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醯宮在大自在天的最中央,四周七彩雲霞渺渺,梵音嫋嫋,百鳥盤旋不散,靈獸四處可見。


    檀九和白衣天使並肩出現在摩醯宮外,跟侍者說明來由,通傳之後便被領進了宮內。


    他們兩人都不是第一次來,也無暇參觀四處難得一見的景致,直奔大殿,見天主正坐在寶座上欣賞樂師侍者的彈奏。


    摩醯首羅一見到兩人就笑開了:“你們兩個也算不打不相識,在這天界裏也過了千八年了吧?”


    檀九看了一眼白衣天使,原來他也是這層天的。


    “他是誰?”檀九問天主。


    “你管我是誰呢,你就把我的劍鞘還給我就行了。”白衣天使白了他一眼。


    摩醯首羅驚奇道:“你們還不認識?洛納,他是南迦米伽,住在北方。宮殿是南迦宮。跟你一樣,是上天墮下來的。”


    這迴輪到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下,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詫。


    天主說的上天,指的是高於他們這層天的另外一層天。黑白兩位天使當初因為犯了錯才被罰降到大自在天。


    “我不管他是哪來的,我隻管要我的劍鞘,天主,他把我的劍鞘打飛了,當初說三天就能找到,這都快五年了,你要替我做主。”白天衣使恢複神態之後馬上告狀。


    沒有了劍鞘,他的劍天天想溜出去玩耍,他怕它會傷到誰損他們兩個的功德,隻能用神力每天早晚加持,特別麻煩。


    摩醯閉目沉思了一下,說道:“光憑檀九一個人是找不到的,那劍鞘跟你的感應最強烈,你得跟檀九一道去找。”


    “那我還用他幹什麽?我自己去找得了。”白衣天使理解不了,天主明顯是在偏袒那個討厭鬼。


    “不,都是機緣,你們兩人缺一不可。速速去吧,你那婆耶也不是個省心的,時間再久,怕是會不受你掌控。”


    白衣天使心說這都怪誰?轉念又在天主這裏討起了免死令牌:“天主,既然你知道我那婆耶愛撒野,那我把婆耶暫存在你這裏吧,你替我保管一陣子。不然,跟著我惹出來大禍怎麽辦?”


    摩醯搖了搖頭,“你那劍隻認得你,我也管不住。你帶在身邊吧。”


    話說到這裏,白衣天使也不多廢話,跟天主行了禮,出了摩醯天宮,後麵跟著一言不發的檀九。


    走了一陣,南迦米伽突然迴頭道:“我警告你,不要叫我那個名字。我叫小舞。”


    檀九愣了一下,他的那個名字他根本沒記住,枉他還特意叮囑一遍。於是他麵無表情的看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喂,現在我們怎麽辦?”南迦米伽見檀九不說話,隻好跟在他身邊問道。


    “一起去找,你先感應一下它在哪裏。”檀九迴道。


    不是廢話嗎?南迦心說我要是能感應得到,還用等你五年時間?


    “我不知道,沒有線索。你都去哪裏找了?”


    “往下的第五層天。”


    南迦在心裏捊了一遍,往下的第五層天,也就是說他在一層天界裏就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你定吧,我跟你走就行了。”明顯檀九在這件事上更有經驗,南迦覺得他應該尊重一下。


    “三天後早上,下第六層天找。你來找我。”檀九一邊走一邊簡略的做了決定 。


    “為什麽不是明天早上?”南迦有點兒著急,他能等,他的劍不能等。


    ”有事。“檀九看了一眼南迦,有些不耐煩。


    從來沒人敢這麽跟他磨磨嘰嘰的,因為他從來不跟別人打交道,也不曾虧欠過別人。


    他向來都是獨來獨往,耳邊清靜的很,隻有這個南迦,不但呱噪,秉性也不討他喜歡。


    “什麽事?會比找我的娑摩重要?”在南迦的眼裏,確實他的娑摩是頂頂重要的,任何事都無法相提並論。


    檀九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覺得他這個人腦子有毛病,是怎麽修到那麽高境界的?難道是上天看到了他腦子裏的坑才把他降罰下來的?


    “喂,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在撒謊?”


    南迦跟在後麵,越發讓檀九覺得自己身邊跟了隻叫聲難聽的烏鴉。


    就這樣,兩個人不知不覺走迴了洛納宮,直到檀九邁進宮門,轉頭看向一隻腳剛抬起來要進來的南迦,“站住!”


    南迦聽話的收迴抬起的腳,狐疑的看向檀九。


    “這是我的宮殿,請你速速離開!”


    說完這句話,“砰”的一聲洛納宮的宮門被關上,檀九的身影消失了。


    被拒之門外南迦氣得跳腳大罵:“你個瘟神,以為爺爺我喜歡你這裏啊?連閻王那兒都比你這兒好玩!哼!我告訴你,如果三天後我沒見到你,我就把你的洛納宮給拆了!”


    罵夠了,南迦轉身消失在七彩雲中。


    門內的青衣侍者鬆了口氣,終於請走了這位大神,幾年來他真是被折騰壞了。


    跟他的宮主一樣,青衣侍者的性子也是好靜的,除了宮主,洛納宮終年都是他一個人在打理。其實也不用打理,修到他們這種境界的,一切事務隻要施個小法術就可以實現,甚至連法術都不用,隻在心裏意念一下就行,隻除了往來貴客,需要他接待一下。


    但是他家宮主沒有朋友,也不和別人來往,所以他從入了洛納宮還沒接待過任何人。


    直到有一天南迦的出現,之後的將近五年裏,他每天每天都在應付那尊大神中度過。其過程,說慘也不算慘,就是鬧騰。


    南迦是個閑不住的,每天都會把洛納宮裏所有的東西都折騰一遍,自從他的竹筍被檀九的免子偷吃了,他就十分想把那隻兔子找出來解解氣。


    但是他翻了五年,把洛納宮的屋頂的琉璃瓦都翻了一遍,也沒見到那隻兔子。


    找不到就天天問青衣侍者,青衣侍者很迷茫,他從來不知道洛納宮有兔子,也沒見過宮主養兔子。


    得不到答案的南迦以為青衣侍者不想告訴他,他就折騰的更歡。有一次趁著侍者睡著了,在他的青衣後背繡了一對兔子,活靈活現的,南迦時不時施個小法術,讓那對兔子在侍者的後背吃草。


    侍者聽了好幾天的啃草聲,也不知道聲音從哪裏來的。直到有一天他要換衣服,脫下來才發現那一對免子。


    南迦當然不承認,一臉無辜的看著侍者,毫不臉紅的說不知道。


    類似這樣的事多了,青衣侍者也有點兒麻木不仁了,甚至到後來都習以為常了,哪天南迦不折騰一下他都不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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