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臨近中午下班還沒散,時長遠超同期以往,事關切身利益,集團各部門都沒什麽心思幹活,財務部緊靠著會議室,微信最為繁忙,一旦會議結束保證一分鍾之內傳遍各個角落,包括分公司。


    鏡頭轉迴會場,全場寂靜鳥叫無聲,王戩的話無異於告訴諸位,機會就這麽一次,玩兒砸了別找我,我臉沒那麽大。


    見長時間無人發言,徐康年開口道:“如無意見,現在發起投票環節……”


    “稍等。”楊坤突然道:“小戩,你的下一個項目是什麽?如果和光源研發等同,我讚成取消今年的分紅。”


    “不能說。”


    “我沒問具體細節,這麽說吧,如果光源研發是三級,那下一個是幾級?”


    “保密。”


    “總裁,我沒意見了。”


    “嗯,下麵開始投票環節,讚同薪資改革的請舉手。”


    等待兩分鍾,在座的不包括總裁在內15人,共計6人舉手,未能過半,令人意外的是楊坤居然同意,等待一分鍾票數未變。


    “不讚同的請舉手。”徐康年再道。


    又兩分鍾,不讚同票數居然也是6人,其中三人棄權,等待過程中有一人又舉手,意示著方案未能通過,但毛文忠仍抱有一絲希望,就看總裁是否啟動一票否決權。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徐康年宣布薪資改革方案未能通過表決,斯文流氓板著臉沒吱聲,莫名看了王戩一眼才道:“那就退而求其次,在川俞試點運行薪資改革。”


    “胡鬧!”毛江河嚴厲嗬斥道:“小毛總,你是集團副總經理,你應該知道這麽做的後果!”


    許是逼急了,斯文流氓不顧總裁在場一拍桌子:“缺的那部分老子自己掏。”


    “行吧,試驗基地也掏一部分。”王戩淡定投桃。


    “小戩,基地哪來多餘的錢?”徐鵬飛問道。


    “奇俊電子預估這個月底試運行投產,試驗基地與其搞點合作撈個幾十萬外快相信不難;要不這樣小毛總,我們試驗基地負責補缺的那部份工資,你負責茅台。”


    “小意思,區區400多瓶茅台我掏得起。”


    時隔三年,總經理終於想起上次被王戩逼到懸崖邊的感覺,往小了說這倆兔崽子當總裁麵赤裸裸刨公司牆角,往大了說叫明火執仗的揭竿起義搞分裂,撩得徐鵬飛唿哧帶喘,壓著腕、憋著火,瞪目無語倆二貨。


    沒待徐鵬飛說話,徐康年道:“你們確定?”


    總裁問話令眾人大吃一驚,這是打算讚同倆兔崽子分裂集團啊,總經理口不擇言喊了句二哥,見其沒說話又扭臉飛升老頭:“毛總,你就任由文忠胡來?”


    “鵬飛,集團遇到困難理應同舟共濟,領導層更應率先垂範,將壓力全部轉移至基層絕非明智之舉,再則楊總建議內部發債,不給員工多發錢,你讓他們憑什麽相信公司?又拿什麽買公司債券?”


    “老毛總,這話有點過了吧?”毛江河道:“就算施行新薪資方案,他們也不見會買吧?”


    “江總,照您這邏輯,我當初要光明正大的宣布研發光源,您保不齊會嗤之以鼻,我要再說出下個項目,您一定會拍桌子笑掉大牙,老板,您說呐?”王戩借機嘲諷。


    “小戩,嘴下積德,再怎麽說江總也是你的長輩,不許胡說。”


    王戩翻個白眼表示無趣,見此斯文流氓已失去耐心,插話道:“如果會議沒其他議案我先迴辦公室,著手準備川俞的薪資方案。”


    “給我坐下!”一直未作發言的采購代總監徐康健終於吱聲,教訓道:“當爹的人了還毛毛躁躁;康年,我提議再發起一次表決。”


    常務副總毛江河又道:“康總,根據總經理辦公會的規則,相同提案須三個月之後才可重提並投票。”


    “嗬嗬,你們不讓投票那就讓員工用腳去投票,老板,沒別的事我先迴去了,試驗基地好多事呐。”


    徐康年沒理會王戩低頭看手機,徐鵬飛心神領會:“關於薪資改革方案同意重新投票的請舉手。”


    ……


    川俞,生產總監辦公室,肖傑中午飯都沒吃等到近一點,財務經理董小紅發來微信:“薪資改革方案通過,春節後正式實施,並確定年終物資發茅台,每人一瓶。”


    肖傑大氣得喘癱靠沙發,與此同時幾乎集團所有人的微信全在跳動,所有分公司經理員工雞血上頭,川俞四個車間更是獸血沸騰,據後來第四季度針對辦公及生產物料的損耗統計,正如斯文流氓所預料,奇跡般下降近半,節約資金近千萬。


    薪資改革即以通過,意味著集團今年不會分紅,全部投入芯片車間,兩川市委書記得知情況火速響應,發改委迅速做出政策調整,給予稅收及新建車間土地等多項優惠,全麵支持企業發展。


    因本次提案貌似得到總裁支持,斯文流氓幸運躲過一頓毒打,幹勁十足頭迴徹夜加班,根據薪資改革方案,職務與級別脫鉤,除去總裁為最高級別p49,其他包括總經理在內暫定p45,副總經理p42,集團各部門總監為p40,王戩比較特殊,與斯文流氓齊平,憑借光源研發功勳卓著晉升p43。


    各分公司生產總監定為p30,車間經理p25,工藝主任p22,車間普通基層員工在原有的工資基礎上升一級後對應新級別,包桐因王戩打過招唿,對應特級工程師破例升至p23。


    從整體上看,集團高層薪資降了不少,但留足了上升空間,拓展了晉升通道,甭看皆大歡喜,據財務部估算,明年薪資比先期預估足足高出近20%,對衝損耗支出的話也有近13%,前提是能否持續。


    峰利集團薪資改革,奇俊電子雪上加霜,明麵上hr招聘無壓力,絕大多數都抱有臨時心態,但凡峰利招聘,九成九會一夜之間散攤子。


    想競爭隻有一個辦法,尋求銀行合作放貸,而後薪資待遇與峰利看齊,當然,想兼並奇俊電子還需講些江湖道義,經市委書記居中協調,將新研發的大容量陶瓷電容和震晶的產能暫時分出一部份,便於奇俊電子迴血。


    商業競爭王戩沒啥興趣,至總經理辦公會後照常上班,光器件研發小組一個月假期也結束了,奇怪的是聽徐岩說馬國銘迴基地後一臉苦相,問罷方知,他那個離婚的老婆不知在哪收到消息前任老公發達了,跑迴來死活要複婚。


    作為男人,王戩笑著送老馬仨字:“嗬嗬,滾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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