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夏桃的聲音,林廠長腦袋條件反射地疼了起來,他加快了腳步,想過去看看究竟是啥事。


    “啊喲……”


    男人慘絕人寰的叫聲震耳欲聾,驚起了一群麻雀,也把林廠長給驚傻了眼,他原地愣了幾秒,抬起腳就跑。


    他瑪的可別鬧出人命來!


    “徐玉梅,你他瑪來真的?啊喲……不得了,要死了……”


    男人的罵聲夾雜了很複雜的情緒,有不敢相信,還有氣憤和委屈。


    “笑死了,你打她時可別使假力氣,哪一下都打得梆梆響,怎麽隻許你男人打堂客,不許堂客反抗?”


    夏桃嘲諷完男人後,又對害怕的女人說道:“再給他來幾下,男人就跟狗一樣,打一下不管用,多打幾下就聽話了!”


    “放心,死不了,他天天打你,你不一樣活得好好的!”


    “用這個,朝他腦袋上捶!”


    夏桃從地上撿起洗衣服的棒槌,塞到嚇呆了的女人手裏。


    女人緊緊抓著棒槌,身體不住顫抖,腦子裏一片空白,麵前是頭破血流的丈夫,衝她張牙舞爪著,可她現在卻沒有以前那麽害怕了。


    剛剛她一棒子打破了丈夫的腦袋呢!


    原來兇神惡煞的丈夫,也不過如此啊!


    “你是哪來的臭表子,老子的家事關你屁事,再胡說八道老子揍死你!”


    牛利鋒恨不得殺了夏桃,都是這賤人煽風點火,否則向來軟弱的妻子,怎麽敢打他?


    “你打堂客也是家務事?女人嫁進來是當妻子,不是給你當老媽子的,憑啥要挨你的打?瞪什麽瞪?你媽生你時卡檔了吧?才會生出你這麽個背時貨,你那麽喜歡打人,怎麽不抽自己耳光?你這張臉醜得連狗都嫌,多抽幾下還能變漂亮些!”


    夏桃雙手叉腰,十二級毒舌上線,男人氣得七竅生煙,嗷嗷叫著要教訓她,但又不敢過來,隻是幹嚎著。


    因為就在十分鍾前,夏桃隻用一隻手,就輕鬆地將他給提溜了起來,力氣比他大多了,他不敢動手,怕打不過夏桃丟人。


    “還站著發什麽蠢?還不給老子拿藥來?”


    男人罵不過夏桃,又不敢動手,一肚子火全朝妻子撒了過去。


    女人下意識地要進屋拿藥,被夏桃拽住了。


    “看到了吧,你把他打破頭,他都不敢動手,知道說明了啥不?”


    “說明了啥?”


    女人虛心請教。


    “說明你男人就是個軟腳蝦,以前你太窩囊了,才會讓他欺負這麽多年,以後你必須雄起,現在是新社會,你是新時代的女性,不能給女同胞丟臉,姐妹,拿起這個,衝上去,狠狠地揍他!”


    夏桃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力,女人神情鬆動了不少,但還在猶豫。


    畢竟多年來生活在丈夫的淫威下,對丈夫的畏懼是刻在骨子裏的,沒那麽快改變。


    “他打你時,你不疼?他罵你是表子,還罵你媽,罵你爹,罵你祖宗十八代,他根本沒把你當人?你今天要是不捶他,以後你一輩子都得被他欺負,他會像小鬼子一樣,嬲你瑪,嬲你爹,嬲你祖宗十八代……你但凡還有點血性,現在就去弄死他!”


    夏桃的情緒漸漸癲狂,聲音也越來越大,要不是759限製了她,她早上手弄死這男人了。


    林廠長和阮七七趕過來時,正好聽到她的這番話。


    “她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林廠長頭大了三圈,這女人比瘋狗還癲,才放出去這麽會兒,酒廠就要出人命了。


    阮七七嘴角抽了抽,說實話,夏桃的精神狀態,比精神病院的還要癲。


    “徐玉梅,老子給你臉了?老子他瑪弄死你!”


    牛利鋒一手捂著頭,罵罵咧咧地衝了過來,要教訓妻子。


    “看,他來了,他要來吸你的血,吃你的肉,嬲你祖宗十八代了!”


    夏桃在旁邊使勁拱火,火越燒越大,徐玉梅內心的火也在熊熊燃燒,她緊緊抓著棒槌,耳邊都是夏桃的聲音,腦海裏則是這些年,她被丈夫欺淩的場景。


    “牛利鋒,你欺人太甚!”


    徐玉梅的怒火終於達到了臨界點,掄著棒槌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林廠長也跑了過來,還大叫著‘住手’。


    但徐玉梅已經被憤怒蒙蔽了雙耳,根本聽不見,此時此刻,她隻想為這些年受欺負的自己報仇。


    “啊喲……徐玉梅你瘋了?啊喲……你還真下死手啊……”


    牛利鋒的聲音,從囂張變成了害怕,他抱著頭驚惶逃竄,身後是窮追不舍的徐玉梅。


    “他怕了,別鬆手,起來,不做奴隸的人們……加油,你是最棒的!”


    夏桃在旁邊又叫又跳,還唱起了熱血沸騰的歌,給徐玉梅鼓勁。


    被她鼓勵的徐玉梅,從軟弱的小綿羊,化身成了憤怒的山羊,對丈夫緊追不舍,時不時還拿棒槌捶幾下,牛利鋒被打得腦袋上全是血,看起來像是兇案現場。


    其他人也不敢上前拉架,怕被徐玉梅打。


    “都給我住手!”


    林廠長的威信還是有一點的,他吼了三迴,總算叫停了徐玉梅。


    滿頭血的牛利鋒,癱在地上幹嚎:“廠長,徐玉梅她癲了,讓那個癲婆給傳染了,哎呦,我要被她打死了,哎呦……”


    “死不了,給老子閉嘴!”


    林廠長不耐煩地瞪了眼,這牛利鋒是廠裏的釀酒師傅,有一手釀酒的好手藝,可就是愛打老婆,不把老婆當人看。


    他批評了好幾迴,但牛利鋒根本聽不進,依然對老婆大唿小叫,外麵不順心,迴家就找老婆撒氣。


    林廠長走到徐玉梅麵前,放柔語氣說道:“棒槌給我。”


    徐玉梅呆呆地看著他,任由他拿走棒槌。


    “你傻啊,武器永遠都不要交給男人,男人是最不可信的,趕緊拿迴來!”


    夏桃在旁邊恨鐵不成鋼,好不容易才支棱了點,又癟了。


    真沒用!


    “你也給老子閉嘴!”


    林廠長咬牙切齒地吼,要不是看阮七七的麵子,他早把這癲婆扔出廠了。


    “你是誰老子?我老子是窩囊廢,還硬不起來,你那麽想當我老子,難道你也硬不起來?”


    夏桃冷哼了聲,一點都不給林廠長麵子。


    “他是林叔,是長輩,你委婉點兒!”


    阮七七狠狠瞪了眼,警告她收斂點,別敵我不分地亂殺。


    “林叔對不起,我嘴比腦子快,我不說了,你說!”


    夏桃沒有太大誠意地道了歉,便沒再管臉色鐵青的林廠長,顧自走了,還從徐玉梅家的桌上,抓了好幾把瓜子。


    她可不幹白工,必須收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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