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聽到自己出去了,才在客廳等自己迴來的嗎?難道他也從窗戶看到葉月了?楮墨默默猜測。


    「爸,我先迴房休息了,您早點睡。」楮墨不著痕跡地側著頭,陰影遮住了她泛紅的眼角。


    「嗯,別熬太晚了。」楮思齊還剩半截的煙掐滅,朝她點點頭,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女兒深夜往外跑,迴來的時候還被父親逮個正著,楮墨還以為楮思齊會追根問底問她這麽晚了出去幹什麽,可是看他的態度,完全沒這個意思。


    暴風雨前的寧靜才最可怕。


    「今晚喝多了,出來醒醒酒,你迴去睡吧。」楮思齊隨口解釋了一句,順便把客廳的窗戶打開,散散煙味,不過「無意」瞥見楮墨身上披的衣服時,眉頭還是短暫地皺了一皺。


    看來是自己多想了,楮墨稍稍鬆了口氣,故作淡定的迴了房間。


    「你可算迴來了!問出來了嗎?樓下的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麽這麽晚了還要約墨墨出去?」楮思齊剛迴臥室,趙雪菲就急切地迎了上去,拉著他的手問東問西。


    「墨墨交的朋友,我們做父母的操什麽心?她想給我們介紹自然會說的。」楮思齊帶著趙雪菲坐到床上,示意她不要擔心,「墨墨她本來就內向,啥事都不肯讓我們擔心,現在有個能傾訴的人也是好事,別擔心了。」


    他都多久沒見著閨女哭了,光看到楮墨泛紅的眼角就心疼的抽抽的。


    「我怎麽不擔心啊!你沒看到那個人開的車嗎?怎麽可能是我們這種普通老百姓能開得起的?墨墨她初入職場,也沒個心眼,要是被人騙了可怎麽辦?還是個女人...」


    不是說歧視,隻是她孤身一人把楮墨養大的時候收到了太多指指點點,深知違背社會潮流生活有多痛苦,她隻想自己的女兒能選擇一條比較簡單的路,不求功成名就,但求平安順遂。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孰好孰壞還是能分清的。那個王寬,下次別給他開門,直接給物業打電話把他趕出去。」想到這楮思齊就煩,又拿出一支煙叼在嘴裏。


    幹銷售幹了這麽多年,對方揣著什麽壞心思楮思齊一眼都就能看出來,今晚之所以不發作是給他麵子。


    「他不是錦意的銷售經理嗎?直接趕人會不會對墨墨的工作有影響?」趙雪菲也感覺到王寬不安好心。


    「天底下就他錦意一家公司嗎?墨墨條件這麽好,哪家公司不是求著她去,做什麽要在他家受欺負?!」


    楮思齊一急,音量也跟著上來了,趙雪菲連忙拉著他讓他小聲點兒,生怕被隔壁的楮墨聽到了,「知道了知道了,你急什麽急?前兩年也是,科長想把兒子介紹給墨墨認識,你二話沒說就把人揍了,要不是同事保你,你還能繼續在公司幹銷售?」


    「他兒子是什麽人全公司都知道了,天天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以前偷偷跟著騷擾墨墨,被我發現後趕跑了,現在竟然還想靠關係,我不揍他揍誰?!」


    「好了好了,說你你還神氣起來了。」趙雪菲嫌棄地推了他一下,「趕緊去浴室洗洗睡吧。」


    「明天別忘了喊我起來,我要送閨女上班。」


    「知道了,趕緊去洗漱吧,一身酒味。」


    第14章第十四章


    37


    沒過幾天,公司就通報了王寬因公款私用被停職的消息,但這件事很快就泯然眾人退到了通告欄的角落,公司上下全都被另外一件勁爆消息吸引了注意力——周六晚上宋家的私人宴會上宋總當眾出櫃,還為了保護女朋友與宋家的家母撕破臉麵。


    不僅如此,大大小小的新聞社都在網上曬出了路透,裏麵宋婉婧正護著一個穿著服務生衣服的女孩兒上車,一時間謠言四起,公關部連夜發文破除謠言,還特地準備了一場新聞發布會。


    無奈杯水車薪,依然堵不住悠悠眾口,大家都在猜宋總的神秘女友究竟是誰。


    王寬家訪楮墨的事似乎就這樣揭過了,這倒也給了她喘息的機會。


    「楮墨楮墨!」人資部公共辦公室外,景瑜突然探進了一個腦袋,神秘兮兮地朝楮墨招招手。


    她也是財大的學生,和楮墨是一個係的,就在隔壁宿舍,平時兩人的關係就不錯,迎新會的時候她還仗著酒量好替楮墨擋了不少酒。


    手邊的工作基本已經完成,楮墨向本組的前輩打了聲招唿後就跟著景瑜出了辦公室,「你怎麽過來了?不怕被抓到摸魚嗎?」


    「誒~我這次可是宋總的意思哦,怎麽能算是摸魚呢?!」景瑜挺起胸膛,神氣的不得了,宛如接受了一項重要使命一樣。


    「宋總?她找我?」楮墨犯起了嘀咕,她自始至終就見過宋婉婧兩麵,一次是在迎新會上,一次是在電梯裏,連話都沒說過一次,為什麽要找自己?


    「王寬的調查結果出來了,今天正式宣布處分,上次他去你家涉嫌職場騷擾,宋總讓你過去也算是給個交代了。」


    難道是因為王寬的事給公司蒙羞了,要處理自己嗎?


    有模有樣地說完來意後,景瑜心疼地握住楮墨的手,「下次再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帶人欺負迴來!」


    知道她是好心,楮墨摸了摸她的頭髮,「謝謝你,也謝謝你在群裏幫我說話。」


    「那是當然的!你可是我們管院的院花,怎麽能受氣!再說了,我們不是朋友嘛,朋友有難我肯定要幫忙,下次再有人嚼舌根我一定開小號幫你去罵他!」景瑜說得義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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