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樂天的刑堂雖然心狠手辣,但並不是一群變態,無論焦四這老棺材瓤子多該死,哪怕他們全家都是滅門的罪過,但是孩子是沒有錯誤的


    。


    “虎頭才六七歲的年紀,他不應該繼承他家族的罪惡,所以這個孩子我要收養了!”春十三娘躲在窗戶後麵,眼圈紅紅的說道。


    旁邊下屬不解的問道“大人下誅殺令了?大人要滅門?”


    “閉嘴,胡說八道,大人才不會這麽殘忍,雖然焦四該死但是想殺他的大有人在……”


    這時候焦大公子也從後院柴房跑來了,經受了勞動教育的大公子終於知道生活不容易了,也越發理解父親這麽多年裝孫子的心酸,他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爹啊,兒子不孝,沒護住家裏……我就是一個廢物!”一邊說一邊磕頭。


    焦四揉了揉眼窩,擦幹了眼淚環顧左右,發現北麵的正房規格最高,而且窗內還有人影閃動,他知道大人物就藏在裏麵。


    “小老兒給大人磕頭了,肖先生虎威在下終身不敢冒犯,所有事情我都爛在肚子裏,隻求大人活我兒孫一命……要是實在不行,就給我小孫子留條活路吧!嗚嗚嗚,我願意去死,我用我的命來換……”


    虎頭畢竟還小呢,他不知道為什麽爺爺和爹爹拚命的磕頭,屋子裏住的不是十三娘嗎?最疼愛這些恩養眾了,怎麽爺爺和爹爹這麽怕她?


    小虎頭趴在地上奶聲奶氣的說道“十三娘別生氣了,我替爺爺和爹爹給您賠禮了……”說完就跟個小不倒翁一樣額頭磕在青磚地上。


    無論什麽時候天真的孩子總是能軟化人心的,十三娘豆大的淚珠忍不住掉了下來。她強忍著激動的情緒,平靜的說道“鐵鷂子吳桐……你看押著他們三個迴京城一趟,讓他們跟家人團聚團聚……”說到這裏春十三娘又對焦四兒說道。


    “你已經知道大人的手段了,任何僥幸心理你都不要有,虎頭讓你帶迴家去,嗯……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得讓鐵鷂子把虎頭送迴來了……”


    青磚瓦房裏麵走出一名瘦小精幹的男人,兩眼精光四射一看就是內家拳好手,他就是十三娘手下的得力幹將鐵鷂子吳桐。( )


    “行了,三位也別磕頭了,你們算是遇上善人了,媽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可憐好好的一個家了……”


    當虎頭抱著一大把中英雙語的圖片卡將要上車的時候,十好幾個跟他玩的來的恩養眾孩子跑了過來,把自己的玩具和零食塞到他的懷裏。


    “虎頭,這把木刀你不是喜歡嗎,就送給你了……”


    “這是我藏起來的核桃還有栗子,你拿去吃吧……”


    “這是我上次功課第一名,師傅獎的西洋糖,送給你了,你還迴來嗎?”


    小虎頭站在大車上興致勃勃的說道“迴來,我肯定迴來看你們的,到時候給你們帶栗子糕吃,可甜了!”


    車輪滾滾向西,誰也沒想到虎頭一語成懴,他的人生注定要和這群恩養眾們聯係在一起了。


    鐵鷂子偽裝成趕車的夥計,大馬車跑的又快又穩當,天擦黑的時候馬車就已經鑽進了北京城的城門洞裏。


    一進京城,焦四和兒子就發現詭異了,掀開簾子偷偷張望,發現滿大街到處都是貼著的揭帖,上麵大大的黑字就是肖樂天七大問


    。


    無數順天府的差役,雇傭大量的幫閑和百姓,正拚命的刷牆呢,大冷天的一個個凍的要死。還有長街上飄落的傳單,被風卷起來飛的老高,後麵的人拚命的用掃帚往下拍。


    “傳順天府令,所有沿街的百姓都要自發組織起來刷牆去,這些七大問的字紙全都不能留。出現一張就要消滅一張,都聽清楚了嗎……”


    大街上百十來口子人有氣無力的說道“聽清楚了……謹遵大人令……”可是話音未落就好像挑釁一樣,房頂上竄出一個身影,揚手又是好幾百張傳單。


    “京城爺們們都看看啊,肖樂天的七大問,看看朝廷有沒有交代……”


    捕快氣的原地亂蹦“上上上,抓住他,我認識這個背影,上午大柵欄那邊他就扔傳單來著……”十多名捕快玩命的追,可是一轉眼那名高來高往的猴精就消失不見了。


    一肚子氣沒處發泄的捕快們,瞪著眼睛找茬,一下子就發現鐵鷂子吳桐趕的馬車了。


    “停下來,趕緊停下來!大晚上進城,有什麽事嗎?哪家的車啊……”這時候棉簾子一挑焦四笑著鑽了出來。


    “幾位爺們好久不見啊,上次一起喝酒還是開春呢,這轉眼就大冬天了……”


    “哎呦……這不是焦四爺嗎?跟您老請安了,這可真是好長一陣子沒見您了,哪兒發財呢?”


