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把阿蘭給壓製在地上的時候,我才看清楚她的模樣,雖然五官同樣深陷,像是已經病入膏肓,但依稀能看出她曾經也是風華過的女子,隻不過,現在她整個人骨瘦如柴,好似血肉都被抽幹了似的。


    但就是這樣一個精瘦得似乎風都能吹倒的人,居然足足用了七八個大漢,才將她按壓在地上。


    陳隊摸著被掐紅的脖子狠狠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關切的問:“阿蘭到底怎麽了?”


    我緊了緊眉頭,“應該就是俗話說的鬼上身吧,我們這一行裏,也稱謂撞客!”


    “撞客?”


    “恩!”


    “一會兒,我試試看能不能把她體內的髒東西趕走。”


    我讓陳隊身邊的小警員把我事先準備好的彩毛雞提了過來,再加上黑狗血,活公雞血能引陰,而黑狗血能除鬼,這兩樣加起來就是厲鬼的克星,再厲害的東西,也要中招。


    所以,我拿到手便直接割了雞脖子往阿蘭的身上灑去。


    雞血剛碰到她的身上,便傳來一股濃烈的屍臭氣息,隨即便見到阿蘭張大了嘴,從她的嘴裏頓時冒出來一團黑氣。


    那黑氣不安分,出來便要往身邊幾個警員的鼻子裏鑽,我連忙叫他們閉氣!


    當即一袋黑狗血便潑向那團黑氣!


    可我因為經驗不足,動作還是晚了一步,那黑氣動作靈敏,飛快就鑽進了其中一個警員的身體裏去,那名警員當即就倒了。


    陳隊等人卻看不到黑氣的存在,紛紛又驚又怕看向那個警員道:“怎麽了,小王!小李道長,他怎麽了?”


    我皺了皺眉,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而且我發現,這黑氣似乎並非是厲鬼的本體。因為事實上,人要被鬼附身,其實是很難的,至少必須滿足幾個條件。


    人身上有三把火,頭頂一把,肩頭兩把,至少滅了其中一把火,才有可能被附身。


    要麽就是這人天生招陰,又或者這個人與那厲鬼有深仇大恨,否則,普通的一個人,是很難被附身的。


    而且附身的情況也不同,首先來說,第一個反應不是暈倒,而是行為古怪,給人感覺就像變成另一個人。


    而在場的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他們被附身的幾率小之又小,這也是我讓他們進來的原因。


    之前,我便覺得疑點重重,等此時再一次認真看阿蘭的身體,發現她這樣的症狀,也和鬼上身大不相同,她消瘦得實在太不正常了。反倒是像被吸了陽精。


    迴憶之前在病房中的幾人,也紛紛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我驚唿:“陳隊,你們從墓穴裏帶迴來的無皮血屍在哪裏!”


    陳隊被莫名這麽一問,突然愣了愣,然後迴答道:“因為之前接觸了他的幾個人都相繼暈倒了,所以就把他留在驗屍房了。怎麽了?”


    “快帶我去!”我收拾好東西,讓曹十八帶上家夥,和我一起去。


    “那他們呢?”陳隊指了指地上的阿蘭和另一個剛剛暈倒的同事。


    我想了想:“阿蘭身上的東西暫時剔除了,但是以防萬一,讓人把她綁起來,至於你另一個同事,暫時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奇怪的症狀,讓他在病房休息就行。”


    陳隊連忙吩咐他的手底下人照做。


    見我火急火燎的模樣,陳隊也不敢耽擱,直接小跑去取車。


    當卞磊磊看到我和曹十八灰頭土臉的出來,頓時又是一陣冷嘲熱諷。


    我看他就跟看白癡的眼神,壓根就不想搭理他。


    卞磊磊冷笑:“你就囂張吧!像你這樣不自量力的東西,也就靠你太姥爺的名頭才能進我們這個圈子,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垃圾一個!”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見他肩膀上也有一團黑氣縈繞,笑了笑道:“醫院是晦氣最重的地方,像你這樣喜歡湊熱鬧的,保不齊哪天就出了事情。話先說在前麵,如果你除出了什麽事,除非跪在我麵前,大喊三聲也也,否則,我是絕對不會救你的!”


    卞磊磊的眼神也帶上了殺意:“哼!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我有我家人從法華寺最厲害的高僧裏求來的開光符,任何邪祟都進不了我的身!”


    “是嗎?那你可真是要小心了,我看你印堂發黑,不出三天就要倒血黴!”我冷笑。


    “哼!那就不勞你費心了!”


