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真相令在場所有人駭然聽聞,給老師這個神聖職業摸了把大黑,一念之恨行差踏錯,近二十多年不光毀了無數學生,更毀了無數家庭的希望,依王戩的想法這狗日的不應該被槍斃,必須拿炮轟。


    審訊還在繼續,付順治喝了杯水,淩建國又為其點上一根煙,問道:“王戩的軍方背景是誰透露的?”


    “王戩的懶散個性留給我的印象太深刻,第一次失蹤迴來後便覺得不對勁,與高中時期簡直判若兩人,變得精神矍鑠,透著非常顯著的軍人氣質,當時代東晨還在城管當臨時工,為證實判斷讓他留些意,當親眼看見王戩上了輛軍車,我就預感到你小子鹹魚翻身了。”


    “所以才有了那次跟蹤?”王戩道。


    “那次跟蹤收獲很大,不僅證實了你的軍方背景,還在遼城附近發現了一個軍用機場。”


    “然後呢?”


    “然後?嗬嗬~~”付順治輕鬆一笑:“考慮到你剛入伍不久,應該還未被高層關注,毀掉你還有機會,但先決條件是必須將你趕出峰利集團遠走他鄉,脫離川北領導層的保護。”


    “我明白了。”王戩恍然大悟:“張曼在車間突然昏倒是你派人幹的。”


    “計劃是鯊魚執行的,時機把握相當精準,你所主導的項目全部完成,但凡出一丁點錯,絕對會被集團高層群起而攻之,按家族企業的一慣作派定會卸磨殺驢,意外的是國安正好對孫小玲動手,真可謂天助我也,以你義薄雲天、嫉惡如仇的性格定會賭氣出走伺機報複。”


    “可你沒料到徐康年的胸襟。”


    “具體原因我曾調查過,結論並非胸襟,兩個因素,一是集團一個叫老石的文化顧問,二是和當年半導體形勢有關,況且徐康年好像也查到了你的身份背景不簡單,以他的頭腦豈會貿然行事?不過張曼的出現讓布妮另有想法,何不順水推舟,將國安的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為下一步行動創造有利條件?所以在張曼住院期間,我們安排了一場刺殺。”


    “你們的下一步行動指的是那瓶眼藥水吧?”淩建國道。


    “不錯。”


    “這麽說張強是你們發展的下線?”


    “準確的說是張來順上兩代的堂弟,這層關係基本沒人知道,你們查不到很正常。”


    “張強是誰?”王戩又懵逼。


    “偷蕭英內衣的那個癡漢,張曼昏倒也是他幹的。”郭瓊芬道。


    “臥槽!誒不對呀,那瓶眼藥水的化驗結果你們一直沒告訴我啊,到底啥玩意?”


    “新型肺炎病毒的初代樣本,屬於階段性實地測試,但不知哪個環節出了紕漏,沒成功。”付順治道。


    “尼瑪!”王戩嚇一哆嗦,胖子和草狗無意之中立了大功,得虧多了個心眼。


    “說實話,與你們國安交手這麽多年,自布妮的商業小組全軍覆沒,我大概已感覺到末日快要降臨,但苦於一直尋不到機會,才有魚塘的冒險一博,隻要王戩一死,小組所有成員便可撤離前往美國。”


    “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誰製止了這場行動?”淩建國道。


    “負責任務的是代東晨和江駿,聽他們說被人從後麵偷襲了,手感力道穩準狠,而後被搜走了遙控器,嚇得我半個月沒睡個安穩覺,感覺很明顯計劃泄漏。”


    “不會是張滿吧?”王戩想到個可能。


    “張滿這小夥子不錯,頭腦冷靜思維清晰。”付順治道:“聽說現任哲別公司副總經理,小小年紀還是在編的正科級幹部。”


    “最後一個問題。”淩建國重起話題:“你們為什麽要殺掉廣南那個成人藥店的老板?”


    “很簡單,陶文琪與他廝混了十幾年,做過三次人流,居然敢背著她結婚,若非害怕將事情鬧大暴露行藏,陶文琪敢滅他全家,包括未過門的媳婦,但時機選得太糟,為此扣了她兩個月外勤,將近5萬美元。”


    “你們的報價真特麽便宜。”王戩出言嘲諷。


    聞聽這話,付順治依然笑模似臉,道:“王戩,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固然與你的天賦和性格緊密相關,但真正要感謝的,是那個精心為你挑選老婆的人,他和我一樣了解你的性格,倘若沒有一個立場堅定、原則性強的葛燕,哪怕你成就再高,我敢肯定你現在不是在牢房就是在逃亡,下場比我好不到那去。”


    “……”王戩。


    階段性審問接近尾聲,就在這時周政委推門進入,看了看筆錄問道:“你們將陶文琪調迴川北的目的是作為終極手段的吧?”


    “順便避一避廣南的風頭,那邊龍蛇混雜,黑白兩道眼線太多,容易出意外露馬腳。”


    “姓付的,你毀了那麽多學生的前程,為什麽單單培養了一個遲千帆?聽說他的高考誌願是你幫著填的。”王戩問道。


    “以你的頭腦會猜不出來?嗬嗬,好吧,千帆的資質差你太多,唯一可取的是刻苦用心,更重要的是性格老實、聽話、懂忠孝,用間諜的話說叫容易控製,但想成為一名和你一樣的科學家……憑他的資質是不夠格的。”


    “你特麽膽兒夠大,敢往國防科技大伸手!”


    “那又怎麽樣?因為一個遲千帆,我一次性拿了十萬美金的酬勞。”


    “現在你狗日的一毛也沒了。”王戩幾乎在咆哮。


    近三個小時的審訊,標誌著川北間諜網被連根拔起,解開了諸多疑惑,也留下了兩個大大的問號,獵手到底是誰殺的?製止魚塘炸彈的神秘人是誰?這兩個答案恐怕隻能在鯊魚身上找,周政委表示不看好。


    據西藏發來的消息,逮捕鯊魚晚了半步,武警趕到時那夥計正在逃跑險些漏網,雙方在曠野荒郊發生交火直到子彈打光,被狙擊手擊中大腿才歸案,預估下個星期押迴川北接受審訊。


    鐵門打開,眾人目送付順治被押上囚車,中途與隔壁出來的遲千帆撞臉,付順治換了副慈祥麵孔:“千帆,不要過於執著,當個普通人比當科學家要好,至少不用整天愁眉苦臉,以後……不要再叫我老師了,王戩說得很對,我這大半輩子一直在毀人子弟,也踐踏了這個職業,注定不得好死,好自為之吧。”


    遲千帆的結局基本預判,眾人無比惋惜,若無意外會被強製退伍,簽下終身封口令轉業迴家,好在沒落下案底,不影響下一代,機緣巧合在基地學了一身廚藝,也算有個退路,可家中老娘剛大病初瘉,怕是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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