    焦四兒那也是京城裏有臉麵的人物,背後也是有主子的人,這群衙役可不敢欺負他。寒暄了幾句就放馬車離開了。當焦四乘坐的馬車繞過拐角看不見之時,一名領頭的捕快叫過一名徒弟低聲說道。


    “快,馬上去內務府找總管連興大爺,就說焦四兒迴京了,越快越好……”


    焦四兒不知道自己迴京的消息會這麽快就傳到內務府的耳朵裏,現在他正在內宅中跟一家子抱頭痛哭呢。


    這段時間焦家就跟塌了天一樣,老爺遠在塘沽沒法聯係上,兒子出門到現在連個口信都沒有,綁架虎頭的劫匪甚至都沒來勒索贖金。家裏三個男丁全消失了,就剩婆婆和媳婦苦苦的支撐。


    家裏雇傭的下人都已經打發走了,剩下的都是簽了死契的奴才還有幾個家生子,這些想跑都沒地方跑的倒黴蛋們,整天就是以淚洗麵,一整天的連大門都不敢開。


    現在主心骨都迴來了,甭管能不能把這個塌了的天給補上,至少團圓了不是。


    當奶奶的跟當娘的搶著抱虎頭,僅有的幾名丫鬟下人樂嗬嗬的去準備酒宴,大難不死重逢的家宴是一定要豐盛點的。


    涼菜已經上桌,酒水已經溫好了,小廚房裏熱菜的香氣已經從窗戶縫裏透出來了。焦四兒不敢擅自開宴,趕緊跑門房去請監視他們的鐵鷂子,非要他也上座。


    “扯淡!你們吃團圓飯我摻和算幹嘛的?把酒菜端門房來吧,這裏挺好的,炭盆子也暖和……”就在這時候突然木門被啪啪拍響了。


    “焦四兒啊!趕緊開門,我是內務府的老王……總管大人已經知道你迴來了,請你過去議事呢……”


    焦四一聽這話嚇的腳一軟直接癱倒在地“這麽快?怎麽會這麽快?連口團圓飯都不讓我吃嗎?”


    內務府傳喚八旗子弟誰都不敢怠慢,焦四剛打開房門幾名管事左右攙扶二話沒說就給塞上車了


    。


    鐵鷂子冷冷的看著離開的焦四,心中暗歎“還是讓十三娘給分析對了,先生不出手自然會有人出手的,愚蠢的焦四兒啊,你說你夾到中間幹什麽?到時候兩片磨盤什麽事都沒有,你卻成了齏粉……”


    鐵鷂子說的沒錯,焦四一進內務府的偏院,看見正堂上總管連興和大太監安德海兩人鐵青的麵容,嚇的二話沒說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奴才焦四,給二位大人請安了……”說完額頭咣咣的撞地麵。


    跳動著燭光中,是兩名大人物明暗變幻的麵容,誰都沒有說話,他們隻是讓屋子裏壓抑的氣氛越來越濃重,到最後焦四已經汗出如漿快要崩潰了。


    “焦四兒啊……你可真給我們長臉了,塘沽這差事你辦的不錯啊?沒有我們的命令你居然敢偷偷迴京城?我看你是真活膩味了……”安德海隨手撥拉著蓋碗茶,目光如毒蛇一樣的陰冷。


    焦四根本就不敢亂說話“奴才想家了,奴才這就是迴家看看,都快過年了,我也得操持一下啊……”


    啪的一聲,總管連興猛一拍桌子“胡說八道,你焦四什麽東西我會不知道,到現在你還打馬虎眼嗎?我們叫你來是要幹什麽,傻子都清楚……”


    “說說吧,你在肖樂天哪裏都打探到什麽了?你怎麽就在暴動發生之前就逃迴來了?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情報和證據要交給朝廷啊?”


    連興的問話徹底嚇軟了焦四,他知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躲也躲不了。這個左右為難的局麵難道就無解了嗎?


    安德海和連興相互對視一眼,感覺焦四和平常很不一樣,怎麽說話吞吞吐吐的。


    “焦四兒啊……之前太後可還念叨你來著呢,現在孫三虎陷在肖樂天手裏了,能給朝廷提供最準確情報的人也就剩你一個了,你的證據可是很重要的哦!這樣的立功機會你可別自誤啊……”


    焦四現在感覺天旋地轉的,這幾個月來所發生的一切如走馬燈一樣在麵前亂轉,最早內務府派任務,去塘沽的囂張跋扈,後來遇到肖樂天的種種衝突,最後就是孫子被綁架,還有鬼兵的傳聞了。


    朝廷和肖樂天就如兩片咬合緊密的磨盤,而自己就是那裏麵可憐的豆子、玉米,兩片磨盤發生點小小的不愉快,自己的下場就是粉身碎骨。


    整整一刻鍾的時間,焦四終於做出了自己的決斷,他一個頭磕在地上,笑嘻嘻的用八旗子弟常見的玩世不恭口吻說道。


    “哎呀二位大人這是什麽話啊?肖樂天不就是一個會寫書的商人嗎,錢是有不少但也是四民之末的臭商人,會寫書也不過就是一本不入流的西學書籍,奴才冷眼觀瞧還真沒發現什麽異常……”


    “至於說塘沽那裏究竟是怎麽打起來的,奴才我之前就已經乘船離開了,實在是不知道裏麵的底細啊……哦對了,跟我同行的那些人還在塘沽呢,他們迴來了一準給朝廷帶最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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