    我見陳隊已經取好了車,開過來了,連忙和曹十八上車。


    吳教授和胡明明等人也追了過來,連忙問我們要到哪裏去。


    我想了想,想說此行危險,便不讓他們一起。


    誰知道胡明明大門一開,一屁股就坐了上來,直接擠到了我的旁邊。一股香味襲來,頓時讓我渾身都不自在了。


    吳教授在一旁看著幹瞪眼,幹脆也直接坐上了副駕駛。別說他年紀不小了,動作卻不慢。


    而卞磊磊和張晴則是被關在了車外,我看卞磊磊那副要吃了我的模樣,像是生怕我把胡明明怎麽了似的,飛跑到一輛車旁,也上了車。


    而陳隊雖然不明白我要做什麽,也知道事情緊急,說了一句係好安全帶便直接開車了。


    曹十八在一邊小聲問我:“小李道長,你剛剛怎麽說卞磊磊有血光之災,你會看向了?”


    他話音剛落,吳教授和胡明明也轉過頭來看我。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瞎掰的,想嚇唬嚇唬他而已,誰叫他處處和我作對!”


    胡明明頓時翻了個白眼:“你真無聊!我還以為你有什麽本事呢!”


    吳教授也是歎了歎氣:“年輕人,還是要實事求是嘛……”


    我卻是心中有些震驚,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似乎對身邊的氣息越來越敏感了,以前隻能察覺到氣,現在竟然能看到了!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佛舍利項鏈,難道,真的是這個東西在起作用?


    曹十八的神色卻閃了閃,用隻有我倆能聽見的聲音道:“小李道長,讓你蒙對了。那卞磊磊,不說三天,一天之內就要出事兒!”


    我這才想起,曹十八說看相才是他正兒八經的專長,一時間心中有些五味雜陳。這氣,到底是什麽?為什麽對人的影響這麽大?


    陳隊幾乎是油門踩到了底,飛奔進了警局。


    當我們到達驗屍房的時候,一股十分冰冷的氣息,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打了個寒顫。


    此時卞磊磊和張晴也已經到場,卞磊磊罵咧咧道:“要不要把溫度調這麽低!又不是停屍房!”


    “咱們警局又不是那些市裏麵的高端地方,哪會有什麽調節溫度的地方,一切從簡……”說道這裏,陳隊哆嗦了一下道:“這房間,根本就沒有空調……”


    眾人一聽,紛紛都是一驚。曹十八直接說,“我出去幫你們望風,你們在這兒幫小李道長啊!”


    “望風?這裏哪裏有需要望風的地方?”陳隊一臉懵逼。


    我卻知道曹十八是因為害怕鬼這個東西,想要臨陣逃脫,頓時罵這個不靠譜的。


    我把洛兵的名頭打出來,說好了要保護我的,一會兒我出事兒了,你怎麽交代?


    曹十八這才灰溜溜的倒迴來了。


    至於胡明明和張晴幾個,他們幫不上什麽忙,我讓他們能離多遠離多遠,而陳隊,我想了想,讓他拿好槍,一會兒說不準還需要他來保護我們。


    我們緩緩靠近躺在驗屍床上的那具屍體,說實話,那具屍體還活著的時候,看著就非常可怕,更何況這都死了不知道幾天了,所以,我心中是非常排斥再見到這具屍體的!


    可是,再害怕,該看還是要看,否則就無法徹底解救阿蘭等人。


    蓋在無皮血屍身上的那張布早就被侵染成了紅色,當我伸手拿東西去挑開布的時候,腿都是在抖的。


    我又不是神仙,我也害怕。


    而這個時候胡明明卻催到:“能不能快點!磨磨蹭蹭的,是不是男人!”


    靠,老子居然被一個比我看著還小的女人給鄙視了!


    就算我再好說話,在這個問題上也絕不姑息,“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親自來驗驗!”


    “流氓!”


    見胡明明臉紅,我這才罷手。這會兒就算我再害怕,我也得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所以我幹脆扔了剛剛拿在手裏的儀器,直接用手掀開了那張血紅的屍布。


    “不就是具屍體,有什麽好害怕……”我話還沒說完,就噎在了嘴裏。


    而曹十八也是牙齒打顫的往後退:“小李道長,他不是死了嗎?為什麽他的眼珠子在轉?”


    你問我,我他媽問鬼去啊!


    此時屍體與我最初在墓道裏見過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他身上的血早已經凝成血痂,有的地方竟然還長出了皮肉,若不是他從頭到腳都被一股濃濃的死氣所包裹,我幾乎以為這就是一個活人。


    我嚇得連忙丟開屍布,連連退了好幾步,:“曹十八,黑狗血,黑狗血!”


    曹十八也反應過來,將帶在身上的黑狗血直接往那無皮血屍身上潑了過去。


    幾乎一瞬間,那血屍身上就產生了滋滋滋的聲音。


    然而,血屍卻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竟然噔的一下的就立了起來,直接撲倒了曹十八。


    曹十八哎喲一聲慘叫,直接被禁錮在了地上。


    胡明明等人被嚇得尖叫不已,卞磊磊更是直接退到了角落,準備隨時跑路。


    陳隊此時也被嚇懵了,舉著槍對準了血屍:“他到底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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