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潭州迎來了第一場雪,雪下得不大,路麵上的雪很快就化了,也就屋簷上積了薄薄的一層雪,太陽一出來,雪化得很快,屋簷滴答滴答的,像下雨一樣。


    雖然出了太陽,但化雪更冷,街上的行人都裹得很嚴實,尤其是小孩子,帽子圍脖手套都戴上,裹得像棉球一樣,特別可愛。


    阮七七怕冷,也裹了不少,又到了周末,晚上她燉了一大鍋豬腳黃豆,和陸野一起去看陸得勝。


    “這個不算,我重新下!”


    陸得勝的大嗓門傳了出來。


    “落棋不悔,你這是第三迴了。”莫秋風語氣溫和,不緊不慢的。


    “我這個還沒落,不算!”


    陸得勝得意地舉起手裏的棋子,重新下了個地方。


    莫秋風笑了笑,直接將軍,結束了這盤棋。


    其實隻下三分鍾時,他就能贏,但再開一盤也是這樣的結果,他便懶得結束,足足拖了十幾分鍾,要不是陸得勝總悔棋,他還能拖個把小時。


    不服氣的陸得勝,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棋盤,都沒挑出莫秋風的刺,確確實實將了他的軍,而且他還發現,十分鍾前莫秋風就能將軍。


    “你瞧不起誰呢?能將軍你幹啥不將?你這是對對手的不尊敬,重來!”


    陸得勝振振有詞,嚷嚷著要重來一局。


    “照你這麽個下法,明天都下不出個結果,做飯去吧,我餓了!”


    莫秋風摸了摸肚子,要不是為了蹭飯,他才懶得陪臭棋簍子下棋呢!


    他琴棋書畫用兵打仗都精通,唯獨不會做飯,陸得勝做的飯菜雖然不好吃,但也不難吃,至少比他煮的好吃。


    “水煮掛麵,給你煎兩個蛋,吃不吃?”


    陸得勝起了身,粗聲粗氣地問。


    “吃,我不挑!”


    莫秋風很好說話,吃白食的人沒資格挑剔,有得吃就行。


    看著他這‘沒出息’樣,陸得勝忍不住吐槽:“你說你何苦呢,你不簽字袁慧蘭肯定不會離,她那人心氣高,摘棉花都要拿第一,你居然先簽字,落了她的麵子,她不和你急才怪!”


    “她心意已決,沒必要再挽留,早點了斷了才好。”


    莫秋風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強求來的東西沒意思。


    “兜兜轉轉,她到底還是嫁給張誌國了!”


    陸得勝搖了搖頭,去廚房煮麵。


    莫秋風笑了笑,笑容有些涼薄,因為他知道,張誌國風光不了幾年了。


    但他不會提醒袁慧蘭,就算提醒了,袁慧蘭也不會信,沒必要浪費時間。


    莫秋風神情自嘲,潛伏時他慶幸自己的清醒理智,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太清醒理智的人,最終的結果就是孤家寡人。


    糊裏糊塗地過,才是最自洽的。


    “爸,莫叔!”


    阮七七和陸野進了屋。


    “吃飯了沒?”


    莫秋風笑著問,眼睛卻盯著陸野手上的鍋。


    “吃過了,這是豬腳燉黃豆,你們趁熱吃。”


    阮七七將一大鍋豬腳黃豆擺在桌上,掀開鍋蓋,一股濃鬱的香味隨著熱汽飄了出來,莫秋風深吸了口氣,衝廚房叫道:“老陸,多煮點麵!”


    陸得勝係著圍裙跑了出來,嚷嚷道:“老子的糧食不用花錢?你說你在老子這吃多少糧食了……燉豬腳?”


    喋喋不休的嘮叨,被豬腳燉黃豆的香味打斷了,喜笑顏開的陸得勝,果斷放棄煮麵,決定燜米飯,還得炒點花生米。


    這麽好的菜,必須來二兩小酒。


    “去,把你家的茅台拿過來!”


    陸得勝不客氣地指揮莫秋風,他自己的茅台舍不得喝,喝別人的才不心疼。


    “再炒盤臘肉,小野,你腿腳快,去拿酒!”


    莫秋風沒起身,還讓陸得勝加個菜,又指使陸野去拿酒。


    “拿兩瓶,甭和你莫叔客氣!”


    陸得勝吼了句。


    幾分鍾後,陸野拿迴了兩瓶酒,一瓶茅台,一瓶五糧液,都是好酒。


    陸得勝樂壞了,迫不及待地開了酒,給自己和莫秋風斟滿。


    “來,恭喜你也離了!”


    “同喜!”


    兩人碰了下,將酒一飲而盡。


    阮七七捧著盤炸花生米出來,正好聽到這倆人的祝酒詞,嘴角不由抽了下,對袁慧蘭的敬意又深了幾分。


    這女人雖然自私涼薄,可挑男人的眼光是真牛,前前任,前任和現任,都是男人中的佼佼者,即便張誌國人品不行,可能力和才華絕對不差,否則他也爬不到如今的高位了。


    阮七七放下花生米,又去炒了幾個菜,有好酒還有好菜,倆老頭喝得很盡興,不知不覺喝光了一瓶茅台,陸得勝還想再開五糧液,被莫秋風阻止了。


    “微熏正好,醉了傷身,吃飯!”


    莫秋風喝了不少,臉頰都泛紅了,但眼睛依然明亮,說明他神智很清醒。


    “你這人就是沒意思,不管啥時候都這個死樣子,也難怪袁慧蘭說你是沒有感情的機器,老莫啊,敵人已經趕跑了,該鬆一鬆了!”


    陸得勝在莫秋風肩上用力拍了幾下,語重心長地勸說。


    “習慣了,就像你聽到敵人進攻,哪怕睡得再沉,都會跳起來幹仗一樣,已經深入骨髓,治不好了!”


    莫秋風微微笑了笑,語氣很平靜,但又有著看破世事的悲涼感。


    陸得勝愣了許久,長長地歎了口氣,但很快就振作精神,大聲道:“治不好就治不好吧,西南不太平,遲早會有一戰,老子還能再上戰場,幹死那些狗日的!”


    “廉頗老矣,還能飯否?廉頗一飯三遺矢也!”


    莫秋風突然掉起了文,說完他自個樂壞了。


    陸野和阮七七也捂著嘴樂,隻有陸得勝沒聽明白,但他知道,莫秋風肯定沒放好屁。


    “啥意思?姓莫的你罵老子呢?”


    陸得勝火大地吼。


    “沒,我誇你像廉頗一樣勇猛!”


    莫秋風一本正經地解釋,陸得勝麵有得色,廉頗他是知道的,是古時候很厲害的將軍,他謙虛道:“哪裏哪裏,和他老人家比,我還是差了點。”


    “說你蠢得冒煙,你還不服氣,連好賴話都聽不出來,莫叔說你吃一頓飯要屙三次屎!”


    陸野光明正大地挑撥離間,唯恐天下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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