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像我一樣是死了吧?”


    “啊?死?笨蛋,你我哪裏那麽容易死。”


    男子微微一笑,滿是寵溺卻不生氣。


    “我都在地府走一圈了,我連地獄都去過了,那肯定是死過了的,不過哥哥就不一樣了,這麽好看,一定是神仙吧,那肯定不會死的。”


    “傻瓜。”


    “哥哥,你叫什麽名字,你都還沒告訴我呢。”


    “我?我……我叫洛寧。”


    男子看了看身邊的藤蔓,溫柔迴答。


    “洛寧?你的印記呢,我想看看你是什麽人。”雲雅調皮地一邊說著一邊拉起了男子的手,想要看他的手背上是什麽。


    “笨啊,我不屬於酆都城,自然不會有印記。”


    “嗬嗬,我不信,你讓我看看吧。”


    男子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靜靜站著不動,憑她左手右手的折騰,也沒有不悅。


    “沒有,怎麽會沒有呢?”


    雲雅喃喃著。


    “你是在找這個印記嗎?”


    男子伸出巴掌,掌心慢慢突顯了一條藤蔓印記。


    “怎麽會?你的印記可以隱藏?”


    雲雅覺得非常驚訝。


    “嗬嗬,傻樣,這算什麽,我還能變出很多呢。”


    “什麽?變的?”


    “額,嗯,我的意思是我還有更多的本事呢?以後你就會知道了,我要走了,小兮。”


    “洛寧哥哥,我,我不叫小兮,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總是要叫我小兮呢?”


    雲雅見這麽美的男子總是叫錯自己的名字有些不開心。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男子說完就要離開。


    “那,你還會來看我嗎?”


    雲雅追了過去。


    “會,一定會的。”


    看著小小的雲雅,這個叫洛寧的人眼中滿是憐愛,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難以言表。


    “你是很厲害的人物吧?”


    看著要離開的洛寧,雲雅驚訝地發現,他的背後金光閃閃,金光縈繞了他整個身體,仿若天神。


    洛寧迴頭微微一笑,沒有迴答,逐漸消失。


    斯若很久沒有來,洛寧也沒有再出現過,雲雅又開始思念在世的親人,思念日漸瘋長,越是思念,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就越是疼痛,感覺像要炸開,疼得厲害的時候,雲雅就抱著身軀蜷縮在古琴旁邊。


    亭外草木暗香變濃,滿園盡是暗沉之氣籠罩,按時取花草藥的小鬼也逐漸不敢靠近,隻敢遠遠等待。


    斯若接過小鬼手中花草藥,和小鬼私語之後,迴到婆婆身邊,將花草藥研磨放入鍋鼎之中,便靜坐於婆婆身邊。


    婆婆沒有言語,卻也看透了斯若的憂心,隻是歎了歎氣。


    忽有一時,隻見一麵生小鬼前來,與斯若私語之後,斯若雖靜坐,卻難掩滿麵憂心。


    “去吧,帶她去看看。”


    婆婆歎了歎氣,擺手道。


    “婆婆,你已經知道了?”


    斯若忙起身,欣喜中帶著詫異。


    “你來聞聞。”


    婆婆暗指麵前湯碗。


    “味道變了。”


    斯若聞過,不禁皺了皺眉頭。


    “帶她去吧,身體重鑄,容貌如何改變,也不能抹去她的記憶和思念。”


    婆婆擺手不再言語,斯若靜靜告退。


    再見雲雅,隻見她長發過腰,身體比之前高了許多,褪去了女童的稚嫩,亭亭玉立,膚如凝脂,在沉悶之氣中,顯得蒼白如紙。


    斯若詫異之色滿麵,如此看來,她身體重鑄之時,她身上曾有的封印完全失去了作用。”


    “斯若姐,我好想你!”


    雲雅抱住斯若開始哭泣。


    “我,來的太晚了,抱歉。”


    斯若輕拂雲雅長發暗暗說。


    “你,還想念你的爹娘嗎?”


    聽到這一問,雲雅忙點頭。


    “我帶你去看看他們吧。”


    “真的嗎?”


    要見爹娘,雲雅滿臉喜悅。


    “恩,我們走吧。”


    來到林家門口,遠遠地便看見整座房屋之上,都圍繞著幽冥界的暗色煙氣,一種不祥之兆湧上心頭,家門近在咫尺,雲雅卻不敢再靠近,雙拳緊握,牙齒咬著下唇,斯若看到雲雅的變化,靜靜在身邊站立,不言不語。


    大院內十分安靜,朱紅色的漆掉了不少,院內的一切都沒有改變,隻是雜草似乎多了不少,林家的院子雖然不大,可爹爹卻經常修剪,鮮有雜草能在爹爹的眼皮子底下生長,現在這是怎麽了?


    細細看去,院裏的丫鬟小廝們來來迴迴十分匆忙,也更小心謹慎,盡量不發出太大的聲響。


    如此怪異的氣氛,一股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在門口掙紮了一會兒,雲雅突然邁開步伐,朝著家中飛奔而去,本想敲門,卻發現,自己的手直接穿過了門板,眼前熟悉的一切宛若虛幻。


    隻是稍稍一愣,門上方的銅鏡便發出光來打在她身上,斯若忙丟過一塊手帕將銅鏡攔住。


    雲雅迴頭看了看半空中的斯若,滿是感激之情,顧不得其他,她徑直穿過大門跑入院內,路過院子之時,家中一直養著的小貓跟隨而來,滿是歡喜。


    小貓不停地往雲雅身上跳,可是幾次都落了空,雲雅也顧不得抱小貓兒,小貓轉喜為悲,慢慢開始嗚咽。


    林夫人聽到小貓的嗚咽,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她抱起了正在亂叫的小貓。


    雲雅出於本能想去抱一抱娘親,她的整個身體卻穿過了娘親,她現在還觸碰不到娘親的任何實物,倒是娘親在她靠近之時拉了拉衣領,緊了緊衣服,口中喃喃著。


    “變天了,天也知道在這時候幫婆母一把,雲兒這丫頭卻不知迴來看看,真是,哎……”


    “娘親!”


    雲雅看著娘親悲傷的臉,忍不住大叫,可是娘親卻完全聽不見她的聲音,隻有小貓迴應著。


    斯若浮於空中,看著這一切,沒有言語。


    “娘親,我,迴來了。”


    雲雅的手想要撫摸娘親的臉,卻隻能遠遠地隔空停止,淚水劃過臉龐,眼前的娘親臉色蒼白,憔悴不堪,之前黑黝黝的長發此時已經依稀能看見白發摻雜其中。


    “雲兒,我的孩兒,你要是再不迴來,最愛你的祖母可就要下葬了,你想再見一麵也是不能了。”


    林夫人說話間便淚如泉湧,哭得抽搐不止,還好有丫鬟照應,差點沒有摔倒在地。


    “雲丫頭!”


    正當林夫人哭得傷心之時,忽然聽到身後有熟悉的聲音,這是,祖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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