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大門打開


    貼著大門的謝春紅差點摔倒。


    李母用力一拉把人推進院裏,探出頭看了看周圍,沒人。利落關好門。


    李大柱夫婦穿戴好也走了出來。看見是那個惡心的女人,撇撇嘴站在一旁不說話。


    李母輕蔑地看著眼前消瘦的女人“說吧大晚上的過來幹什麽?”


    自己現在已經不是李家兒媳婦了她才不怕李母。


    叉著腰猶如一隻戰鬥雞“我找李旺財,你讓他出來。”


    呸


    “你找他就白天來,大晚上的我可不願意給你們這對破鞋看門。”


    淡淡撇開眼接著道“而且我們已經分家了,以後我不會管你們的事。你們願意怎樣就怎樣。”


    分家?


    分家了她就可以和兒子光明正大的迴來過好日子了。


    “你怎麽來了?”


    一年都沒舒 服過了,還在迴味著呢人就跟過來,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光高興李旺財分家了,差點把正事忘了


    “你拿的饅頭我和兒子吃了後渾身都痛,家寶都痛暈過去了。快給我錢帶家寶去醫院檢查。”


    嗡嗡~


    “什麽?怎麽會這樣?家寶現在在哪兒?”


    他小兒子痛暈過去了。為什麽會這樣?


    這一家子吃了也沒事啊?不管什麽原因先救兒子要緊。


    “在家呢,他後 爹守著。我們沒錢隻能過來找你要。快給錢吧孩子還等著救命。”


    錢他隻有兩塊。治病也不夠啊。


    目光鎖定李青禾。


    彩禮都收了,不拿些出來孝敬長輩說不過去。


    “你去拿錢。你小叔叔生病了等著用多拿點”眼珠一轉“就先拿一百塊吧。”


    一百塊孝敬當爺爺的不多吧。不拿就是不孝。


    嗬~看來以前對他太仁慈了。


    陳來娣可不慣著他,又是一陣輸出。打得李旺財抱頭亂竄。


    打累了坐在石板上喘氣。


    “陳來娣 我問我孫女要錢關你什麽事?”這個婆娘下死手打他,媽的。


    他以前哪受過這種氣,還被女人打得沒法還手。


    “我呸~你個老不要臉的。分家了還不安生。咋的想被趕出大隊?我孫女的錢是來置辦嫁妝的。要錢自己去掙。”


    “我是她爺爺,她小叔叔生病了讓他拿錢怎麽了?該她拿錢孝敬她小叔。”


    現在滿眼裏都是自己小兒子,錢拿到手最重要。


    “還不快去,你個不孝子孫。找打是不是。”


    優美的中國話在心裏說了無數遍。


    手癢啊。


    陳來娣護犢子般把李青禾護在身後。


    “你敢,你敢打我孫女老娘跟你拚了。”


    阿奶還是虎啊,這會挺護犢子的。


    “你你...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說出來?”


    陳來娣一頓,那是她年輕時候不願提起的傷心事。那麽多年了自己都小心翼翼藏著。


    以為抓住了對方死穴。李旺財囂張地大笑。


    “拿錢,我還能給你留些麵子。不然抖落出來誰也別想好過。”


    被威脅,阿奶也有秘密?


    “滾出去,這是我們一家的事。李旺財你今晚就滾出去。不然我就去舉報你亂 搞 男女關係。”


    威脅她?大不了魚死網破。


    看了看自己從前不待見的兒子。也是時候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今晚是個契機。


    “大柱把他們給我打出去。”


    還在遊離狀態的李大柱被自己娘一聲吼。懵了


    哦哦好。


    反應過來,恨恨看著兩人。


    “你們走吧,不要打攪我們的生活。不然我大棒子伺候。”


    從褲袋裏拿出二十塊錢遞給李旺財。


    這是他最後能為李旺財能做的事。


    見他們不走,轉身去柴堆抽出樹枝順勢要打。


    李旺財拿了錢拉著謝春紅往外跑,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救兒子要緊。


    砰~關上門


    李大柱狠狠吐了口氣。


    轉過頭


    院裏人都安靜的站著,誰也沒說話卻好像都有話說。


    陳來娣小聲道


    “都去堂屋吧,我有話對你們說。”


    戴春花進屋去看了眼六六,輕輕關上門來到堂屋。


    李青禾倒了熱水過來,陳來娣喝了一口。


    緩了緩開口道“大柱,你不是李旺財親生的兒子。”


    李青禾!!!!


