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房裏關著呢,現在由你媽看著的。那繩子雖細,倒是牢實得緊,那人根本就掙脫不開。”


    “那就好。姥姥,你先扶我過去,我有話要問他。”


    “不行,你這身板這麽弱,走來走去的,傷口會更嚴重的。”


    我想了想,覺得這事情沒辦法再隱瞞下去了,便道:“我這毒,就是那個男人下的!”


    姥姥一聽頓時尖叫起來:“什麽!”


    當我再一次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他是被姥姥和我媽抬進來的。


    這個時候他整個人鼻青臉腫的,活像個豬頭,期期艾艾,看上去奄奄一息。


    我估計在我姥姥聽到我說的話之後,狠狠揍了他一頓。


    我媽是個文明人,平日都愛勸,但顯然今天沒有攔著我姥姥,說不定她也有份。


    想到這兒,我不禁心頭一暖,但同時也心疼不已,在我昏迷期間,恐怕兩位長輩哭了不少,眼睛紅腫得不像樣子。


    姥爺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如果任由我的症狀繼續下去,等待我的就是死亡。所以我一定要找出法子自救,不能讓我媽和姥姥擔憂。


    接下來的談話我不敢當著我姥姥和我媽的麵說出來,怕她們擔心,便讓她們先出去。


    我媽和姥姥雖然眼神裏都是擔憂,但也沒有多話,出去後便幫我把門給拉上了。


    我也不廢話,直接進入主題:“把解這邪石之毒的法子告訴我。”


    男人隻是冷笑,隻不過現在臉被打腫,笑起來的表情相當滑稽。


    可我卻笑不出聲。


    眼前這個人如果不是身上被我姥爺用特殊的東西捆著,隻怕躺在地上的,就是我們一家人了。


    我知道我不能心軟,否則死的就是我。


    我恨很道:“我告訴你,你別看我年紀小就欺我窮,我有的是法子對付你,要是你不說,我讓你身不如死!”


    “就憑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娃娃,我猜你這把子力氣怕是還沒得你姥姥的大!”


    “哦?這麽說來你釘錘還沒有吃夠,我讓我姥姥繼續伺候你?”


    “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反正都要死的人了,到時候拉著你一起墊背,我這黃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誰知這斯卻笑得更加張狂了:“實話告訴你吧,這邪石乃是我們東派鎮派之物,中了它的陰邪之氣的人,從來沒有人能活下來,即便活下來了也是生不如死,猶如煉獄。這東西就連我們自己人都不敢碰,更別說解救之法了。你想活命,除非大羅神仙下凡!”


    我心頓時往下一沉,他這話的意思是說我死定了?


    但我不信,萬一他框我呢?


    可接下來,無論我怎麽拷問,他都咬死了說他不知道。


    我心漸漸沉下去,頹喪無比,我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年輕,難道,這輩子就這麽玩完了?而且還死得這麽不明不白的?


    這個時候,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隻見姥姥和我媽兩人眼裏都噙滿淚水,姥姥像瘋了似的,往這地上這個男人拳打腳踢。


    一邊打,一邊問:“你說是不說,你說是不說!”


    男人大罵:“你個瘋老婆子,老子說了,這東西沒解!你就是打死我,那我也隻有這句話——沒解!”


    “啊啊啊,老娘打死你個龜孫!”


    我媽那麽堅強的人,在再三聽到這句話之後,也開始顫抖起來,走過來,抱著我,也不說話。


    可我一下自己就哽咽了,姥姥平日裏最疼我,我媽雖然表麵上和我關係不好,但給我吃的穿的,從來都是最好的。


    如今突然聽到我快要死了的這個消息,可想而知有多傷心。


    沒什麽比白發人送黑發人更殘酷的了。


    姥姥瘋了似的撲向那個男人,手邊有什麽砸什麽,全往這男人身上砸去。


    男人被砸得嗷嗷慘叫,但他話鋒卻怎麽也不肯改。


    我恨很的看著那個人,心裏第一次這麽希望一個人死。


    突然一道銀光閃過,我一看,隻見奶奶手中正拿著一個廢舊的銀白色鐵盒子,狠狠的砸男人的腦袋。


    猛的,我渾身一個激靈,不是太姥爺留給我的鐵飯盒子嗎?


