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喬慧,前夫創業時孫匡在峰利集團的銷售地位不低,通過人脈資源時常幫忙介紹一些與半導體相關的渠道業務,因此有一家專門倒手的空殼公司,患直腸癌去世後喬慧接手,因人長得漂亮業務稍有擴展,熬了幾年實在受不了應酬,直至某天廖鴿打來電話,聞知交往二十幾年的好姐妹離婚即將前往深圳,從那一刻起便動了心思。


    好姐妹的男人自然認識,與王先齊接觸不到半年,喬慧主動提出結婚並移交業務,正好各帶一兒一女年齡相差不算太大,將來沒準能搓和到一起親上加親,劇本設計相當完美。


    怪就怪孫小玲的學霸光環,文靜的表麵下潛藏著剛烈性格,一門心思想考入清北,加上即將高考的關鍵時期,絕不允許家裏突然住進兩個陌生男人,堅決反對母親再婚,直到得償所願才鬆口,條件是將王戩拒之門外。


    倆人深思熟慮後勉強接受,暫時先把婚結了,以後慢慢再磨,間接導致王戩無人管束放了鴨子,如今迴頭再看,孫小玲屬於自己挖坑自己埋,與車擎偉類似,人生道路太順,沒見識過社會的兇險,自以為能把控一切玩兒砸了。


    當喬慧接到電話得知廖鴿迴了川北,知道紙終究包不住火,遲早要漏,夫妻二人商量後決定一起去,王先齊心正不怕影子斜,打到天邊自己也占理。


    可想而知仨人在酒店包廂見麵,那場麵是何等尷尬,當年被自己鄙視得一文不值的男人,如今和兒子一樣脫胎換骨,近五十的王先齊精神迥異,貌似三十剛出頭的帥氣大叔,成熟穩重的氣質勝於一切雄辯,喬慧更甚,本來就長得漂亮,簡直一對神仙夫妻,就差旁邊站隻鳥。


    此情此景令廖鴿五味雜陳,原來兜兜轉轉自己活成了個小醜,友誼的小船瞬間沉底,但王先齊隻負責亮個相,將老婆送到便開車閃人。


    望著滿桌佳肴廖鴿食不甘味,沉默半晌強擠笑臉打破沉靜:“他對你好嗎?”


    “比我前夫還好,每天無論多晚也會迴家;鴿兒,我真的很不明白,這麽好的男人為什麽要拋棄他?而且你們還有個那麽有出息的兒子。”


    “可能是我不甘心一輩子窩在川北吧。”


    “那現在呢?”


    “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本來還想著將小戩和你們家小玲搓合一下,沒想到……親兒子連結婚都沒告訴我這個當母親的。”廖鴿苦臉自嘲。


    “小戩是18年五一結的婚,先齊擔心一時半會接受不了我,畢竟小戩進監獄我也有些責任。”


    “2018年?”廖鴿掐指一算凝眉問道:“慧慧,18年結的婚,怎麽我兒媳婦現在才懷孕?”


    “先前生了個閨女,現在是二胎,你不知道?”話一出口喬慧就後悔了,意識到自己多嘴。


    “我昨天去過皇家花園,怎麽沒看見?”


    “這……這我哪知道,皇家花園我也不常去。”


    以廖鴿的智商立馬想到南街,當場就有些坐不住了,問道:“我孫女叫什麽名字?”


    “王瀾,聽說是親家公取的。”


    “好名字。”


    見廖鴿神情激動,又有些心神不寧,道:“鴿兒,我勸你不要去南街。”


    “為什麽?那是我親孫女,我是她親奶奶。”


    “聽先齊說,親家公是個脾氣古板、思想守舊的手藝人,開的那店……實話跟你說了吧,親家公是開花圈冥紙店的,而且你與先齊離婚的前因後果他都知道,以親家公的脾氣,估計連門都不會讓你進。”


    “……”廖鴿。


    ……


    中午,南街,葛老爺子今兒沒紮紙活,抱著穿得跟個毛球似的外孫女守著生意攤,近六十的年紀看著挺結實,臉色比較油黑額滿皺紋,不多時老伴出屋伸手抱過外孫女笑得春光燦爛。


    王瀾露著小乳牙奶聲奶氣喊外婆,老兩口喜笑顏開,正逗得興起,一位身著純白羽絨服、腳下長筒高跟靴、唇紅齒白的中年貴婦走到攤前,盯著小王瀾問道:“老板,冥錢怎麽賣的?”


    生意來活,老伴抱著娃娃要迴屋,怎知那貴婦連忙道:“喲,好可愛的小姑娘,跟瓷娃娃似的。”


    “嗬嗬,我外孫女。”葛老爺子笑道。


    “真漂亮。”貴婦借機上前湊近了些,眼裏透著關愛:“大姐,能讓我抱抱嗎?”


    聞聽此言老伴立起警覺不由自主退了兩步,葛洪飛插足中間這才開始打量,問道:“你不是來買冥錢的?”


    “買呀!”說著,貴婦一通亂指。


    但葛老爺子更加警惕動都沒動,廖鴿這才意識到激動過頭,眼見孫女被抱進屋正待表明身份,突然又冒出一養眼美婦,硬拉著要走,因雪天路滑生怕摔倒,廖鴿慌忙從包裏拿出個厚實紅包扔下便走了,中途還時不時迴頭看看。


    拾起紅包翻開口子一瞧,現金一萬元整還綁著紮帶,老伴這時抱著娃娃又出來了,問道:“咋迴事?真遇上拍花子了?要不跟燕子打個電話?”


    “不用。”老爺子將紅包塞給外孫女道:“收好,瀾子的奶奶給的。”


    “剛才是小戩的母親?”


    “哼!這種女人也配當母親!沒事迴屋吧,當心孩子凍著。”


    老伴再次迴屋,葛老爺子坐門口抽了兩根煙,看看手機起身收攤,歸置好家蕩拉下卷閘門跑外頭串門兒去了,沒一會廖鴿和喬慧拎著大包小包來敲門,卷閘門嘩啦升起……


    今兒星期一,王戩下午接到老丈人的電話和一張微信照片,對此並未感到意外,隻要別起幺蛾子就行,奇怪的是喬慧怎麽也跟著摻和?


    “嗬嗬,古人說得真沒錯,兩個女人一台戲。”


    手機還沒熄屏肖傑來微信:“小戩,聽說奇俊電子的老板準備組團來咱們川俞考察?”


    “沒事,讓他們隨便看,有問必答。”


    “你就不擔心他們背地裏挖牆角?”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想走誰也攔不住,再說剛薪資改革,傻子才會走。”


    “倒也是哈,對了,友情警示,蕭英提了輛車。”


    “她提車跟我有啥關係?”


    “你就不怕她哪天突然跑到川北把你給辦了啊?”


    “窩勒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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