    這麽直接!


    看向自己娘,張著嘴也是一臉震驚。


    對嘛。不愧是親娘倆。


    嗡...自己耳鳴了?不對,不是親生的?


    蹭的站起來“啥?娘你說的啥意思?”


    “小聲點別吵到六六。”


    歎氣一聲自己生的憨憨兒子“都坐下吧。”


    似是不願想起故人舊事,陳母麵色盡顯滄桑。


    “四十年前,世道亂到處都在打仗。那時候我年輕你姥姥他們把我看得緊,整天待在家裏。”


    “中間你姥姥又生下過一個男孩,但沒糧沒錢生了一場病人就沒了。後來就再沒有懷孕你姥姥她們也就釋懷了。隻好好對我一個以後找上門女婿。


    “有一天你姥姥她們出去找吃的,讓我不要出門等他們迴來再開門。自己也想看看門外麵是什麽光景。剛打開門就看見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倒在門口。”


    李青禾注意到阿奶哀傷的眼神。


    有故事。


    “當時的我嚇壞了,不過還是鼓起勇氣去查看那人是否活著。看見還有唿吸就決定救他一命。也不知道那時候自己的力氣那麽大,拖著人進了屋還搬上了炕。”


    平淡的語氣嘴角卻帶著笑。


    是故事的開始


    “那時候自己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本能的打了熱水閉著眼脫掉帶血的衣服給他擦洗。等你姥姥她們迴來我也告訴他們救人的事。你姥爺心善同意等人醒後問清楚再決定是否留下讓人養傷。畢竟那年代大家都餓著肚子。草根樹皮都快吃光了。”


    “第三天那人醒了,他說他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傷才會倒在家門口。什麽身份他不方便說隻保證他不是壞人。”


    臥底?潛伏?


    “就這樣他留了下來,等到能下床已是十天後了。他也知道家裏沒吃的。傷一好就往山上跑,每次多少能見著葷腥。家裏的日子才好過一些。一晃兩個月他也沒走。我和他漸漸有了感情。家裏也準備讓我兩成親。”


    歎了口氣她的人生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變了樣。


    “成親以後我們感情很好。向往著未來,有一天他從山上迴來急忙收拾東西要離開。我不想要他走,他卻說任務大於生命。他讓我等他等多久他沒說。任我哭喊求他,他留下玉佩還是決然的走了”


    陳母抹去了臉上的淚。淒慘一笑。往事讓她痛苦。


    “家裏爹娘本來身體就不好,被他一走氣生了病。沒半個月你姥姥姥爺都去世了。留下我一個人。在我絕望想尋死的時候發現懷上了你。那時候真不想要你,捶打肚子,摔跤都沒能把你折騰掉。”


    “也就是那個時候李旺財找到我,他知道我男人走了爹娘也死了。反正他家沒錢娶不到媳婦讓我和他一起過之少能活著。我那時也存著報複的目地,既然他能拋下我,我也能再嫁讓你喊別人爹。於是我同意了。”


    帶著淚諷刺一笑,終究還是自己活該。


    “半個月後我和他成了親就住在你姥姥家。因為懷了你我沒和他圓房,這件事他也知道。沒有逼迫我。再後來李旺財父母也住了進來。八個月後我生下了你讓你跟著他姓。我就是要徹底報複那個人。”


    “三年後我又生下了你弟弟。李大柱家才有了笑容。再後來生了你妹妹。我把愛都給了你弟弟。時常冷落你打罵你都是因為恨那個男人。甚至於你結婚了對春花也是時常打罵。我甚至都想他沒有後人。”


    捂臉痛哭


    哭夠了陳母站起來對著自己兒子鞠了一躬“大柱這些年娘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是娘不對。請你和春花原諒我。”


    “娘”“娘”大柱夫婦急忙扶起陳母。


    “娘你別這樣,兒子受不起。兒子雖然覺得委屈卻不曾怪過你。不管怎樣你都是我娘。”


    母子倆抱頭痛哭,戴春花也趴在自己男人身上哭,心痛自己的男人。哭自己的委屈也哭真相的殘忍。


    李青禾眼底微動,心裏一陣唏噓。


    六六的哭聲止住三人的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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