    對呀!黃皮小本!


    我竟然把黃皮小本給完全搞忘了!


    那上麵可是記載了不少治病驅邪的偏方,說不準就有醫治我的法子啊!


    實在是被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攪亂了腦袋,我竟然完全沒有想起來!


    我迴過神後,見地上的人已經有出氣,沒進氣了,立刻叫住姥姥。


    可姥姥這個時候已經打瘋了,根本就不理睬我,我推了推我媽,“別哭了,媽,我有救了!趕緊讓姥姥停下來,再這麽打下去,要出人命啦!”


    我媽一聽有救了,當即一愣:“真的?”


    這個時候也不用我媽去拖住姥姥了,她老人家剛聽見我說出有救的話來,手中立馬就停下來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我給我媽和姥姥解釋說,我突然想起太姥爺以前教給我一個法子,能讓我自救,但是現在我腦子有點亂,還要好好迴憶迴憶。


    姥姥一聽竟然是我太姥爺留下的,當即拉著我媽道:“那咱們別打擾三兒了,讓三兒一個人好好迴憶,咱們趕緊出去吧。”


    我媽擔憂的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唇,也點了點頭。


    出門之前,姥姥和我媽將昏迷中的男人也一並拖了出去,任由男人被地上的台階磕得砰砰作響。


    雖說這男人可恨至極,將他千刀萬剮也不為過,但我看著著實牙疼。


    都說女人狠起來,比什麽都要可怕,古人誠不我欺,當然這個人也活該。


    不過暫時還能讓他就這麽死了,等我治好自己,還有很多話要問他。


    這黃皮小本,之前我隻是翻了個大概,並沒有細看,但裏麵有一篇《疑難雜症》,講的就是如何治這些奇奇怪怪的病的,於是我直接翻到那一篇。


    上麵寫的晦澀,我必須參照著解釋緩慢的看。


    我從小就怕痛,雖然手上有紗布包著,但我能明顯感覺到皮肉分離摩擦的痛,可這個時候沒人能幫我,我必須自己忍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我以為自己隻能等死的時候,突然一行字,讓我精神一震。


    隻見一行規規矩矩的小楷字寫著:“尪邪,乃衰病,陰邪入體,自身體四肢處開始蔓延,時至三日,浸入五髒六腑,時至七日,肝腸寸斷,無藥石可醫。”


    看到這裏,我頓時激動起來了,這個病症講的不就是我這個症狀嗎?


    我連忙往下麵看下去。


    “此疾無外乎陰氣、邪氣入體,擾亂人之陰陽根本,隻需調動體內陽氣調和,便可驅之。仙鼠糞便三錢,金錢白花蛇蛻三錢,白僵蟲一斤,暴曬三日,再用陳水煮沸成泥,輔以龍涎香三兩搗碎成粉末,塗於全身,三日後便可痊愈。”


    看到這裏,我非但沒有興奮,相反,我整個人就像是被一盆冷水給澆得一般,整個人都焉了。


    仙鼠是什麽?神仙養的嗎?


    還有那金錢白花蛇和白僵蟲,我更是連聽都沒有聽過。


    至於龍延香,我聽是聽過,可那是與黃金等價的名貴中藥,有價無市啊!


    而且還是整整三兩,這一時半會兒的,我上哪兒找去啊?


    而且就算全部都找來了,恐怕那個時候我早就死翹翹了!


    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我不甘心的繼續往下讀……


    “然,此法勞民傷財,且短期無果,遂予另辟蹊徑,尋一法而克之……蛐蟮一斤,灶頭陳塵一罐,處女月布若幹,童子尿一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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