得足以挑剔出半點瑕疵。


    伴隨著動人的表情,她那婉轉誘人的嗓音,仿佛引領人進入了一個音樂的奇異境域裏。


    楚紅樓飲著杯中美酒,聽到深處,也不由得為之動容。


    “匆匆相見,懊惱恩情太薄。霎時雲雨人拋卻。教我行思坐想,肌膚如削。恨隻恨、相違舊約。相思成病,那更瀟瀟雨落。斷腸人在闌幹角。山遠水遠人遠,音信難托。這滋味、黃昏又惡……”


    然而,最讓楚紅樓無法自拔的,仍是她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放任自然的美態。


    就如同一朵盛開的鮮花,她的美豔讓人沉醉。


    而最吸引人的還是她那風情萬種的儀態,無論是甜美的聲線、抑揚頓挫的語調,還是眉梢眼角的細致表情,都散發著一種醉人的風情,使人無法抗拒她的魅力。


    一曲終了,琴音杳杳。


    直到牡丹仙子坐至他身旁,才想起鼓掌叫好。


    楚紅樓讚歎道:“此曲隻應天上有!”


    牡丹仙子低下頭來,優美的脖頸顯露無遺,柔聲道:“公子莫見笑,勉強能夠入尊耳,就是仙兒的榮幸啦!”


    二人對飲了一杯酒,楚紅樓突然問道:“還未請教仙兒大名,是何方人氏呢?”


    牡丹仙子幽幽歎道:“仙兒本是幽燕人氏,原倒是有一個名字,叫安小仙,不過已經多年未用,公子要是不問,仙兒都快要忘記了。”


    楚紅樓淡淡笑道:“幽燕可是好地方啊,自古幽燕多名將,像如今的幽燕大都督,好像就叫安路山,說不定還是仙兒姑娘的同宗呢!”


    聽到這話,安小仙神色一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雖然僅僅是一瞬,但卻沒能逃過楚紅的眼睛。


    他能感覺到,這位顛倒眾生的花魁,隻怕與那位獨鎮三郡的安大都督脫不開關係。


    如果真如蕭無痕的猜測,那麽非但李玄林與閻羅殿脫不開關係。


    隻怕那位安大都督,也是大有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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