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堂主說的倒也沒錯,我們三義堂不圖那些虛名。有仇就報,是我們幫派一貫的作風。”白毛老叟像猴一樣,抓了抓腦後的白毛,接上了獨眼說的話。


    坐在地上的章君寶,氣的心中一頓罵娘,不講道理被他說的如此道貌岸然。


    老猴抓出一個虱子,放進了嘴裏用力一咬,“嘎嘣”一聲響後,繼續悠閑的說:


    “不過我挺欣賞,你把這事看成買賣的態度。”


    聽了這話獨眼一驚,他連忙拱手抱拳,對著老叟勸道:


    “長老,赤發香主的仇,難道就不報了嗎?”


    “哎,獨眼堂主,你什麽時候和赤發香主如此兄弟情深了?”


    白發老叟先是陰陽怪氣的拉了個長調,然後滿臉“好奇”的看向獨眼問道。


    “長老......”就在獨眼準備開口辯解時,一旁的章君寶卻是搶嘴說道:


    “長老,獨眼堂主和赤毛香主當然兄弟情深了。小生可是親眼看到堂主打了香主一巴掌後,香主感動到發狂的。


    至於為什麽打人?小生猜測可能是兄弟情沒有談攏吧。在這裏小生倒是想問一句了,獨眼堂主您和赤發矛盾,長老大人知不知道?”


    章君寶看出獨眼想置他於死地。


    再聯想之前獄中所見,就聞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既然獨眼有意把水攪渾,那章君寶就索性幫他一把。


    讓水更渾,渾到把獨眼卷進去、上不來。


    章君寶這盲打的一拳,無意間打中了獨眼的要害。


    他見六指長老,看他的眼神滿是懷疑時,腦子一熱冒然開脫:


    “六指長老,我長幾個膽子也不敢瞞你啊!”


    “六指長老,我一沒說過他與赤發欺下瞞上,二沒說他嫁禍同伴獨自脫罪。嘖嘖,堂主大人如此緊張,難道是被我言中了?”


    章君寶眼睛一亮,聽出獨眼與赤發關係不太好。


    既然如此,該怎麽潑髒水不言而喻了。


    獨眼被章君寶這一搶白,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惡狠狠的看著章君寶,威脅道:


    “你這聒噪的小子,再胡言亂語,我便撕了你的嘴。”


    麵對獨眼的威脅,六指長老不悅的看了對方一眼,心說


    “真沒規矩!老夫沒發話,你卻做起主來。”


    就在他準備譏諷獨眼幾句時,章君寶卻是先開了口:


    “獨眼長老,既然你能做主,那我倆單獨談就好了。其餘閑雜人等該退就退下吧,不然等到串權奪位時,就不是全身而退嘍!”章君寶索性再下一劑猛藥。


    白毛老猴本來就生性多疑,還極其講究麵子規矩。


    章君寶開的這一槍,正好打在了他的七寸之上。


    果然對方瞪著的眼睛,仿佛快要冒出火來,好像真看到了獨眼篡權奪位那一天。


    看到老猴子的變化,獨眼有心開口解釋,但是結結巴巴蹦出:


    “六...六指長、長老,我沒想著奪權。”這句話後,發現對方的臉氣的更黑了。


    見事已至此,獨眼索性不解釋了。


    他惱怒的看向章君寶,雙手成爪向著對方,抓了過去。


    在他看來,不先除了這小子,他長十張嘴也解釋不清。


    當然他也要師出有名:“我殺了你這胡說八道的東西!”


    “放肆!”


    白毛老叟一拍椅背,原本空空如也的青石地麵,突然碎裂開來湧出七八條藤蔓。


    接著如有生命似的,飛速纏住獨眼的身子,把他像粽子一樣捆在空中。


    獨眼大驚,滿臉哀求的看向白毛老叟:


    “長老,我......”


    “你閉嘴,是非曲直我自會判斷。”白毛老叟冷著臉,止住獨眼的話語。


    獨眼看到老猴動了怒,趕緊畏懼的低下頭,說了一聲:


    “是”


    “話說到這裏,老夫就不端著了。我請公子來,自然是為了一些東西。既然如此興師動眾,有點腦子就該猜到其中的厲害。


    老夫年齡大了,沒空坐在這裏聽年輕人拌嘴。如果有心,就快點把東西還迴來。念在以往的苦勞上,老夫也就不再追究了。


    不然,哼哼,我的手腕大家都應該了解。”說到這,白發老叟冷冷的瞥了獨眼一眼。


    僅這一眼,就讓獨眼如墜冰窟、渾身發寒。


    白毛老叟一番話說完,獨眼知道,自己那點小九九早被人家看穿了。


    今天綁這個小子過來,無非就是看在堂主的身份,對峙一番做做樣子罷了。


    如果自己再執迷不悟,攥著寶貝不放,老家夥動起手來可不會心軟。


    想到到這,他趕緊誠惶誠恐的開口:


    “長老威嚴,小人銘記在心!”


    獨眼話裏的意思,自然是“我肯聽話,乖乖交出東西”了。


    見獨眼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白毛老叟也不再過多言語。


    他轉過頭看向章君寶,平淡的說:


    “赤發怎麽樣,老夫不關心。”


    一旁的獨眼在心裏為赤發歎了一句


    “嘴上說不關心,那赤發多半沒有好下場。估計老家夥也在生赤發壞了大事的氣。”


    老頭的心狠手辣,他們比誰都清楚。


    獨眼的心中吐槽,沒有影響白發老叟的問罪。他看著章君寶繼續說:


    “但你打了我們三義堂的臉,卻要另當別論了。”


    章君寶心中哀歎一聲“這就是現實”。


    既然人家已經明確表態——他們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自己在辛辛苦苦的講理都沒什麽意義了。


    與其這樣他還不如安靜聽著,看看還能爭取什麽來談談條件。


    見眼前的年輕人如此識時務,白毛老猴陰惻惻的恐嚇說:


    “兩個選擇,一嘎腰子,二幫我們辦件事。”


    “嘎腰子?嘎一個還是兩個?”


    章君寶臉色一白,仿佛感覺後腰涼颼颼的,心說“這裏哪是三義堂!分明就是3k堂麽。”


    “有幾個嘎幾個!”白毛老叟陰沉著臉冷笑著迴答。


    一旁的章君寶與獨眼,都清楚老棒子在嚇人,但又都相信他能幹的出來。


    “長老,你就直接說我幫你幹什麽事吧。”章君寶有點懷念那個冷冰冰的女人了。


    或者那個能動手不吵吵的妖妮大姐。


    “好,辦完這件事後,我不但平平安安的放你出去。還給你五萬塊好處費。”白毛老叟不忘畫個大餅鼓舞士氣。


    “長老,如果是五萬好處費話,那把事辦成了起碼得給我五萬五。”章君寶若有所指的,瞄了獨眼鼓囊囊的荷包一眼。


    那裏可裝著,他剛才偷自己的五千贓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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