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黑暗的山洞響起。


    楚瓷猛的睜開眼睛,捂住臉坐了起來。


    誰打我!


    洞穴空無一人,唯有一角有堆快要熄滅的柴火隨著夜風擺動。


    臉頰上有癢意傳開,楚瓷手比腦子快,一巴掌往自己臉上招唿。


    楚瓷頓時明白是誰把自己打醒了,麵無表情按死在臉上蹦躂的小蟲子,借著火光發現在他睡著期間洞穴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獸皮毯旁邊多了個小桌子和一捧花,上麵擺放著幾個大小不一的陶罐和陶碗,楚瓷湊近一看有個裏麵裝著一罐清水,還有一個稍微大一點的鍋裏裝著一塊肉,和一小碗淡青色的鹽,楚瓷粘了點嚐了嚐隻有很細微的苦澀味,牧草部落比綠蟒製鹽手藝好上不少


    在靠近洞口的位置多出來一大捆柴,楚瓷往火堆裏添了幾把柴火,在洞裏掃了一圈也沒發現合適架起陶罐的石頭,他隻得去外麵搬了兩塊進來,等一切準備好的時,他臉色又白了幾分,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


    楚瓷長歎一聲,這跳個崖把他一個大老爺們硬生生變成了林黛玉,肩不能挑手不能扛,搬個石頭走幾步就累得不行。


    不停搖曳的火光,把他的單薄的背影映襯在山洞牆壁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寂寥,弱小,坐在火堆邊的楚瓷看著鍋裏繚繞的熱氣,雙眼失去焦距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靜寂的夜風不斷從洞口飄了進來,輕撫他的身體,撩起他稀碎的頭發,路過火堆時卷起點點火星,楚瓷猛然感覺手背一燙,瞬間迴神,看著咕嚕咕嚕冒著泡的陶罐,楚瓷起身拿起肉,在桌子上找了一圈也沒發現能切的東西,隻得整個丟進鍋裏煮。


    煮出血水後倒掉,重新加水繼續煮,又往火堆裏添了足夠的柴火,楚瓷拿了根火把往山洞外走。


    放完水,走在山洞外草地上,夜空繁星點點,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側耳聽見遠處順著風傳來的隱約人聲,楚瓷垂著頭看著黑漆漆的草地停留了片刻,才這次抬腳往山洞裏走。


    一進來就見火堆旁蹲著個小身影,有些冷意的臉上瞬間有了融化的跡象,“你怎麽跑這來了?”


    身影迴頭赫然上小花,對著楚瓷咧嘴笑,“我下午來了幾次你都還在睡,阿公說你太累了讓我不要來打擾你,我又怕你這柴火熄了,就想過來給你添點。”


    楚瓷走到她旁邊,聞言,眼光柔和嘴角上揚,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那辛苦小花了。”


    小花有些不好意思撇過頭。


    “沒什麽,沒什麽。”


    楚瓷往陶罐裏撒了些鹽,沒有刀他隻能用樹枝把肉弄碎。


    小花捧著臉看著他一係列都動作,“瓷,你為什麽不用刀?這麽做能讓肉更好吃嗎?”


    楚瓷無奈苦笑,“我沒有刀,我武器都掉水裏了。”


    小花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我迴去求阿父,看明天能不能給你拿把過來。”


    楚瓷把手裏的陶碗遞給她麵前,隨口答道,“那謝謝小花了。”


    小花嘿嘿兩聲,看著被修長手指端著的陶碗,連連擺手,“我不用,這是你的食物。”


    楚瓷直接把碗塞她手裏,“我這還有一鍋,再說了這食物還是你給拿來的吧。”


    楚瓷又給自己盛了碗,慢悠悠得喝著。


    小花伸長脖子看了看陶鍋發現裏麵的確還有不少,喜滋滋得湊到嘴邊喝了一口,下一秒吐了出來,“好燙!好燙!”


    “慢點,放涼了在喝。”


    小花緩過勁後,小心翼翼喝了一口,頓時眼睛一亮,驚喜得說,“瓷,你煮的肉湯比我阿父做的好喝。”


    “喜歡就多喝點,鍋裏的我喝不完。”


    小花捧著碗重重點了下腦袋。


    ……


    “瓷~瓷~瓷瓷~”


    睡夢中的楚瓷突然聽見在黑暗的深處有人不停在唿喚自己,聲音又尖又輕 ,猶如那從地府裏出來的幽怨女鬼,誘騙人迴頭勾取靈魂。


    楚瓷嚇得唰得睜開眼,緊接著他清晰感覺自己心髒停跳了一秒。


    壓抑住即將脫口而出的髒話,用手背捂住眼睛,無奈開口,“小花,你這又是在做什麽?”


    原來是小花正趴在他獸皮毯上,眨巴著大眼盯著他。


    “你終於醒了!瓷餓了嗎?”


    “是你餓了吧,你阿父沒給你吃的?”楚瓷緩緩坐了起來,摸了摸胸膛喝了兩副藥歇息了一晚,唿吸時的胸腔的刺痛已經緩解了不少。


    “吃了。”


    楚瓷看了看桌上多出來的食物,一塊兩掌長的肉和幾個芋頭。


    芋頭燉肉!楚瓷腦海冒出了做法,以及昨天在逐巫那裏看見有些可以用來燉肉的藥材,越想越忍不住流口水。


    “小花你能帶我去逐巫那個洞穴找點藥材嗎?”


    “你不吃了東西在去?”小花眼裏閃過失望,不死心得再次提醒。


    “迴來在吃,把陶鍋那上在打點水迴來。”楚瓷說著已經朝洞穴外麵走。


    小花撅著嘴,一臉不高興得抱起陶鍋跟在楚瓷旁邊。


    “行了,別不高興了,陪我走一趟迴來給你做好吃的。”楚瓷拍了拍她才到自己胸膛的腦袋。


    小花瞬間從一棵打蔫的小草變得生機勃勃。


    走在平坦的空地上時,不出意外楚瓷一路上頗受矚目。


    “瓷,還需要什麽藥材?”正在晾曬藥材的逐聽見他聲音迴頭。


    楚瓷笑著點頭。


    逐也不在意朝他揮了揮手,讓他自己去找。


    ……


    偏僻的洞穴裏,小花吃的滿嘴流油。


    “好好吃,瓷我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肉。”


    楚瓷夾起切成小塊,燉的軟爛肉放進嘴裏,“你給我刀不怕你阿父知道了罵你?”


    還不得小花迴答,洞口一道聲音傳了進來,“她阿父已經知道了。”


    兩人轉頭就見,隴牧扶著逐巫走了進來。


    小花咽下嘴裏的肉,笑嘻嘻得走了過去,想像平時一樣抓住他的衣服撒嬌,結果發現自己一手端著半碗肉,一手拿著根削尖的樹枝上麵也串滿了肉,一時間有些尷尬。


    在隴牧似笑非笑的注視下,小花腦瓜一轉,把踮起腳尖把肉串往自己阿父嘴裏遞。


    “阿父吃~。”


    隴牧昨天晚上就聽小花一直念叨這個外部落人弄的吃食比他好吃,他倒要試試是真是假。


    入口即化,一點都沒有他們平時吃的那種味道,隴牧搶過小花手裏的肉串一邊往嘴裏塞,眉頭卻越皺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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