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她一念之差沒有迴來呢。


    隻一秒,她迴答:「不會。」


    他微怔。


    她抱住他脖子,很篤定地說:「不會的,我們,肯定會在一起的。」


    「為什麽?」


    「因為我們心裏有對方,又互相在堅持,就肯定會遇見。如果不是經歷這些,我也不會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也不會知道,原來我就是愛上你了,這輩子和別人任何誰在一起都不好。隻想和你在一起。」


    「什麽事都是相互的,不隻是因為遇見。也因為,我們不都是在時間裏慢慢成長、學著愛對方,學習到什麽是真正的喜歡嗎。」


    她湊上去,親吻他。捧著他的臉:「沈知聿,我愛你啊。」


    他手指止不住地輕輕蜷起,本來在忍耐,後來連最後一點自製力也沒了,翻身,掌握了主動權。


    外麵風雪肆意,屋裏暗湧寂靜,親吻,曖昧。


    他指尖不自覺要沿著她衣擺探。


    她有點難耐地小聲喊:「哥……」


    這聲有點喚醒了他,動作停住,凝滯。


    他收了手,撐起身說:「對不起。」


    本來不想的,本來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和她在一起是因為想做那種事。可是,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本身就夠難以忍耐。


    叢京說:「其實,其實沒關係。」


    他抬眸,看她。


    「我…我也想的。」


    「可以嗎。」


    「嗯。」


    「怕你承受不住。我其實可能,會有點兇。」


    「沒事的。」


    後來叢京就後悔了。


    她真的低估了,七年沒開過葷的男人能有多狠。


    汗都浸濕了她,叢京壓抑著細密唿吸,到後來隻想拒絕。


    她有點像在哭,說不要了。


    怎麽能不要。


    沈知聿垂著眸,黑髮遮了他的眼,也遮了他眼眸裏的執著。


    他說過的。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溫柔的人,不是。


    後半夜,慢慢醒過神。


    兩人相擁著。


    叢京本來想睡了,又撐起身問他明天去哪玩,沈知聿本來也在想這個問題。叢京忽然說:「告訴你一個秘密。」


    他說:「什麽?」


    叢京趴到他身上,露出自己一截細白的手腕給他看。


    晦暗光線下,隱約可以看到她手腕正中間最細嫩的位置多了一個字,那是紋身。


    「其實上個月我背著你偷偷去紋了個身。這輩子沒做過什麽很特別的事,這大概就是了。」


    她在手腕上紋了一個「知」。


    哥哥名字的知,沈知聿的知,知書達理的知。


    叢京像做了什麽有意義的事情一樣,還笑,還邀功,想得到他誇獎:「怎麽樣,是不是紋得很好看。」


    看到這些的沈知聿隻是震驚。隻有震驚。


    再就是不敢置信,和心疼。


    「好好的為什麽要去紋身?」他問。


    「想做就做了。」叢京發覺他表情不對,慢慢收起笑:「你不喜歡嗎。」


    沈知聿不知道可以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有些酸脹的內心。


    「不,沒有不喜歡,隻是心疼。」


    他有些憐惜地在她手腕上親了一下,輕輕摸了摸:「好好的傷害自己身體幹什麽,不疼嗎。」


    「不疼,別人都說,要把喜歡的人的名字紋到身上。」


    她望著他的臉,又說:「沈知聿,你知道我現在最想什麽嗎。」


    「什麽?」


    「可能會有點誇張。但是真的,我想和你結婚,想生一個你的孩子。」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臉,他的眉眼:「哥哥都32了,都要老了,人這輩子能有多少個三十二啊。我想看看哥哥的孩子是不是和哥哥一樣好看,一樣聰明,你不是原來就說要我生一個你的孩子嗎,現在好啦,我覺得這個計劃可以安排上我們的日程了。」


    「你原來總說我不是真的喜歡你,沈知聿,我真正喜歡你的樣子,你現在看到了嗎。」


    沈知聿沒有說話,很久都沒有。久到她差點以為他是啞巴了。


    最後她去看,卻發現他清雋的臉,麵頰上都是淚。


    他在哭。


    她有點著急,說:「哭什麽。」


    他止不住地搖頭:「不要了。」


    原來說那些話都是他的私心,都是他沒有安全感,想激她,想看她著急在乎自己的樣子才故意說的。


    現在不是了。


    現在他隻希望她過得好,他希望一切順其自然。會讓她受苦的事,真的不要了。


    他說:「我隻要你這輩子平平安安,比什麽都好。」


    叢京說:「原先有人和我說,我迴來之前你去了趟寺廟,塔爾寺是嗎?」


    別人說,平時從不迷信的沈知聿,有天居然也會祈福。


    她一直很好奇。


    叢京問:「你當時祈福許的願望是什麽。」


    他說:「願望不能說,說了就不能實現了。」


    她問:「那如果有一天我也去青海,還能看到你親手寫的願望嗎。」


    他說:「一定會的。」


    等那個時候,不知道那個布條還在不在。


    估計早已隨風飄遠。


    但他寫的祝福肯定還在奏效。


    沈知聿隱約記得曾經他最希望的是,叢京這輩子隻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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